第四十五章 誰人為王

-  第四十五章-

  誰人為王

  火爐還不明就裏，但是看到其他4個夥伴臉色都明顯轉暗，想了想，就如一個正常的矮人一樣選擇了沉默。這些費腦筋的事情，還是交給這些狡猾的“高人”們去考慮吧，反正對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麽不利。


  5個冒險者順著岩洞一路向外走，大概不到1000米，已經看到了外麵的陽光，喜悅的笑容明顯出現在了所有人臉上，大家加快了腳步。


  剛剛走到洞口，擁有精靈血統的伊夢蘿莎身形突然輕微了起來，緊接著發出了示警的信號，艾米和大青山立刻拔出了長劍，一邊一個貼近了洞口——兩個少年用手撥開枯草的同時，也聽到了外麵隱約傳來的打鬥聲。


  艾米的身影突然晃動起來，接著慢慢消失在空氣中，洞口的草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少年已經一躍而出，隨即艾米低低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過來：“大青山快，好像是霍恩斯的聲音。”


  什麽？霍恩斯怎麽到了這裏？難道這裏已經是漢堡城附近了嗎？大青山來不及多想，從洞裏躍出。


  “混蛋！又是他們。”伊夢蘿莎一露頭，離開發出了母獅一樣低吼一聲，身影立刻消失在空氣中。


  洞穴的出口在一條山路的旁邊，遠處就是雪山，肯定還是在梅西斯雪山附近，山路向下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血肉搏鬥，其中還有幾個幻獸騎士已經漂浮在了空中，包圍圈中，正傳出來低沉的喊殺聲，聽著確實有幾分像小傭兵團獨攬大權的第二副團長霍恩斯。看幻獸騎士的裝束，正是此前刺殺矮人國王的西帝君屬下。


  空中的幻獸騎士發現了這邊出現的異動，尤其是看到了一道無形的光影在山路上以極快的速度跳躍而來，後麵還跟著一個矮人，招呼了一聲，幾個騎士挺騎士槍從空中圍了上來，地麵上也有幾位騎士撥轉馬頭衝了過來。


  艾米當然知道在白天隱形這樣的法術並沒有太大的作用，看到空中兩個騎士挺長槍刺向自己，信念微微一動，腳下已經加了一道漂浮，接著數道紅色閃電暴現在空中，直劈在空中兩個騎士身上。


  幻獸騎士顯然沒有想到，這個魔法師釋放魔法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甚至已經不再需要詠唱——這起碼是大魔法師以上的級別。閃電一落下來，立刻被麻痹了，兩個騎士也並沒有著急——隱形這種魔法隻能用在自己身上，兩個騎士都以為自己麵對的是魔法師，麵對魔法師，除非連續被大型魔法擊中，否則還是有活下去的機會的。騎士勉強用腳下微小的動作磕叩了叩座下幻獸的兩肋，兩隻幻獸立刻向空中升起，急速脫離戰場。


  就在一瞬間，兩位騎士猛地發現隱形後的法師突然高高躍起，金風呼嘯而來，左手的騎士閃動不及時，肩膀上突然暴閃出藍色刺眼光芒，身裹重甲的幻獸騎士甚至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連人帶幻獸被長劍瞬間斬成兩段。騎士兩段身體隨即落地，戰馬型幻獸暴發出紅色光芒消失了。另外一個騎士臉色變得蒼白，坐下地行龍冉冉升起，快速脫離了被攻擊的範圍。


  噴湧的血漿潑灑在光影上，一個滿身是血的白衣少年露出了本色。


  “團長，團長來了！”激戰中傳來幾個少年稚嫩的聲音。


  外圍的騎士們臉色驟變，小傭兵團的團長是誰，這當然不是秘密了。負責人當然也知道此前不久發生在附近的激戰，艾米在這裏，那麽神聖龍騎士大青山必然也在這裏。


  騎士首領當機立斷下了撤退的命令——開玩笑，麵對神聖巨龍使騎士大青山，前不久包括5階神聖紅色巨龍在內的3大龍騎士聯手，結果呢？慘敗而歸。如果不是數十個高級法師和高級牧師出手及時，估計……嘿嘿，全軍覆沒是肯定的了。實力這樣懸殊還要拚命，那不是騎士精神，而是騎士精神病吧。


  30多位騎士立刻撥轉馬頭順著山道向下奔去，跑在最後的兩個騎士略微慢了幾步，兩道血線從脖子上標了出來，一個婀娜多姿的少女身軀從馬背上連續兩個翻滾，落在地上。失去了主人的戰馬跟著同類落荒而去。


  即使加了迅捷和神聖精神的魔法，人的速度畢竟不可能與戰馬相比，艾米和伊夢蘿莎都停止了追擊。


  大青山和艾米一齊收劍走向了戰場。


  霍恩斯和五六個小傭兵蹲在地上正在給幾個夥伴包紮著傷口，艾米、大青山連忙跑了過去，沙若已經開始詠唱大規模的雙倍治療術，大麵積的月神祝福化成白色的光芒雪花一樣落了下來，幾個重傷的小傭兵身上的血立刻止住了，臉色已經明顯有了好轉。艾米和沙若同時釋放了昏迷術，躺在地上的小傭兵立刻發出了低沉的鼾聲——這也是大部分法師和牧師愛使用昏迷術的原因，沉睡是讓夥伴盡快恢複最有效的辦法之一。


  “霍恩斯，你們怎麽在這裏？”根據太陽的方位和幾座有名的山峰，艾米已經判斷出了這裏大概的方位，語氣中帶著一絲責怪。紅石大帝現在大概還在封龍台，如果不出意外，林河伯爵也應該在封龍台，那麽，霍恩斯作為帝國臨都的總負責人，怎麽可以私離訊地呢？在帝國軍部規定的法律中，部隊直屬長官未經許可私離訊地，隻有一個處罰——斬！


  霍恩斯苦笑著：“哎，總算知道你為啥死活不願意成為軍官了。當差不由己，由己不當差呀。紅石大帝前幾天讓兩位幻獸騎士通知我，讓我急速趕到丘陵矮人王國。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了伏擊。如果不是你們出現得及時，估計今天這裏會倒下更多的人。”


  魔法曆6年春3月。


  正在漢堡城練兵的霍恩斯突然在10天內接到兩封邀請函，都是別人代轉而來，一封來自冰雪大陸，另外一封來自紅石大帝。內容幾乎一模一樣：請霍恩斯前往山地矮人王國，參加新王推薦大會。


  紅石大帝接到邀請函的時候，正心急火燎地在封龍台等傳說中的艾米閣下前來匯合，封龍是大事，一年中能封龍的日子也就那麽幾天，過了夏1月，再能封龍的日子就是秋天了。這哪有心思去參加矮人王國的會，就算矮人王國全麵支持帝國，這個……最後的戰爭也得靠帝國軍隊自己來打不是嗎？隻是，還是應該派人去。林河伯爵反應速度比較快，小聲提醒了一下霍恩斯在森林矮人王國中的地位。森林矮人和山地矮人本就是一家，是兄弟之國。這個人選是再合適不過的，而且時間不會太久，對於漢堡城防守任務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另外一封邀請函根本在冰封堡壘就被剛好去辦事的老洛克打回了漢堡城。山地矮人王國產生新國王肯定是大事情，隻是，老洛克的哥哥，也就是王儲殿下一直忙於傭兵團事物，不可能去。王儲殿下的長子又是森林矮人王國駐北哈米人王國事務代表，也不可能離開。讓國王去？開什麽玩笑！森林矮人國王年紀都奔1600了，這麽大年紀哪能坐了海船接著爬高山。如果國王陛下真的這麽跑一次，那不是去安葬前山地矮人國王，肯定是去殉葬了。倒也省事了，直接再挖一個坑，把兩個老國王一起埋了就算了。剛好霍恩斯在艾米諾爾大陸，這個擔子肯定要壓在他的肩膀上了。


  霍恩斯深感責任重大，連續兩天沒有睡覺才把相關事宜安排妥當，正準備出發的時候，可愛美麗的靈寶兒小姐也拿著一封請柬跑了進來問問大青山的意見——也是同樣內容的邀請函。在個體上，矮人對於精靈都有著深深的敵意，但是，魔武大戰時期，兩個種族都是反魔法聯盟的盟友，在這樣的關鍵時候，發一份請柬給森林女王陛下，是合情合理的。


  霍恩斯頭當時就大了，靈寶兒一出行，為了保證女王陛下的安全，估計漢堡城現有的高階法師和弓箭手都需要隨同，自己又不在，漢堡城這不一下就空了嗎？少年矮人腦子開始晃動陰謀的影子。


  還好，靈寶兒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尤其是霍恩斯提到，萬一漢堡城因為空虛而失守，艾米哥哥肯定不高興，女王陛下當時就同意了霍恩斯的意見——把邀請函交給了霍恩斯，也由霍恩斯代為參加本次會議。


  霍恩斯帶了20個劍士營的少年數天前出發——還專門從漢堡城請了兩位山地矮人作為向導，沒有想到的是，進入梅西斯山脈東麓後不久，就遇到了埋伏的緬陽帝國騎士。40多個緬陽帝國騎士在4個幻獸騎士的帶領下衝了上來，還好是山路，否則……小傭兵團這些人早就被放倒了。


  小矮人安排2個山地矮人快去報信，2個山地矮人也挺聰明直接鑽了山洞，霍恩斯帶著小傭兵團員堵在了山洞口。


  艾米和霍恩斯正說著話，山洞裏騰騰騰騰地跑出100多個矮人戰士和礦工，一邊跑還一邊喊殺著。


  矮人們一露頭看到了火爐，當時就驚呆了，隨即歡呼聲在山道上響起，興奮的矮人們衝上來和火爐烈地擁抱著，褐色的大胡子們互相衝撞著，早就把客人們忘在了一邊。山地矮人一族最為敬重勇士，而矮人騎士首領是勇士中的勇士，前幾天當火爐遇難的消息傳來，相當多的矮人都相當難受，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沒有死。


  火爐也非常高興，拿起了手中的紅色戰錘，興奮地給夥伴們看，大多數矮人戰士看到太陽的標識，都驚呆了，在矮人曆史上享有這樣標識的人是一個傳說中大英雄，地位和矮人王族相同，隻是因為過早隕落，而沒有留下後裔，傳說中，這把戰錘也遺失了。沒有想到，火爐大難不死，真的有後福。紅色的戰錘被興奮的矮人們傳來傳去，每一個接到戰錘的人幾乎是要頂禮膜拜，眼淚都快流了下來。


  火爐這時才想起了一起冒險的夥伴們，再回頭，卻發現身邊的人已經變了很多。


  南疆公家的女公子微笑著與大青山和艾米道別了，除了再三感激這次的救命之恩外，順便非常鄭重地請大青山向池傲天閣下表示謝意和歉意。說完，少女順著山道飄揚而去。


  艾米略微沉思了一刻，安排大青山立刻返回漢堡城——既然敵人在這裏看到了漢堡主要守將霍恩斯，那麽說不定就會有什麽其他的小動作，此事不可不防。萬一被偷襲得手，這在帝國戰略上不算大事情，但是對於小傭兵團損失就太大了。


  大青山嚐試著召喚綠兒卻沒有成功，立刻在兩個小傭兵團戰士的陪同下，順著山道快速離去。


  沙若本來想和大青山一起返回漢堡城，卻被艾米留了下來。


  “把紅石陛下和精靈女王的邀請函給我。”艾米笑嘻嘻地向霍恩斯伸手，小矮人以為艾米也要去，當然沒有異議了，畢竟艾米可是森林精靈王國的攝政王也是艾米帝國的王侯，作為這兩個帝國的代表，當然比自己更合適了。


  艾米翻開邀請函，隨意看了兩眼，把邀請函都交給了沙若：“沙若，我必須去參加紅石陛下的封龍儀式，這裏其他人身份都不夠，因此此事還必須你去一下。你作為紅石陛下和精靈女王陛下的全權代表去參加，而且，一旦有機會，一定要替帝國也就是為我們小傭兵團爭取更多的利益。”


  沙若都有些蒙了。艾米這家夥雖然嘴裏說得很好聽，對女士也都很尊重，但在骨子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男子主義者。在已知的曆史中，艾米還從來沒有單獨派任何女孩獨當一麵，這次怎麽了？

  霍恩斯眼睛向上翻，死死盯著笑嘻嘻的艾米：這個家夥似乎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隻是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小矮人在軍事方麵的才能並沒有很好地向政治方麵發展，實在是相當遺憾的事情。


  沙若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麽，點點頭，收好了貼著金邊的邀請函。至於具體是什麽原因，大概明白過來的沙若是不能和小矮人說的了，如果能說，艾米早就表態了。


  火爐剛好過來，艾米立刻介紹兩個矮人認識，中間又有老洛克這樣的關係，加上霍恩斯對於矮人騎士這樣的勇者相當尊重，雙方幾乎是一見如故。


  “火爐，這裏已經是你們的地盤，你作為地下王國武者中的老大，霍恩斯和我們這幾位受傷的傭兵就拜托你了。幫我找一個對這附近很熟悉的向導，我要去封龍台。”艾米最後握了一下火爐有力的大手。


  看著艾米和矮人順著山路向上攀登，霍恩斯想了想，拍了拍身邊兩個小傭兵劍士的腰，示意他們跟了上去。


  封龍……一代王者，艾米閣下來了。


  所有的魔法咒語都是從上位語言轉化而來的。


  更準確地講，這是造物者在創立神族後，賜予神族的能力，神族利用魔法幫助造物者創造和管理世界。


  下階種族自身的限製，因此無法運用上階語言。就如同精靈語和龍語，人類永遠無法真正使用精靈語和龍語，但是，精靈和巨龍卻可以輕易地掌握人族的語言。


  在物種傳承中，人類間接地獲得了神界的知識，並在此基礎上創造並發展了並不屬於自己的輝煌魔法世界。


  不可忽視的是，直接使用上位語言對於人類相當危險。魔法啟蒙時期，被自己召喚的魔法反噬或者幹脆被體內的魔法精靈燃燒殆盡的事情比比皆是，成為當時魔法師第一大死因。後來，魔法之王蘭德拉大公爵閣下發明了摻入法——即古神語或者古精靈語魔法詠唱中加入數量不等的人類語言助詞。這有點兒像自燃粉。剛開采出來的自燃粉純度相當高，非常容易燃燒。工匠們會用鹽水融化自燃粉礦石，接著在低溫下幹燥，這樣才可以正常使用。


  加入助詞後負麵的作用也相當大。最主要是兩點，首先，由於人類典籍不斷毀於戰亂，因此，這些魔法的原咒語人類已經無法找到了，根本不可能在逆向推出魔法的本來麵目。其次，助詞的加入，導致魔法變得冗長，而且越是有效的魔法，越是拗口漫長。一個普通的2階魔法已經長達了40餘字，而超階魔法之長更是長達數千字甚至上萬字之多。


  還好，魔法師中的智者們發現，隨著魔法能力的提升，一些非常熟悉的魔法無須詠唱原文，直接就可以召喚出來。這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人類對魔法的應用。


  ——《魔法學院一年級課本·第一章·第三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