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古老王國
- 第三十五章-
古老王國
5個人猛的回頭，身後正是身穿藍色法袍的碧。
昏黃的巫師之火下，女孩的臉色還是顯得有一些蒼白。火爐冷冷地哼了一聲，轉回頭繼續觀察魔法陣。以矮人的性格，當他們對一個人或者物表現出強烈的愛憎後，絲毫不會顧及到別人的情麵。如果不是這樣的性格，也就不是矮人。
艾米想了想，此時還是需要自己先開口：“碧小姐，我想你過來的一路上，也看到了那些倒斃的探險者。不論此前發生了什麽，此時，我們必須聯手，否則也會和他們一樣。”
碧沒有想到艾米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事實上，艾米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明確告知火爐、大青山以及南疆公家女孩，此時此地都不適合算老賬。否則，這個危險如斯的山澗會和6個人算一筆總賬的，總賬的結果不言而喻了。
“你怎麽會認識上位古神語？”伊夢蘿莎驚訝地問，同為四大家族之一，還真的不知道西帝君家族有這樣的能力。那豈不是可以直接用古神語召喚更大規模的魔法了，如果真是這樣，西帝君家族的實力需要重新被評估了。
身份同樣顯貴，但，碧的美豔程度遠超過伊夢蘿莎。少女似水的目光掃過了質問者，語氣中略帶不滿地回答：“這奇怪嗎？作為四大古老家族，必然都有自己的優勢，否則，也不可能經受數萬年的戰爭洗滌，貴家族如果不是有著來自暗精靈的血脈會如此強盛嗎？”伊夢蘿莎沒有想到這個少女竟然立刻叫破了自己的身份。
大青山和艾米的神色同時一緊，原來如此，雖然此前也有這樣的猜測，隻是沒有想到真的是這樣，看來對於這個女孩以及背後的實力還需要相當防範。畢竟，根據過去的經驗，暗夜精靈對小傭兵團沒有任何一次正麵的推動。
碧絲毫不在意伊夢蘿莎奇怪的神色，接著說：“我的家族來自於戰神血脈，家裏偶爾有幾本來自神界的典籍不值得奇怪吧。這也不是什麽特別值得自豪的事情，作為神的後人，我們距離能夠使用上位古神語還差的太多了。即使是從來不會魔法的人，隻要能夠準確地詠唱出上位古神語，也可以召喚來天地之間的魔法。但是，可悲的是，古神語是以神力作為詠唱源泉的，神力等同於人類的精力，一個人類強者哪怕是魔導師這樣的人類強者，就算教給他如何詠唱古神語，詠唱一段神之魔法後也會被古神語所帶來的力量吸幹全身精力枯幹而死。”
哦……原來如此，難怪西帝君家族沒有人使用。
艾米食指輕輕彈著自己的額頭：“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難怪那幾個冒險者隊伍全軍覆沒了。”
“我來試試吧，或許，用古神語詠唱這幾句話，就會有作用。否則，我想不出為什麽會把這些符號雕刻在這個這個魔法陣上。”
“什麽？”眾人用不可相信的眼光看著這個女孩。
碧平和地說：“除此之外，我們別無他法。這兩句話並不長，在家族中，雖然我們沒有實力詠唱神之魔法咒語，還是嚐試做過一些音節的發音，所以……或許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不用了。”矮人立刻揮手否決了女孩的建議：“你我是生死之敵，我不想欠你什麽。”艾米和大青山、沙若眼睛中也有同樣的意思，隻是，火爐先說了出來而已：“我先來試試，如果不行，你再來，哼——即使你成功了，我也不會從這裏走出去！”
西帝君家族中這一代隻有一個女孩，過慣了百依百順的日子，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滿臉卷曲胡子的矮人會這樣對她用生命作賭注的一片好心，女孩眼圈一紅，差一些落了淚。
火爐根本不理睬，100多個矮人騎士，都是和他有過命交情的勇者，就這樣死在了龍騎士手中，更況且矮人國王被卑鄙地暗殺，以矮人的脾氣稟性，沒有立刻以性命相搏，已經是看在了艾米的麵子並照顧到對方是一個小女人了。再想讓他接受對方的恩賜，寧死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矮人騎士黑著臉，從背後摘下了單手八棱戰錘，狠狠地向手心裏吐了兩口吐沫，兩隻手同時握住了錘把，向後退了幾步，猛地悠起了大錘，在眾人的驚呼中，矮人連人帶錘衝到了魔法陣前，巨錘掛著風聲，嗚——砸向了魔法陣。
所有人在直覺的判斷下都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但是盡管如此，一道金色光芒還是刺入了每一個人的眼瞼，劇烈的響聲夾雜著猛烈的衝擊波，把5個圍觀者全部都掀翻在地上，艾米站得最近重重被摜在懸崖上，大青山慌不及抱住了沙若，兩個人滾在了地上，兩個女孩卻似乎早有經驗，在戰錘砸上去的前一刻都蹲在地上，反而沒有太狼狽。
艾米呻吟著扶著石頭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大青山，嘴裏嘟囔著：“奶奶的，先是一個沒腦筋，接著就是一個重色輕友者。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呀。”
大青山已經習慣了艾米如此冷嘲熱諷，沙若又沒有林雨裳那樣潑辣，算是被艾米閣下吃定了。
就在此時，河裏傳來一陣陣呼救聲，膽大而無腦的火爐閣下泡在水中緊緊抓住一塊水中的暗礁，湍急的山澗拉扯著他沉重的盔甲拚命向裂縫推去。
艾米撲騰撲騰進了水，水流太急，根本無法遊泳，艾米一回手握住了大青山扔過來的皮繩，借著繩子傳過來的力量控製著身體走向山澗中心，水相當深已經沒過了艾米的胸口，難怪矮人騎士這麽緊張。
矮人騎士一把抓住艾米，被連拖帶拽地拉到岸上。如果說矮人騎士還有什麽可怕的，水無疑排在第一位，全身盔甲的矮人天生不會水，也沒有任何人試圖去學習，見到水就暈。這一點艾米當然很清楚了，霍恩斯同樣是這樣。到了岸上，艾米看到自己滿手都是鮮血，仔細找了傷口，才發現是火爐虎口和手心都被巨力反震的一片細小傷口。矮人反而不是很在乎，抓起地上的土擦了擦手，在遠處找到了自己的單手戰錘，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戰錘已經被擰成了麻花，根本不能再用。大青山想了想，把自己的長劍拔出來交給了火爐。
“大青山，召喚一下綠兒，或許有辦法的。”
伊夢蘿莎搖搖頭：“艾米閣下，我估計很難，據我所知，半精靈暗劍也是一個龍騎士，但是……”
“嗬嗬，試試吧，反正不用白不用。”艾米嘴角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大青山點點頭，立刻開始嚐試，隨著意念的湧動，四周的魔法精靈剛剛聚攏，突然被另外的一股魔法精靈衝散了，還沒有形成的魔法陣瞬間消失了。大青山連試了幾次，失望地搖搖頭：“奇怪，我根本無法與綠兒聯係上，似乎……這裏根本沒有與龍界接壤的孔洞。”
真是一個鬼地方，在艾米與大青山所知的範圍內，創世神界與龍界幾乎是處處吻合的，此前，艾米等曾經去過的湛藍神界、金係祈願塔、精靈界是眾神神力開辟的與龍界不相通的地方，這樣的地方據說還有惡魔島，那是上一代創世神最終神力所創的地方。沒有想到，這麽陰沉的地方，竟然也不與龍界相通，不知道是哪一位主神開辟的神地。
艾米心裏暗暗咒罵，這是什麽破主神，喜歡這麽一個潮濕陰冷的地方，怕是有什麽特殊的用處吧，否則怎麽會這麽變態。當然，以艾米閣下一向所持善良的笑容，是不會把這樣惡狠狠的心裏話說出來的。
“還是我來吧。”碧慢慢來到魔法陣的前麵。
“不。我來吧。”艾米用力抹去臉上的水：“我也是魔法師，你把這幾個字符的發音寫在這裏，我來試試。如果我發音對了，而沒有任何反應，那就說明方法不對。如果，對了，我是相信，男人承受壓力的能力還是勝過女子的。嗯……為了保證我存活幾率高一些，你先把中間三個字的讀法告訴我，我先試試這三個字……”
碧眼睛裏的神色一黯。艾米這樣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碧知道如何打開這個魔法陣，但是，假如魔法陣真的打開了，是我艾米用性命來搏的，我們兩不相欠，就算我艾米死在這裏，自然有大青山、池傲天等人與你西帝君家族算這筆賬。
池寒楓的死，這完全超越了國家之間的戰爭，國家之間還有利益可談，對於艾米等為代表的小傭兵團和西帝君勢力，沒有任何一絲類似的可能。必然有一方要被徹底擊敗，不死不休是此事唯一的結局！
少女緊抿著嘴，從懷裏拿出了一把匕首——艾米、大青山、沙若看去很眼熟，正是湛藍聖境中帶出來的短劍異彩。碧在地上草草地畫了幾個發音，艾米蹲下去仔細看了看，心裏試著默默地詠唱幾句，對於一個一級魔法師，這不算太難的事情，畢竟，隨便一個二階魔法往往就是由數十個極為拗口的字符組成，而一些大型的組合性魔法甚至需要數百個字符連續詠唱，三四個字符，就算是古神語，也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艾米最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讓沙若幫忙給自己施加了兩個小輔助係魔法，把頭發上的水也都蒸發幹。這是艾米第一次用古神語來詠唱，而此前，甚至連上位精靈語都沒有使用過，這樣的跨度太大了，萬一在詠唱的時候，由於頭發上水滴落入臉上而影響了發音的準確性，可能就是致命的災難。艾米一貫的作風：在任何時候都盡力避免因為自己一個小疏忽而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白衣少年最後衝著大青山笑了笑，大青山默默點點頭，沒有再說任何話退到了一邊。
“暗——叭——呢——哄——噠——啦——”艾米兩手手指交叉，大拇指緊緊抵在一起，高昂嘹亮詠唱著，聲音在漆黑的山澗中回蕩著，似乎要衝向看不見的天空。
少年詠唱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眼前緩緩轉動的暗色魔法陣上三個字符突然發出了五彩的光芒，山澗中，高高的懸崖上，湍急的水流中，潮濕的地方，所有的地方突然噴湧出了無限的魔法精靈，魔法精靈們在一起回蕩著，形成了一個極其巨大的魔法漩渦，漩渦的底部和魔法陣的中心相接，隨著魔法陣的轉動，魔法精靈漩渦也在緩緩地轉動。漩渦越轉越大，隨著漩渦的轉動，山澗中從下到上，被金色的魔法光澤照得極亮，漩渦並沒有停止，而是一直向天上轉去，似乎直入雲霄……在山穀中回蕩著的魔法漩渦低低的湧動聲。
一股金色的光芒突然從艾米體內湧出，融入了漩渦中，艾米整個人頓時萎靡了，大口的黑色血塊從嘴裏噴出，白色勁袍被染成了黑紅色。
漩渦在這一刻轉速突然加快，像陸地上的龍卷風一樣，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瘋狂地旋轉，無數的魔法精靈喧囂著痛哭著尖叫著被漩渦吸入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後，魔法陣心，隨著魔法精靈的無限的湧入，魔法陣四周所有的字符，一個個發出了金色的光芒，當最後一個字符發出了閃爍的金光後，魔法陣在緩緩中變成了一個20多米高的大門，門無聲地打開了。
魔法漩渦，在這一刻，突然，消失了。
艾米在大青山的幫助下，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咳……咳……我……終於知道……大至勢是什麽意思了……”
“嘻嘻哈哈……什麽意思？說來給我老人家聽聽。”一陣歡愉的笑聲從大門裏傳了出來。
6個探險者被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