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龍暴走
- 第二十二章-
神龍暴走
艾米呆了……此前，雖然想過或許會有小傭兵團的人再來請自己出去。艾米已經想到了大部分可能提出的理由，他甚至連推脫的說辭都想了很多。
但是……眼前這一切……算是什麽？
誰出事情了？艾米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團長——”
100多個少年齊聲痛哭起來……
大青山腳下發軟，人晃晃悠悠地走到艾米麵前，早已經泣不成聲：“艾……艾……米……池叔叔……他……死了……”
什麽？
艾米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由青變黑，眼睛睜得大大的，呆呆地看著大青山。
“你說什麽？”艾米突然一把抓住大青山：“你說什麽？你胡說！池叔叔怎麽會死？？？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騙我！你就算想讓我出去，也沒有必要拿這個來騙我！”艾米像瘋了一樣搖晃著大青山的肩膀。
沙若在一邊哭一邊說：“艾米……大青山沒有騙你……神聖教廷和法諾斯勾結，攻陷了帝都，池叔叔……他……他為了護衛紅石大帝，最後被三個龍騎士困在當場，他自殺了……嗚……”
“胡說！胡說八道！我不信，我不信！”艾米憤然把身邊的木柴踢得滿天飛揚。
就在此時，突然，遠處天空傳來一陣陣雷鳴……雷聲平地卷起，以極快的速度奔來。朗朗天空中，綠色雲層奔湧而起迅速鋪展。
緊接著，一連串清脆的龍吟響起。
數息後，一陣歡愉的笑聲從天空落下：“哈……哈……你們怎麽都跑到這裏了，我到斷冰港去找你們了，結果都不在，讓我白白飛了這麽遠，艾米、大青山，我快累死了，你們要好好補償我……”
說話中，飛沙走石中，失蹤一年多的綠兒從天而降。
一臉壞笑的綠兒落地過程中，迅速把自己的身體幻化小，變得比大青山和艾米略微高那麽一點點兩點點。一邊說，一邊在艾米和大青山身上翻吃的：“有沒有好吃的，有沒有好吃的？在龍界裏，天天不是老龍神請客就是屬下請客，大魚大肉熊掌燕窩鹿胎都吃煩了。有沒有窩窩頭？苦菜團子有沒有？原來糊弄我的那種最難吃最廉價的那種魚肉幹、蜥蜴幹有沒有？我現在必須要憶苦思甜了……咿——你們幹嗎都穿白色衣服，是為了在雪地裏隱藏自己麽？是在捉迷藏嗎？”
綠兒看看大青山和艾米都沒有任何反應，隨口繼承發揚艾米、池寒楓胡扯的光榮傳統：“你們怎麽都流淚了，這是幹什麽呢？就算見到我老人家如何如何激動，也不至於這樣呀……”
“綠兒……”大青山艱難地開口：“你別說了……”
“為啥？”興奮中的綠兒一點兒都不想停下來，臉上笑得更開心了：“見到我是喜事，又不是死了人，有啥好哭的，不會是池寒楓那個壞家夥死翹翹了吧……”
“住口！”大青山聽到這一句突然爆發。
綠兒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光腦袋。4階神聖巨龍的智慧早已經遠超普通人類，在極短的一瞬間，綠兒被自己的想法嚇得臉色瞬間慘白。
沙若低低地接過話茬：“綠兒……池叔叔……他……戰死了。”
“你說什麽……”小綠兒並著腳在地上跳來跳去：“你胡說！你肯定是騙我……”綠兒著急得豆大的眼淚撲撲落下。
“真的……”沙若已經哭出聲來，一五一十詳詳細細把自己知道的帝都血夜所發生的一切都講了出來。
綠兒和艾米一個人一個龍，像兩尊佛像一樣呆呆地聽著，眼淚順著臉不斷落下。尤其是綠兒，先是淚水，接著淚水中帶著紅色，隨即就是鮮血。
綠兒輕微的顫抖著，周圍所有的人都能夠清晰地聽到綠兒牙齒發出清脆的戰栗聲，小龍嘴裏發出一陣低低的悲鳴，緊接著悲憤的龍吟爆炸般的響徹雲霄，天空綠色雲彩瞬間變得像被神明奮力撕扯，鵝毛般大雪啪啪砸落……
沉靜在沉痛中的少年們沒有注意到，鵝毛般大雪慢慢變得淺紅……最後，豔紅的雪片滿天飛舞……創世神界數萬萬年來，第一次下了一場鮮紅的大雪……
大雪中，一隻翠綠色的小龍孤獨地站立在天地中，兩隻小爪子抱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哞、哞的大哭……
痛苦的綠龍身軀突然開始變小，越變越小，最終變成隻有一尺多長的一隻小龍，猛的，在眾目睽睽下，嬌小的身體裏爆射出刺痛人眼睛的光澤。
“嘭——”隨著光澤爆發的一瞬間，綠兒隻有雞蛋大小的頭頂突然長出一對龍角，接著綠兒整個身體轟然爆炸，無數翠綠色的粉晶四散飛揚，在這一瞬間，天空中的黑雲驟然變成五色彩雲，像狂風巨浪一樣向九天四散而去！
艾米、大青山、沙若等小傭兵驚訝地看著……
在綠兒原來的位置，坐著一個綠色頭發的小男孩，小男孩捂著自己的眼睛一邊大哭一邊含混不清地說著：“……殺死……所有……混蛋……挫骨……抽筋扒皮……”
沒有任何人能想到綠兒竟然會如此惡毒的詛咒，哭泣的小男孩重新化作一隻一尺多長的小龍——綠葉襯紅花——在紅色的大雪中，那一點晶瑩的綠，格外刺眼誘人。小綠龍振翅衝天而起，暴怒中頂級綠龍雙翼急速拍碎空氣，身軀在空中留下一連串的爆響後，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
魔法曆6年春1月14日，對於史坎布雷城百萬居民而言，都是一個終身難忘的日子。
下午2時，萬裏無雲的天空在瞬息間變得漆黑，天地間突然下起了血紅色的鵝毛大雪，大雪片子百年難得一見，每一個都有巴掌大小，啪啪啪的打在窗戶上。雪落地之後，就開始融化，紅色的血一樣的冰水順著排水溝緩緩地流動著。
更為詭異的是，天地間，突然傳來了一陣接著一陣的幽咽的哭聲，是一個小孩子的哭聲。
嗚……嗚……
聽聲音，正是從剛剛殉國的池寒楓將軍閣下王陵傳來的。
“聽聽吧……忠臣死了，天都哭了……”
“這是上天祭祀英勇殉國池大將軍的淚水……”
“哼……混蛋們還說有神明站在教廷那邊，看看，這紅色大雪說明了什麽？”
……
史坎布雷大街小巷所有的民眾都在揣測著紅雪的兆頭，當然，除了極少的親善教廷的信徒外，幾乎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此時，帝都的民眾對於帝都血夜的前前後後已經相當了解，甚至已經知道紅石大帝落敗後把千古不落之城漢堡作為帝國臨時都城，正在策劃大反攻，而為了掩護陛下戰死的池大將軍已經被帝國正式追封為忠勇王。
將軍王陵前方是俘虜營，按照項天閣下的提議，安排所有俘虜進行勞動，鑒於大部分俘虜都擁有貴族的頭銜，向這些貴族家庭索取高額的酬金，以彌補剛剛成立的帝國財政。
此前的兩個月中，已經有部分軍人被家族贖回——為了防止這些俘虜再次加入帝國軍隊，緬陽帝國把所有帝國軍官都列為拒絕贖出的行列，而且，要求被贖出軍人家庭在史坎布雷留下人質，用心已經很明白了。
本來在這座俘虜營內還囚禁了一萬多劍士營戰士，後來考慮到劍士營無論是戰力還是對於帝國的忠誠度都無法與來自七彩龍騎士團和帝國禁衛軍以及王宮侍衛三大帝國頂級部隊的軍官和士兵相比，在特拉華親王（緬陽帝國冊封）的建議下，除了貴族軍官外，其他劍士營士兵全部打散拆分到從桑幹河戰區陸續偷偷潛入的四個法諾斯軍團中。
池寒楓戰死後，為了爭取替將軍閣下修建一座與之身份地位相吻合的陵墓，所有被俘虜士兵一律絕食抗爭，整整三天，終於得到了王者的遺骸。
讓一萬多將士們驚訝而且終身難忘的，逝去的王者身披淡藍色的聖袍——如果沒有認錯，那應該是一件魔法師的長袍，隻是不知道這件長袍是怎麽穿到王者身上。王者身體中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即使站在很近的地方看，將軍閣下隻是睡著了，堅毅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痛楚，如少女般恬靜平淡安詳。
在傳說中，隻有大聖大賢離開塵世後才會有這樣的安詳的姿態。從那一刻起，在軍中，即使是最虔誠的光明神信徒內心也開始動搖了，如果，將軍閣下所代表真的是邪惡的勢力，怎麽會有這樣神聖的遺容。
這個消息通過家屬探望等渠道，慢慢地流入民間。
相當一部分的帝國貴族子弟都會一些初級魔法，他們臨時搭建了一座冰屋用來作為王者暫時的居所。
王陵的修建相當快，即使沒有什麽工具，完全靠雙手，軍人們強壯的體魄和完善的管理體製，讓整個工程浩大而不紊亂。
在無數帝國居民漫天飛灑的眼淚中，王者進入了自己的永眠之地。
遊擊職位以上的軍人們輪班為將軍閣下守靈。當時，一位軍人依稀聽到前來祭祀的緬陽帝國國君雷諾爾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昔日，如果我戰死，會有叔叔這般榮譽嗎？”
魔法曆6年春1月14日，俘虜營的士兵同樣聽到了幽咽的哭聲，俘虜營離王陵近在咫尺，因此，並沒有像城裏的居民一樣感覺聲音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好像就是從王陵那裏傳來——如果放在一個月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祭祀的人太多了。隻是一個月前，法諾斯軍隊借口為了加強戒備，把王陵附近幾個城門都給封上了，而且借口戰俘營為軍事重地，禁止所有閑雜人等靠近，當然更不許靠近王陵。而聽哭聲，又似乎是一個小孩子的，想來，不知道哪家貴族子弟偷偷地跑出來，前來祭奠。
戰俘營前七彩龍騎士團輪值小隊長帶著兩個士兵來到了王陵前。
果然是個孩子，看樣子最多隻有六七歲，一頭純綠色的頭發，坐在地上，捂著眼睛放聲大哭……
唉……小隊長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哪家的孩子這麽懂事。最近玄青地行龍騎士團那幫走狗看得緊，三天兩頭來找事，還是早點把孩子勸走吧，省得給他家裏找麻煩。
小隊長蹲了下來：“小家夥，別哭了……風這麽大……會傷眼睛的。將軍去得冤枉，但是，你看，天上都在下血……”軍官突然發現小孩子臉上流出了血淚，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哇……”小男孩的哭聲驟然大了起來，哭聲響徹雲霄。
三個軍人被暴雷般的哭聲震翻在地上，王陵四周的蒼鬆翠柏上掛著的冰淩積雪四散飛揚。
此時，緬陽帝國方麵當然已經有了反應。
最先趕到的是玄青地行龍騎士團的騎士們，為了看押2000多艾米帝國精銳部隊的戰俘，玄青地行龍騎士團安排了10個武裝到牙齒的騎士千人隊分別駐守在四邊。
如果不是因為七彩龍騎士團大部分軍人都是帝國貴族，在各地都有封地，家族實力強大。緬陽帝國說不定早就采取其他手段了。對於任何一個帝國，把這樣一個戰俘營放在身邊，都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鼻，更況且，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懷恨在心恨不得要吃人的猛虎。
“散開——散開——”蟒蛇皮鞭淩空抽得叭叭響，從幾個方向同時來了200多個玄青地行龍騎士，粗魯地推開了戰俘們：“圍觀、聚眾鬧事者，殺無赦！”
翻身做主人的玄青地行龍騎士們，此時至少都擁有世襲帝國騎士這樣最低級的貴族頭銜。此前，由於與小傭兵團的糾紛，七彩龍、禁衛軍兩大係統的軍人們沒有少找過他們的茬兒，雙方身份一旦轉換後，報複是明顯而且無需任何掩飾的：“快滾回去——”叭，一皮鞭抽在了剛剛從營房裏出來的士兵臉上，鮮血凝固了一瞬間後順著臉淌了下來。
前傭兵們的眼睛比艾米帝國軍人的眼睛要犀利很多，暴雷般的哭聲和漫天的紅色大雪，而更奇怪的是，大雪怎麽紛飛卻就是不落在小男孩身上，這樣多的異數湊到一起，每一個人都知道眼前這個小男孩可能是最不好惹，所有的皮鞭和憤怒都隻向戰俘們釋放著。
緬陽帝國禦前將軍、勇者名“黑水魂”、玄青地行龍騎士團現任團長項天大步從營房中出來，濃眉下一雙虎目瞪著眼前詭異的景象。
玄青地行龍騎士團一舉吃掉了史坎布雷兩個B級傭兵團和9個C級以下傭兵團，並大肆擴招，人數已經達到了25000人。項天是一個相當勤勉的武者，把所有剛剛並入的傭兵團全部安排在史坎布雷小南門附近，親曆親為日夜操演。否則，項天也不會住在營房內。
龍吟從遠方響起，修達和碧帶著40多個偽龍騎士聯袂而來。緬陽帝國國君雷諾爾由於失去了坐騎龍，帶著20多位幻獸騎士也正在向這裏趕來。
剛才，緬陽帝國的君臣們正在商討到底派出哪一支軍隊才能夠遏製住池傲天軍隊瘋狂的攻勢。有侍衛慌慌張張地進來稟告，外麵開始下起紅色大雪，隨即，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在池寒楓王陵方向傳來了巨大的哭聲——聽這聲音動靜，似乎至少是數萬人放聲痛哭。隻要和池寒楓沾邊，對於新創建的帝國就準沒有好事情。除了特拉華親王留守，其他主要負責人都出動了。
修達和碧到達的時候，局勢已經要失去控製了。
越來越多的戰俘從營房內走了出來，根本無視眼前雪亮的彎刀和長戰戟，黑壓壓的圍了上去。
沒有上峰命令，玄青地行龍騎士團也不敢大規模斬殺戰俘。而且，眼前的情況過於詭異，玄青騎士們相當謹慎不希望惹禍上身。
“誰家小雜種，活得不耐煩了？跑到這裏哭喪！給我滾蛋。”看著天上的龍騎士，自己眼皮底下出了問題，項天相當窩火。性格粗放的新任騎士團長反而不如部下精明，走到小男孩身邊重重的一腳踢了上去，嘴裏咒罵著。
小孩被踢得一頭蹌在地上，吭吭唧唧的哭聲沒斷。
外麵的戰俘們不幹了。
“項天，你這個王八蛋，有本事，你衝老子來，你打個孩子，算狗屁本事！”
“有娘生沒爹教的混蛋，你他媽的那麽大本事，當初如果不是二少爺手下留情，你早他媽的被砍了腦袋，現在威風個屁。”
“項天，給老子一把刀，我們比比，你欺負孩子算什麽，還他媽吹牛在戰魂榜上排名，我看是他媽的狗熊榜上排名第一吧……”
……
身後是近萬部下，頭頂是兩位皇族貴裔，再一歪頭，發現少年國王正帶著親隨從人群外走進來，項天的臉掛不住了：“混蛋，誰再說一句話，殺！”
哇……小孩子的哭聲更大了，一邊哭小孩子一邊還在說：“池叔叔……嗚……到底誰殺了你……你給我指出來，我給你報仇……我扒了他的皮……抽他筋……把腦袋放在這兒祭祀你……”
在場的軍人已經達到了20000之眾，無論是艾米帝國還是緬陽帝國，所有人聽到一個還不到10歲的小男孩最惡毒詛咒，刺骨的寒意瞬間冷徹全身。天空中兩位龍騎士猛然感覺到自己的坐騎渾身突突突突的打顫，神采奕奕的龍睛中流露出巨大的恐懼，在這前後瞬間，40多隻偽龍悲鳴著，在空中屎尿橫飛，翅膀徒勞地拍打著，轟、轟、轟……從空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魔法師碧立刻猜到了答案：“項天快退！快……”
在神族和龍族中也有著不同的戰力區分。
戰力最強的當然是創世神和龍神，他們可能有差距，但是卻極為微小，而且，創世神和龍神間也不會有交手的機會。畢竟，作為各自世界的頂級神明，他們的存亡意味著各自世界的存亡，同樣對於另外一個世界也有重大的影響。
創世神造物後，立刻著手創造的六大精靈使的實力超然，按道理其戰力在神界排序第二。六大精靈使一般根本不走出精靈界和祈願塔，即使是神界的爭鬥，他們一般也不理不問。六大精靈使是世界的穩定神靈。
主神是創世神造就的幫助自己創造世界的神明。因此，實力也超過普通神明。需要注意的是，由於神明是不死的，因此，普通神明隻要有心，其實力是有可能達到主神的層次，那麽隻要創世神同意，這樣的下階神明也可以成為主神之一。
龍神界，六大神龍使的地位雖然與六大精靈使和主神的相同，但是，神龍使雖然壽命漫長，卻畢竟有消亡的一天，其戰力與主神相比，都有著不小的差距。同樣，普通神龍與下階神明相比也有差距。
傳說中，龍神最先締造的六大神龍使由於直接承接了神龍的血脈，因此，也擁有無限的生命和超級戰力，他們被稱為古神龍。這些都流於傳說中，是否真的存在，已經很難考究了，龍神也從來不提及此類話題。
至於普通的巨龍，能力是根本無法與神明相比的。甚至，會被創世神界的英雄所殺死。
——《山海經·天地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