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訪客是他
- 第六十三章-
訪客是他
池寒楓緩緩地站了起來，在地上慢慢走了兩圈後，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微微笑著：“大家不要看我，我隻是口渴了，需要喝一些水。”說完，端起紅石大帝的禦用紅玉茶杯為自己滿滿地斟了一杯茶水，微微吹了一下茶葉沫，喝了一口後似乎想起了什麽，用征詢的目光看了看貴為國王的主人。
紅石微然一笑，搖搖頭無奈地說：“多少年了，依舊是這個習慣，唉，我已經可以預料最後的結局了。”
伯爵先生吸了一下茶葉飄起的清香，慢慢地喝了下去：“好茶，貴為帝王確實有凡人無法想象的優點，總會有一些貪官汙吏送來好的民脂民膏。”
“是嗎？”紅石大帝嘴角露出了笑容，“我記得這是池公爵閣下專門送給我的，說是產自公爵府後花園的茶棚內，果然是好茶。”
書房裏的空氣頓時輕鬆了下來。
池寒楓的臉上似乎一點兒都沒有反應，悠然說出一番讓所有人吃驚的話，巧妙地轉移了人們的注意力：“這件事情，我想就算了。如果調查的核心是希望知道此事是誰做的，那麽現在大概也清楚了；清楚了又能怎樣呢？很多陳年老事也說不清誰對誰錯了；就算搞得天下大白，於國於家也沒有什麽好處；更況且，池家也是這個陰謀的直接獲益者，總不能還要怎樣怎樣吧。”
在座的，大多都是通過無數教訓領教過池伯爵厲害的人，這樣一個犀利古怪的角色，這樣一個號稱帝國邊防大磨石的角色，就這樣輕易、主動、誠懇地放棄追究他人的錯誤，是想也不敢想的。包括紅石大帝聽完這番正確得不能再正確的理論也愣住了，為了息事寧人，大帝連忙稱好：“池伯爵為公為國考慮，甚好甚好。”
“不過，”池伯爵為自己斟了第二杯茶，“池家曆年來這種為公為國的事情做得很多，這一次又遭受這樣大的精神損失，身為國君者是否想過補償一二？比如……”
“比如怎樣？”紅石大帝立刻意識到說錯了話，神色緊張起來。
池伯爵熟練地衝紅石大帝比劃了一個剛剛從徒弟那裏學來的動作——右手拇指快速搓動食指和中指：“唔，也不要怎樣。比如加加官、晉晉爵、發發財啦。”
“哦，我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紅石長出了一口氣，“晉爵是比較難的了，公爵上麵隻有親王了，但是親王隻能封給直係的皇族，要不池伯爵你叛出池家，改投皇族？本人表示歡迎。哦，是伯爵不考慮。發財？剛才這個茶壺茶杯你已經用了，知道你也會和我要，現在我就正式送給你，這個可是從海外進口而來，價值不菲。升官嗎？我中午吃飯的時候，很認真地考慮過這個問題。池傲天這次回來，雖然喜獲幻獸，但是這個幻獸似乎和其他的幻獸不合群，所以我考慮就不用他作五年的隨身侍衛了，否則其他人都不要作了，不過，我希望池傲天、艾米、大青山、霍恩斯你們每兩個月能夠充當三天侍衛的職責，這一點還請艾米、大青山、霍恩斯考慮一下。此外，我記得當年伯爵作了侍衛兩年不到，就離開了，我一直深以為憾，這次補上吧。”
說到這裏，紅石從桌子上拿起一份已經寫好的吏務任命書遞給了池寒楓：“這是正式請幻獸騎士池寒楓伯爵就任皇宮侍衛總管兼史坎布雷京畿將軍的任命書。伯爵白天無須承擔護衛工作，可以忙忙京畿事物，晚上守守夜就行了。好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說完紅石板著臉強忍著笑意快步走出了書房。
池伯爵也想躍躍欲試，但是考慮無論如何不能在其他人麵前抓住國王陛下的領子來談事情，心有不甘地皺著眉頭看看手裏的任命書，這個燙手的山芋是必須想辦法扔掉的。
走出皇宮後，艾米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地請教雷葛和池寒楓：“師父、池叔叔，國王讓我們給他作護衛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可以直接理解為請我們作他的隨身保鏢？在帝國，請A級傭兵團團長級別的人物作保鏢一天大概要給多少金幣？如果是給國王這樣的高度危險的人物作保鏢，又是多少錢？有沒有一個公道的價格？”
池寒楓心情不是很好，滿臉的冰雪風霜，雷葛魔導師閣下則一本正經地回答：“根據曆往經驗，是不付錢的，這裏有一個名人效應，你想，國王都需要請你作保鏢，那麽你的信譽度就非常高了，其他人再請你的時候，奇貨可居的情況下，自然可以談一個好價格。”
艾米搖了搖頭：“師父，我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人總是有價值的，我們也是。再說，我們也不缺名人效應，現在小傭兵團手中有兩大王牌：唯一給凡人賣苦力的神聖巨龍，還有千古第一神聖巨龍騎士大青山。我現在不缺注意力，沒有名人效應了，很好辦，讓綠兒跑到帝國軍隊的地行龍那裏去一趟，我就可以做出：‘神聖巨龍與地行龍不得不說的愛情故事’&‘是她，打開了神聖巨龍的拉鏈門’這樣的第一手報道，立刻傳遍史坎布雷；而且，現在我手中又多了傲天兄弟和他的乖乖龍，你想，師父，這個標題是否會吸引人：‘神聖巨龍和骷髏巨龍的不同人生觀淺談’諸如此類的話題還很多呀，我們現在最缺的是錢，而不是名人效應。這一點，似乎你看人家易蘇三世作得就更好一些。如果總讓臣子入不敷出，我就不難理解池寒楓叔叔要想盡一切辦法躲避這種官差，並且利用一切機會拿走一些茶杯茶壺以實物頂薪水的行動了。”
池寒楓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麽認同另外一個人的觀點，用力拍拍艾米的肩膀表示認同：“關鍵時候，還是我兒子理解我的心。”
“唉——”艾米長歎了一聲，“我真的很擔心，小傭兵團成立至今，一直維護著一個黃金的準則：‘在商言商，無利不成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擔心以後會出現更多的這樣的事情。”
池寒楓現在顯然已經回過神兒來，開始安慰開導艾米：“哦，不要著急麽，我們想想辦法，一定可以做到雁過拔毛，國王頭上也要拔稻草。”
“哈——”艾米聽了伯爵大人的話顯然大受啟發，“謝謝池叔叔，我想出辦法了。我們去給國王作護衛，那麽肯定一直在國王的身邊，國王經常會換衣服、理發等，那麽我們把這些東西拿出來，開設一個紅石大帝禦用物品拍賣行，一定可以掙很多錢。”
“唔，是好主意。嗯，我不得不稱讚你有著黃金一般的腦袋。”池寒楓顯然也心中大動。
“還有，池叔叔，你是王宮總管了，一定要控製出貨量，這樣就可以保證物價不會下跌。”在無本萬利的無數金錢召喚下，艾米已經開始手舞足蹈瘋瘋癲癲了。
除了池寒楓，其他人都已經目瞪口呆了，而諾林大法師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和這種天才的不要命的敢在國王頭上動土的生財大計，眼睛都瞪出了眶外。
“笨蛋，”池寒楓笑著罵了一句，“你不會想想把珍藏品變成消耗品？”
這一次不僅僅是其他三個男孩了，艾米也瞪大了眼睛，表示出很難理解。
“比如，國王用的被子，我們拿出來了，怎麽賣出好價錢呢？一定要加上標簽：國王陛下對付後宮三千粉黛的必備物品；藥效：一周；拿到紅石的頭發，一定不能說是簡單的頭發，應該說是：國王陛下昨夜精盡力竭後新陳代謝加速後的頭發，提供無限精力；藥效：一夜；藥量：一根；使用方法：煲粥。這樣，價格最少100個金幣一個。”池寒楓眼睛裏也開始吧嗒吧嗒冒金幣了。
雖然聽不懂池寒楓所說的真正精髓所在，但是這樣依然不影響A級傭兵團小傭兵團團長艾米閣下對金錢的理解程度以及對分寸的把握：“池叔叔，能不能在任職期內作小傭兵團的股東呢？直接負責關於國王銷售的這個工作，還有，讓傲天兄也加入我們的組織，這樣可以保持新鮮血液。對了，我聽你剛才講的辦法都很好，但是好像都集中在富人身上，有沒有可能開展一些針對一般市民的業務，他們雖然沒有多少錢，但是，人很多，利潤也很可觀。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利大量小利不大，利小量大利不小。我們要擴大影響。”
“唔——”池寒楓和艾米緊緊地湊在一起，耳鬢廝磨反複商量著掙錢大計。
“開展我與國王有個約會這個業務怎麽樣？”
“10個金幣王宮1日遊！？”
“與國王同桌就餐的機會！”
“模擬刺殺國王的遊戲。”
“後宮三千粉黛麵麵觀。”
……
分手之後，諾林大法師呆呆地聽著遠遠傳來的各種精彩的計劃，實在是不知道是否應該去告訴國王陛下，還是回頭找池寒楓或者艾米談談自己是否可以湊份子加入。隻是，不知道此時已經成為被別人算計對象的紅石大帝是否噴嚏連天，但是可以確認一點，池寒楓伯爵此時的作為早已經遠離紅石大帝原來的想法千裏之外了。
第二天，池伯爵一行人以帝都不可一日無君的理由，著急地催促紅石大帝即刻返回王宮，而聽到這番話的紅石還以為池伯爵如何如何為國為民著想，暗自下定決心，回頭一定要提高池伯爵的俸祿。當然，已經成為高度贏利團體的池伯爵是不會再在乎那一點點俸祿了。
回到帝都後的伯爵大人，並沒有立刻潛入王宮開展計劃，他很清楚，還沒有良好的人際關係，所以準備新官上任三把火，請7個主要負責的大隊長和25個中隊長一起吃幾次飯，把該作的關係都做到，能腐化就腐化，不能腐化就堅決撤換，一定要保持隊伍的純潔性和團結性。
伯爵和國師、艾米、大青山、池傲天、霍恩斯帶著小黑回到了家裏，希望稍稍準備一下就去上任。
剛進入內門，大家突然驚喜地發現綠兒出來了。這種情況可是極為難得的，作為一隻正在茁壯成長的青年寶寶龍，綠兒一直本著少動多吃的原則，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吃了牛肉幹後立刻睡覺——豬與它比起來也算是運動健將了。當然，這也是無可指責的，在任何一個關於龍的傳說中，如果龍不是在龍穴中睡覺等待冒險者前來，就一定是在襲擊人類搶奪財產。與後者相比，不論是誰都更願意接受巨龍睡覺這個表現。
但是，這一次看來不是這麽簡單。
綠兒渾身散發著戰鬥的氣焰，翅膀緊收在兩肋，兩隻前爪收在前胸，頭高高揚起。這是自惡龍吟風後，綠兒第一次以戰鬥的姿態出現，熟悉綠兒的艾米和大青山都知道，此時的綠兒隻要稍微一有異變，立刻就會放出四級以上的魔法，並且騰空而起。
當然，所有人也注意到了，剛才進門時，小黑表現就不太對，大家開始還以為是大街上行人用驚訝的目光和手勢不斷指點它的結果，而此時的小黑顯得已經極為可怕了。它脖子微微向下探，脖子盡頭的頭部卻又向上微仰，巨大牙齒露出嘴外，喉嚨裏發出低低的恐嚇的聲音，兩個翅膀向天展開，作勢欲飛。
就在大家準備跑上去攔住它們的時候，門衛的軍官突然跑了進來：“艾米閣下、大青山閣下，一個叫派洛特的人前來拜見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