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謠言四起

-  第四十二章-

  謠言四起

  天下所有宏偉的都市都會把凱旋門放在城市的北側，一般是城市的中軸線上，與城市中心的皇宮、城市南側拜將台遙相呼應。


  每次大軍征戰前，帝王從皇宮出發，至拜將台在千軍萬馬前授予出征主將令符，向天下宣告帝王對主將的寄托與信任，並為出征的將士舉酒壯行；戰勝歸來時，則由城北的凱旋門入城，接受都市居民的歡迎。


  雪原城的格局與其他城市大不一樣，在它的北側是高聳入雲的龍牙山餘脈，平均海拔3000米以上，山完全由紅色、青色的玄武石，山腳部分偶爾還可以看到石頭的本色，再往上一些，一年四季白雪皚皚。


  因此，凱旋門無法安置在城北。


  雪原城除北側倚山僅建了一道城牆，其他三側均為雙城牆，南側第一道城牆與第二道城牆之間距離1000米，以內城牆為基礎，設有拜將台；以外城牆為基礎，建凱旋門，凱旋門外設2000×2000米的巨大練軍場，每年夏天均有盛大的閱兵式。


  魔法曆元年，哈米人王國建國以來最為矚目的閱兵式就在這裏舉行，哈米人國王易蘇三世親自為本次閱兵式題字“龍的較量”，可靠消息是，A級傭兵龍騎士大青山將在閱兵式後與哈米人王國僅有的兩位龍騎士漢蒙侯爵和軍務大臣莫秋伯爵做龍騎士間的試練。


  雖然是易蘇三世臨時做的決定，但是這條消息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傳播，在第二天一早，雪原城內已經十室九空，商人們都罷市了，教堂也不做彌撒了，學校也為學生們放了假，鄰近的村子裏也有人獲得了消息，樹屋酒吧裏更是空無一人，閱兵場外停滿了雪橇。


  後來據記載，當天雪原城凱旋門外起碼有10萬人在圍觀這空前的較量。


  夏天的早晨，天很早就亮了。


  林雨裳和沙若都睡不著，一大早就爬了起來，跑去找艾米和大青山，剛進院子就看到大青山一手持金黃色的龍槍一手持盾牌在練習。


  “大青山，艾米呢？怎麽不陪你練習？是不是還在偷懶睡覺？”林雨裳向屋子裏探了一下腦袋，看到一張床上被子裏鼓囊囊的，立刻追問。


  “不是，昨天晚上他出去辦事，一夜沒有回來，他說他今天直接去凱旋門，讓我們不要等他。”大青山顯然已經練了一陣，滿身是汗。


  “哦，我看床上有人。”


  “嗬，那是綠兒，它就愛住在其他人的被子裏。”大青山不好意思地說。


  “奇怪，艾米在雪原城不應該認識什麽人呀！”林雨裳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早飯時，趁林雨裳跑到門口看艾米是否回來時，沙若塞給大青山一個小小的掛飾，銀色的鏈子，看上麵的花紋顯然是很古老的東西，大部分的花紋已經被磨得很淡了，在鏈子下麵掛著一個香囊，沙若紅著臉，小聲說：“護身符，好像很靈，你先戴上……”


  大青山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臉立刻就紅了，怕林雨裳回來看到，立刻先塞進懷裏，然後一頭大汗地大口喝湯。


  當然，麵對像林雨裳這樣大大咧咧的人，隻要技巧好，即使是在她眼睛下做這些小技巧，她都不會發現，更況且是在背後，顯然大青山泡MM的經驗還太少，而且也太心虛了。


  為了避免驚世駭俗，大青山讓綠兒先在屋子裏等著，他到戰場後，會用結界力量通知它，到時候，綠兒自己飛過去就行了。


  無論是大青山還是林雨裳、沙若遠遠地就被練兵場的景象驚呆了——遠近全是人，大人抱著孩子，小孩騎著馬，樹上好點的位置上早就坐滿了人；遠近大概有幾百個人為了觀看方便，不知道是通過魔法卷軸還是本身就是魔法師，在腳下釋放了漂浮術，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


  現場一片嘈雜，人山人海中活躍著一批穿深綠色服裝的小男孩，大概都是10歲左右，他們手裏高舉著紅、黃、藍三色報紙樣的東西，一邊跑一邊大聲吆喝：

  “千年驚人一賭，免費贈送龍騎士決戰下注詳細資料。”


  “號外、號外，大青山黃口小兒，羞辱百戰將軍；老伯爵輕鬆笑談，讓他知道厲害！”


  “大青山幼年夥伴艾米認為，大青山虛有其名，不堪一擊。”


  “獨家披露，大青山是如何混入龍騎士革命隊伍中的。”


  “博彩指南，大青山賠率1賠10。”


  “大青山在吟風一戰中暗算白衣阿風，竊取革命勝利果實。”


  “大青山腳氣嚴重，根本無法麵對挑戰，逃兵在即。”


  “重大揭露，大青山尿床的曆史。”


  “三階幼龍跪地投降，大青山不戰而敗。”


  啊……


  林雨裳、沙若聽著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覺整個人都被驚呆了，大青山撓撓腦袋，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呢？”


  林雨裳一把拉住了一個從身邊跑過的小男孩：“小弟弟，你賣的是什麽？”


  小男孩揚著臉看了看林雨裳：“這份紅色的是賭博須知，裏麵有三個參賽者的所有資料，以及建議買的盤口。這份是白送的。喏，我先白送你一份，這份紅色的2個金幣一份，裏麵有關於大青山最為詳細的資料，是我們老板花了5000個金幣從大青山幼年的夥伴艾米那裏獨家買斷的，可以為本次博彩提供最詳細的指南。”


  接著小男孩又四處看看，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和林雨裳講：“看到這份黃色的了嗎？為什麽是黃色的呢？嘿嘿，知道嗎？我們老板派人24小時跟蹤大青山，這個醜陋無比的小子竟然以卑鄙的手段奪取了伯爵家千金林雨裳和神聖廷庭聖女沙若的……嘿嘿……裏麵有精彩的床上戲，這份報紙10個金幣，賣得非常好，隻剩最後兩份……唉，小姐，你怎麽了？你怎麽臉色這麽白呀，買不起也不要這樣，是心髒病犯了嗎？”


  林雨裳瞪著要吃人的眼睛，小拳頭緊握，把剛才男孩遞來的紅色賭博須知幾乎揉碎了，麵前的小孩子嚇得扭頭就跑。


  沙若相對還是比較鎮定，拿過雨裳手裏的報紙，一邊安慰雨裳一邊快速讀起來……“嘿，這裏寫的還是很詳細，你看，連大青山的三圍都寫出來了，哦，還有綠兒的三圍。哇，大青山，按照這個報道，你肯定輸了。”


  紅色的賭博須知顯然是博彩者做了大量的工作，上麵詳細描寫了大青山的各種資料，包括手裏武器。開出的賭博盤口是，大青山VS漢蒙侯爵＝1：10，大青山VS軍務大臣＝1：9，大青山兩場全勝＝1：50。


  根據賭博須知中指出，大青山必敗的原因有三條：

  1.漢蒙侯爵和軍務大臣的龍都是5階巨龍，長達12～15米，可以直接騎乘，而大青山的龍還是三階幼龍，僅3米長，根本不能騎。


  2.漢蒙侯爵和軍務大臣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軍旅生涯比大青山的年紀還大兩倍。而且參加過最近30年來的曆次大戰，其中漢蒙侯爵本來是世襲的伯爵，屢立軍功後被破格提拔。


  3.大青山長途跋涉，剛到雪原城，疲憊之兵，焉有不敗之理？

  看了這些，沙若和林雨裳都非常擔心，沙若小心地問：“你，真的是這樣麽？要不，我們不去了，好不好？”


  “是呀，是呀，不要打了，不要出了什麽問題。”林雨裳也表示讚同。


  大青山默默地搖了搖頭，緊緊地抿了一下嘴唇：“試試看。”說著露出淺笑，“可以被打敗，但是絕對不能被嚇敗。”


  林雨裳不知道是因為有人造謠，還是擔心自己的錢輸出去，顯得很生氣的樣子，把手裏的紅色賭博須知卷成一團重重地扔在地上：“該死的艾米，他去哪裏了！朋友有難，難道連幫忙都不嗎？一個人早早地躲起來，我要殺死他。”


  傳說中，被人在背後咒罵的人，耳朵會燒，臉皮會燙，眼睛會跳等一係列並發症，但是這些定理今天似乎全都失效了。


  或許是因為他是惡魔的親戚吧。


  被咒罵者艾米就坐在看台的最上麵，除非林雨裳施展漂浮術，否則是無法透過人牆看到他的。艾米的位置還非常好，他的左側坐的正是總是笑眯眯的易蘇三世，當然，總是笑眯眯並不意味著現在也是笑眯眯的。


  恰恰相反，易蘇三世現在一副苦瓜臉，難看得要命，正在低聲和艾米商量著什麽。倒是艾米臉色好得很，好得很哇。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易蘇三世有如此巨大的反應呢？


  魔法曆元年之後的一年，哈米人王國把“龍之戰爭”這一天定為國恥日。


  這個特定的節日直到艾米成為了真正的傭兵王之後才被廢除，哦，準確地講，又被賦予了一個新的名字：“歡騰節”。


  ——《萬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