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遭遇敵伏
- 第三十五章-
遭遇敵伏
夜色愈來愈濃，月色透過舒卷的雲層，在銀色的雪地上灑下了粉紅的月光。
使節團的四個雪橇快速地在密林中穿梭，雖已經走出了冰雪森林，一路上高聳的針葉林依舊是密密麻麻的一棵挨著一棵，每個雪橇配了12隻雪狗，在頭狗的帶領下，異常迅速地奔跑著，並不時呼呼地發出喘氣聲。
最前麵的雪橇上是二個帝國軍人帶著一個向導，其後是艾米和大青山，再後麵是一個帝國士兵和兩個女孩子；壓陣的還是幾個帝國士兵。
中間的一個雪橇上，隱隱約約傳來兩個女孩的對話。
“雨裳，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就敢相信那大青山和艾米？他們好像比我們還小吧？”沙若趴在同伴的耳邊小聲問。
“嘿，娃娃不大，擔心不少。”林雨裳撲哧笑了出來，“不要小看他們，我敢選他們，主要有幾個原因。首先，他們的實力非同一般，你看那個叫艾米的男孩，大喊一聲後，所有人都趴下了，而且在他們接任務前後，雖然很多人都眼熱，但是沒有任何人敢起來挑戰，說明什麽？其次，我了解了他們的背景，你知道嗎？那個艾米一個人有三個屬性：劍士、中立二級魔法師、魔劍士。像他這麽大的男孩，如果在帝都，大部分還在騎士或魔法學院裏學習呢，常常連一門學業都搞不好，而他一個人就三個屬性，這不簡單吧？他又是雷葛的徒弟，我懷疑他還是一個帝國貴族的後代，你看他的神情。至於大青山更是驚人，你知道嗎？他是一個龍騎士，你看天上……”
“嗬，那是什麽？”沙若驚呼了一聲。
“我想那就是大青山的龍。”林雨裳肯定地說，“最後一點，其實我蠻欣賞他們那種清澈的目光，不帶有任何雜質，這一趟這麽危險，如果有惡人……我想他們不會是那種人的。”
“嘻嘻，裳姐，你才瞎擔心呢……”沙若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在帝都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那麽多年輕人圍著你轉哦。嗬嗬，所以你才總把人家想壞的吧？”
“哈，你敢嘲笑我，你不是這樣麽？”雨裳高高舉起纖手做勢欲打。
“嗬嗬，裳姐，你饒了我吧。”沙若笑著伸手攔著，“我在教廷長大，小時身邊所有的人都是教廷的人，而且我們的教廷分得很清楚，我生活的區域幾乎全是女人，這次出來看到的男人，比我過去16年裏認識的總數還多哦。”
“小丫頭，是心動了嗎？是不是喜歡上哪個靚仔了，我幫你介紹了。”雨裳促狹地笑著。
銀色的雪地上，傳來兩個女孩銀鈴般的笑聲……
“大青山，那兩個女孩在笑什麽？”艾米搞不懂，“真煩，這麽晚了，還讓不讓人睡覺，記著，明兒要找她們要睡眠損失費！”
和想象中不一樣，一路上非常安全，沒有任何異樣的聲響可以表明會有人襲擊使節團，綠兒常常飛到很高的空中去搜索，但是也一無所獲，行進的過程中，隻是偶爾頭犬發出吠吠的叫聲，然後就隻有雪橇劃過雪地簌簌的聲音。
還有三天的路程就要到達雪原城了，在所有的帝國士兵長長出了一口氣的時候，艾米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起來，在吃過晚飯後，他招呼所有的人聚集在篝火邊，非常鄭重地講了自己的心事。
“我們現在正處於非常危險之中！”艾米語出驚人。
雨裳皺了皺眉：“為什麽這麽說？”
旁邊一個帝國士兵小聲說了一句：“是想多收點傭兵費吧，訛詐！”
艾米像沒有聽到任何話一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敵人為什麽不來追趕我們？大家考慮過沒有？”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如果真的如你們所說的那樣，那麽敵人非常了解你們的路線，而且非常有組織，一定會沿途追蹤下來，我估計他們都可能知道了你們雇傭兵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講，應該很清楚地認識到，我們沒有走龍牙山公路，如果他們沿途追來，對他們非常不利，騎兵在森林和雪地中作用非常小。那麽他們會怎麽做呢？”
幾句話不多但是每一句都指在點上，所有人都在思考著。
“如果是我，我不會沿途追擊，既然知道了使節團的最終目的地，那麽很好辦，我直接騎馬到雪原城外等你們就可以。在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放一些流動哨，大隊人馬集中在外圍，一旦接到信號後，立刻趕到突襲。那個時候，使節團怎麽防守？”
所有的軍人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那……我們怎麽辦？”想到黑騎兵巨大的衝擊力，雨裳的臉都白了。
“是呀，怎麽辦呢？我一直很頭疼。大青山，你的想法呢？”艾米皺著眉頭。
“唔，有沒有可能兵分幾路呢？這樣他們不知道該追誰。”大青山也皺著眉頭。
“對呀！”艾米一拍手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他們都認識你們，這樣，你們一路往外衝，等他們圍上你們後，我和大青山去搬救兵，他們肯定不會攔截我們的，我估計救兵大概需要一個時辰就可以回來，那時候我們就……”
“替我們收屍了吧——”雨裳冷著臉打斷了艾米的話，“如果這樣我們要傭兵做什麽！你們自己去雪原城不是更安全？傭兵難道就是犧牲雇主利益自己搬救兵嗎？”女孩沒有想到，這兩個少年竟然想出了這樣的辦法。
“嘿嘿……”艾米吐了吐舌頭，“我說的隻是一個創意嘛，你們著什麽急，不是肯定要這麽做的，雖然這樣的成功率是100%。”
“還有一個做法，成功率也比較高，但是風險是同樣的。大青山，你帶著雨裳或者沙若中的一個躲在後麵，利用綠兒監控，看看哪裏敵人少，往哪裏走，我們在前麵吸引敵人，並且把他們都吸引到密林裏。我估計他們會留機動兵力，但是應該不是很多，我們拖住他們的時間越長，你們越安全。到雪原城後，立刻找守城兵來幫忙。”
“不，我來吸引他們，你帶她們去城裏。”大青山一口回絕了。
“腦子有水呀？！”艾米打了一下大青山的後腦勺，“沒有綠兒誰能成功突破出去？別……別告訴我讓我帶綠兒走，那小爺爺，我伺候不了，說實話，即使和100個黑騎士作戰，也比和綠兒在一起安全得多。”艾米黑著臉擊碎了大青山的夢想。
“沙若，艾米說的有道理，我以代理使節團團長的名義命令你和大青山單獨進入雪原城，先向對方遞交國書，然後回來救我們，如果出了問題，你單獨帶領幻獸幼子回帝都就可以，記住一定要趕時間，否則今年這次機會就白白浪費了。”林雨裳呼地站了起來，冷冷地對沙若說。
“不！”沙若倔強地扭過了頭，長發在空中飄舞著。
“好妹妹，你是牧師係，我是魔法師，戰爭中誰更管用？而且你是代表兩個國家的使節，我呢？我能代表神聖教廷嗎？幫姐姐一個忙，好嗎？妹妹，求你了，否則我們都……”看硬的不行，林雨裳抱著沙若瘦削的肩膀，軟言相勸，眼淚簌簌地掉落著。
“好了，姐姐，不要這樣，我去不就可以了。”看到林雨裳流淚，沙若立刻也慌了，連忙答應了下來，但是想到林雨裳等人可能遇到的危險，眼淚也一下子湧了出來。
“行了，兩位小姐，還有我們傭兵呢，不要這麽生離死別，沒事的。明天早上我們就分開行動。大青山在我們離開一個時辰後，向左走，記住一定要讓綠兒隨時監視所有情況。好了，天晚了，睡覺吧。”艾米嘴角帶著冷笑，說完站起來走向了自己的爬犁。
第二天一大早，艾米、林雨裳和10多個士兵帶著三個雪橇離開了，大青山和沙若一直看著他們消失在視野之外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駕起雪橇，在魔法指針的指向下，稍微校對了角度，開始向正北方向前進。
按照艾米的估計，大青山和沙若先向正北前進一段後，然後再向東走，這樣走的路會遠20公裏以上，應該比艾米他們慢一個時辰才出森林。
或許是從小就是孤兒的原因，大青山是一個沉默的人，即使和艾米在一起也是聽得多想得多做得多，能不說話的時候，大青山絕對不會說任何一句話。第一次和女孩子出遠門，就更是如此。
他把自己的盾牌扔給了沙若，然後默默地坐在雪橇最前麵，鋼弩裏麵已經壓上了弩箭，就扔在腳邊，長劍已經半出鞘，就連龍神送的黃金龍槍也從魔法結界袋中拿了出來，坐在屁股下，手裏拿著長長的樹枝，不時敲一下頭狗的腦袋，指引著頭狗的方向。過一會兒，綠兒就飛上了空中，巡視著附近的情況。
沙若也不說話，猛烈的寒風呼嘯而過，想說話也很困難，而且沙若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和大青山一樣，她也是第一次和異性獨自相處，出身於神聖教廷，女孩更不會和異性打交道了。
時間就在白雪和林海中飛快消逝。
森林中，夜很快來臨了。
看著大青山白天辛苦一天，沙若還是蠻過意不去的，跳下雪橇，活動了一下幾乎麻木的腿，她準備去收拾木柴然後升火烤肉。
就在她活動腿的時候，再一回頭，才發現大青山已經幹了起來，剛剛準備打個招呼自己來做，但是眼前奇怪的景象卻讓她驚呆了。
大青山找了一棵已經腐朽倒地的老樹，拔出了腰裏的長劍，揮劍就要砍樹。
“這是個傻子吧？”沙若暗笑，這怎麽可以砍樹呢，即使是天下最好的長劍也無法用來砍樹，否則不僅劍刃會受損傷，劍很快也會折斷——細細長長的劍身是吃不住如此巨大的剪力的，而且現在還是針葉林，這些樹用斧子砍也需要半天。其實每一個雪橇上都專門備有兩把斧子，專門用來在森林中砍樹過夜。
沙若剛準備去取斧子，隻看到巨大的樹幹已經在大青山的長劍劈砍下斷成了兩截，接著長劍再次揮舞，一根40厘米長標準的砍柴木樁已經砍好了。大青山把樹樁豎放在地上，高高揮舞長劍，哢、哢、哢、哢……每一劍下去，一段標準的木柴立刻從樹樁上跳了下來。
啊？這是什麽樣的人？這樣也可以砍柴？這種現象幾乎推翻了沙若原來所有的常識，真奇怪。難怪這兩個看上去貌不驚人的少年竟然會是A級傭兵，看來絕對有著超凡脫俗的手段。
大青山根本沒有注意其他人是怎麽看他的，事實上，他也不敢去看沙若長什麽樣子，如果現在立刻出現一個和沙若穿差不多衣服的人，他立刻就會搞混了。木柴砍好了，他很快把木柴堆成篝火垛，然後灑上了鬆油，轟——火焰高高地躍起。
很快，篝火上飄散開烤肉濃烈的香氣。
緣分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有些人有緣無分，兩個人同在一個區域居住，或許還常常去同一個地方玩，吃同一個醫生開出的藥，逗同一隻狗，而且或許兩人在很多觀點上驚人的一致，但是兩個人卻恰恰無法融合在一起。
有些人有分無緣，但是卻一味地強調：緣在天意，分在人為。其實大多數時候，是緣分不到，無論如何努力，結果都是一個。
——《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