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俏色佳人

-  第三十三章-

  俏色佳人

  在第五個A級傭兵團誕生五年後，依舊有人固執地不承認“小傭兵團”的A級地位，所以在其後相當長的時間內，在各類傭兵雇傭啟事中，常常可以見到的一句批注是：“n年內成立的傭兵團不在考慮之列”，n≥小傭兵團成立的時間。


  當然，獲知自己成為A級傭兵時的艾米和大青山並不知道自己以後會獨享這份榮譽，就算知道了怎樣？以A級傭兵團團長閣下的臉皮厚度，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在萬分慶幸、慶典自己擁有了提高傭金的本錢後，艾米作出了第一個決定，勇者殺惡龍的專題演講開始提價，凡是還沒有交費用的，每人需要50個金幣。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在20個金幣還有人討價還價，聽說升到50個金幣，買漲不買跌，在短短的幾分鍾內，50個人的名額就夠了。買到票的人在抱怨好貴，沒有機會的人也在抱怨好貴，但是即使是最吝嗇的人，也不願意把自己20個金幣買到的票立刻出手換回更多的錢。


  在一片欷歔中，艾米本人第一次演講開始了。


  演講尤其是在大眾場合下的演講是一種很奇怪的技能，這項技能和人的膽量以及口才無關，私下裏聊天口若懸河的人站在台上往往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且這樣的人數相當多，傭兵王艾米在之後的一些上萬人的演講中都表現得極其優秀，但是在第一次僅50人的演講中，簡直糗到家了——或許真的如一些交錢的人所說，是被錢給嚇的吧。


  “哈，各位……各位兄弟們，哦，不不，各位叔叔伯伯們，我們……我們……”艾米聲音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急促，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嗚……我們好慘呀！5個傭兵隊，20多個人，最後活下來的隻有4個人。那個惡龍吟風實在太厲害了。”


  哭著哭著，艾米還真的找到了感覺：“嗚嗚嗚……一個A級傭兵團，2個B級傭兵團，一個C級傭兵團，還有我們，一共4個A級傭兵，一個大魔法師還有其他的10個B級傭兵……”


  艾米最後是哭著講完整個曆險過程的，那時的艾米，口才極其一般而且更沒有擁有後來的煽動性，但是經曆的本身確實是足夠驚心動魄了。


  S級的任務，一年最多隻有一個，SS級的任務，往往10年不出一個，故事的主角又是1500年前就聞名於世的惡龍吟風，還有在戰魂榜上排名靠前的白衣阿風，而且是慘重的代價後才獲取的勝利，這樣的故事直接扣動了每一個傭兵的心弦。


  當講到精靈大魔法師不得不使用精靈係的禁咒時，幾乎所有在場的傭兵和艾米一樣都哭了，一些年長的傭兵拍著新近的年輕傭兵，多數講了同一句話：“傭兵，兄弟的命是可以互換的，這才是傭兵兄弟的真諦。”


  或許是職業的原因，第一批買票的人中，大多是吟遊詩人，他們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獲取創作素材的機會，這一次無疑他們的投資回報率極高。


  這個故事被吟遊詩人們很快帶到了各個大陸：小孩子們喜歡聽勇者斬惡龍的故事，女孩們喜歡聽白衣阿風嘔血戰吟風的故事，但是在刀尖上舐血過日子的傭兵以及在外常年流浪的人，更喜歡聽兄弟們以命換命的故事——


  一杯酒，潤喉；

  一把劍，當琴；

  一曲歌，換來兄弟情意。


  精靈大魔法師萊斯林克的故事就是這樣從這幾個吟遊詩人開始廣為流傳。在此後的很多年裏，在任何一個樹屋酒吧，隻要客人願意隨時可以聽到吟遊詩人唱響這段淒婉悲傷的故事，在每一個傭兵落足的客店，都在門上掛著據說是從冰雪森林某個巨大山洞中求得的常青不敗的樹葉。


  後世很多人對傳奇傭兵王的一些舉動感到很奇怪，為什麽一個如此偉大的人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收集金錢，而他恰恰又不珍惜金錢，在人龍神三人組中，他往往是最窮的。


  很多艾學家係統地分析了艾米在當時的每一次收集金錢的經曆後，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艾米是一個天生的利益最大化者，他習慣做一件事情的同時，收獲更多的成果。這一點在之後艾米成為戰場指揮官以及在人神大戰中體現得更多。當然，傭兵王本人則每每客氣地概括名師出高徒，隻是池寒楓本人從來不承認罷了。


  但是，艾米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當所有的強者被打倒後，所有的人類陷入昏迷後，一隻被憑空召喚出來的綠龍就輕鬆搞定了吟風，是讓人無法相信的，曆史上，無數的龍騎士去討伐吟風，最後呢，沒有任何人成功，一隻小龍可以獨立擊斃吟風？

  “退票！”“退票！”“退票！”聽眾們憤怒的喊聲席卷了整個會場。


  “哈——”艾米大聲地叫了起來，“大家不相信是嗎？綠兒過來！蜥蜴幹呀……”


  還在半空中飛舞的綠兒聽到蜥蜴幹艾米叫它，以為是要請它吃蜥蜴幹，龐大的身軀輕微一振，像箭一樣穿破樹屋酒吧的門簾，飛進了會場。


  “綠兒，他們說你打不過吟風，說你是笨蛋！他們要搶我給你買蜥蜴幹的錢！”麵對著善良可欺的綠兒，艾米滿臉的義憤填膺。


  什麽？！綠兒暴怒！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還在綠兒這個年紀，正值生長發育的高峰，有什麽比吃更重要的麽？


  綠兒雙翅微抬，長長的龍頸從左側掃到會場右側，眼睛似乎要噴著火焰，綠色的龍息在口中呼呼噴出，室內的溫度驟然降低，叮當，桌麵上的幾個杯子的茶水都迅速結成了冰，杯子被凍碎了。


  沒有任何人麵對麵地見過龍發怒，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龍發怒的後果是什麽。這時艾米自然在旁邊大加醬油和醋：“綠兒，麵對搶你蜥蜴幹牛肉幹的人，你說怎麽辦？是不是需要放幾個閃電什麽的小魔法，教訓教訓他們，否則，人善被人欺，龍善被人騎……”這個……唉……綠兒閣下到底被誰欺和騎了呢……小綠兒呀……真是太善良了，被人當槍使了還感激得涕淚橫流，龍族不幸呀。


  燦爛的魔法閃電從天空立刻劈了下來——隻有龍才可以如此迅速地發出魔法。


  藍色的魔法屏障在一瞬間張開了，魔法閃電立刻劈在了魔法屏障上，電光四射。


  “好了，我相信你的話。”在場的魔法師中，隻有紅色長袍的大魔法師能夠在同一瞬間施放出魔法屏障，他揮了揮手，“這隻龍不是普通的巨龍，而是一隻上古神聖巨龍，是上位龍族，應該有實力，大家不要再吵了。”


  見識了龍的魔力，再聽說是一隻傳說中的神聖巨龍，所有的傭兵們都不再說什麽了，乖乖地離開了座位——傭兵們以及以造謠、傳謠、誇大謠言為職業的吟遊詩人在心疼50個金幣的心理陰影下，在四處傳唱白衣阿風、惡龍吟風的同時，一個叫艾米的白衣小傭兵的威名在大陸上漸漸流傳開來。嗬嗬……這還隻是開始而已……


  “小朋友，和我來一下。”大魔法師招呼艾米來到了魔法公會。


  “事實上，我也很奇怪，一隻三階的神聖巨龍，應該沒有實力去殺死吟風。”大魔法師一張嘴就嚇了艾米一跳。


  “但是，那個龍頭確實應該是吟風的，所以既然想不通，那麽不如不想。”呼，老法師的話讓艾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你是中立係的魔法師吧？是魔法學校畢業的嗎？誰是你的老師？”


  “嗯，我老師是冰係的魔法師，他叫雷葛。”


  “哦，雷葛？”大魔法師搖搖頭，“沒有聽說過，再來檢測一下你的魔法值吧，看看你在這場慘烈的戰爭中是否有足夠的收獲，試著施展一個冰之槍林吧，A級傭兵閣下。”大魔法師嘴角露出了微笑。


  艾米使足了勁終於讓魔法日記上閃出了幾根槍林。


  “年輕人，在你的年齡，可以這麽快地施展出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但是我並不希望給你提升等級，我想你再試練一番，對你會有更大的幫助。”大魔法師眼睛裏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沒事，我不在乎。”艾米用手扶了一下冰之刃，站起來向外走去。


  “等等。”大魔法師突然又把艾米叫住了。


  “你握住長劍，然後想象施放閃電。”


  艾米很驚訝，基於尊重師長，立刻照做了——還沒有念咒語，一道金色的閃電從劍尖發出，金色的閃電周圍是歡暢的紅色劍之精靈。


  “我一直感覺你有一些奇怪，現在終於找到了，你已經學會了和劍溝通，學會了魔法師中極少有人學會的魔劍，好好努力吧。”大魔法師在艾米的魔法日記上加蓋了一個劍的印章，遞還了他。


  “是可以收更多的傭兵費了嗎？”艾米心裏小聲祝願自己美夢成真。


  當天，兩個人和一隻龍擠在一個小小的房間中度過了重返人間的第一個安全的夜晚。艾米興奮得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覺，sheep、sheep、sheep……數著數著，一隻隻白色的小羊突然變得金光閃閃，蹦蹦跳跳地從艾米眼睛裏跳進了錢包裏……


  第二天一大早，艾米和大青山早早地就來到傭兵公會，希望接更多的任務——嗬嗬，或許是虛榮心在作怪，兩個小家夥都非常希望接到A級傭兵團才可以接的任務。


  年輕的辦事員按照艾米和大青山的要求，非常仔細地在任務卷軸上找相關的任務，非常快地就找到了一些。


  “這裏有一條指明是B級以上傭兵隊伍完成的，報酬3000個金幣。”


  “不錯不錯，讓我看看。”艾米著急地跑了過去。


  辦事員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艾米帝國北部聯邦需要一個傭兵團協助防守，需要傭兵數量，30人，協助防守冰雪森林要塞30天。”


  “30人哦。”艾米失望地看了看大青山，“人少點不行嗎？我們吃的還少呢。”


  辦事員搖了搖頭：“不行，既然說了是30人，肯定是有特殊原因，我們不能替雇主決定他們的意願。”


  “這裏還有一條，哈米人帝國需要一支B級以上的傭兵團，替他們去召集北部的雪狼，這裏……你們中有哈米人嗎？這裏必須有哈米人才可以完成。”


  大青山望了望艾米，艾米看了看大青山，一起搖搖頭：“沒有人少一些價錢高一些的任務嗎？”


  “不好找……哦，這裏有一條，等級C以上的傭兵團，尋找創世神遺留下來的寶物‘隱秘手套’，6000個金幣……不過這個任務布置已經有200多年了，我不知道這個雇主是否還在人世。”辦事員看到最後，自己摸了摸腦袋，表現出很抱歉的樣子。


  艾米和大青山聽了之後呈現暴走狀，最後終於對麵前的傭兵任務卷軸死了心，還是先回去等等吧。


  無聊的日子連續了四天，每天兩個人和一隻龍就坐在離傭兵公會最近的座位上，豎著耳朵聽著屋子裏的任務交接的聲音，每當有傭兵交接任務拿到金幣發出了叮當的響聲，艾米就開始痛苦地抱怨坐吃山空。


  第五天，艾米捧著大大的千草葉泡發酒杯子，無聊得都快睡著了，大青山坐在艾米對麵，輕輕地擦著自己的長劍和艾米的長劍。


  酒吧門突然被人衝開，幾個人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了過去，頓時酒吧裏響起了一片讚歎的聲音。


  “哇——”


  “不錯。”


  “正點。”


  “小聲點哦——”


  ……


  大青山很奇怪，忙於擦劍中，就問了一句：“怎麽回事，艾米？”


  “哦，進來幾個人，兩個女的，三個男的，身上有血。”艾米抬起眼皮子瞟了一眼。


  “那他們怎麽那麽大驚小怪？”


  “不知道，那幾個人身上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艾米再次抬頭確認了一下。少年時代的傭兵王和神聖龍騎士都屬於那種性教育和性發育很晚的人——這個大概得益於包括綠兒在內的100%的家庭成員都是男性的緣故吧。


  香氣突然出現在大青山和艾米的鼻翼，一個穿紅色和一個穿藍色衣服的女孩匆匆地走進了傭兵公會，隨從似乎是幾個艾米帝國的軍人。


  兩個人的耳朵再次直了起來……


  在很久以前，一所著名的魔法師培訓學院裏學生們口口相傳這樣一支歌曲：

  自古英雄愛美女，不是英雄也愛美女。


  每一個愛情故事的結局都是大同小異——王子與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是每一個愛情故事都回避了這樣兩個必須麵對的事實：


  1.紅顏易老，人類美女的當紅歲月最多隻有10年，而人類王子的風采往往可以長達30年。


  2.王子成為國王後，往往會有很多的紅顏知己或者三宮六院。


  ——《山海經·妖嬈縱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