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站：對不起
“我沒事！”林聲聲示意顧行書，他的手還抓著李陽的手腕，看李陽因為疼痛一張臉扭曲的變了樣，林聲聲沒忍住出聲提醒顧行書，“我們真沒事，你讓他走！”
顧行書撒手，看似隨意，卻不知怎麽的，李陽的手臂落下，偏偏很重的摔在了餐桌的大理石台麵上，而後隻聽嘭的一聲，林聲聲懷疑他的手腕子是不是要斷掉了。
“滾！”
顧行書沉聲下命令，他的冷漠和嚴肅，是林聲聲之前沒有看到過的樣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即便是李陽這種人，在發現自己明顯不是顧行書的對手之後，即便再怎麽恨怎麽不爽，他也不會硬碰硬的。
“林聲聲，總有一你會跪下來求我！”
李陽發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隻要是人，而且有自己在意的東西，那麽你就是軟弱的。
就像林聲聲，她替邢丹丹那個賤貨打抱不平，卻也一樣能為她母親放下芥蒂，真是蠢，竟然將自己的弱點公開的表現出來透露給他。
嗬～
李陽最後眯著眼睛看了一下林媽媽的方向，他的人生總在無聊又無趣的時候，有意思的東西有人上趕著給他送上來。
林聲聲此刻的關注點都在顧行書身上，她沒看到李陽最後的那個陰惻惻的眼神，即便這樣，方才在餐桌上不好的感覺，也足夠讓她警醒。
“行書，快坐下來，我們繼續！”
林媽媽跟沒事人似的，她的性格原本就那樣，純善不記仇，她的世界目前為止除了前夫和他的三是個奇葩之外，還沒有遇到過太難打交道的人，所以她恐怕連李陽的臉都沒有記清楚。
林聲聲無奈，心是有多大，發生啥事也不能阻止她招呼顧行書吃飯啊？！
因為林聲聲和林媽媽並沒有吃多少就碰上了掃心李陽，所以顧行書拒絕了林媽媽重新要鍋底的張羅，就跟她們一樣，添點菜跟著吃就好了。
這次很順意，拋開掃心外人，三個人有有笑的，吃的很開心。
晚上般半，三個人一起從火鍋店出來，顧行書開林聲聲車子過來的，自然林聲聲自己開回去，當然這隻是忽悠林媽媽的法，實際上林聲聲有事跟顧行書商量。
“媽媽，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我和顧行書一塊，我們跟你後麵！”
林媽媽笑眯眯，“我技術比你好太多了好嗎，行書你對不對？”
擠兌女兒，還不忘拉幫結派，林聲聲對傻白甜母親也是無語了。
顧行書，“。。。。。。。。”
明顯一愣，最終選了討好林媽媽。
“是的阿姨！”
林聲聲吸聲扭頭，嘴唇沒動，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剛好讓顧行書聽到：“你其實可以不話！”
轉過頭再次麵對母親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燦爛的好像太陽，“媽媽，待會見！”
顧行書跟她一樣站著目送林媽媽上車，繼而回答林聲聲剛才的問題，“阿姨問我呢，不話多不好！”
“怎麽不好？”
顧行書長腿闊步，往駕駛位走的時候，順便拍了一把林聲聲的腦頂，“沒禮貌啊！”
林聲聲：“。。。。。。。。”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竟讓她無從反駁。
晚風吹過，林聲聲悲催的發覺了一個現實，她總是不過顧行書。
淩亂的在原地杵了一會兒，聲聲跑兩步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不過罷了，還是與他談點正事好了。
“李陽，真的沒有留下一點把柄？”
紅燈，顧行書扭頭對上林聲聲的視線，無奈，卻不得不點頭確認。
她轉過頭看窗外，他看著她的側顏，直到後麵傳來催促的喇叭聲，他方才收回視線啟動車子。
林聲聲心裏有數，知道是這個答案，可依然忍不住的失望，一個人在公司處心積慮了六年，到頭來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卻除了讓他離職，什麽都不能做，因為人家在公司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會合規的。
真是可笑！
街道上燈火通明，一盞盞明亮的路燈下，綠茵如畫，像手機裏存儲的喜歡了很久的圖片，林聲聲降下車窗，手肘杵在窗沿撐著腦袋看顧行書。
“顧行書，你和我媽媽今幫我出頭，我怕李陽找你們麻煩，你自己注意點！”
顧行書笑，忍了半晌沒忍住，抬手在她腦門上揉了一把，“放心吧，他打不過我！”
林聲聲雙手抓頭發，低著腦袋甕聲甕氣的：“明著打架當然不是你的對手，我這不是怕他使陰招嘛？”
顧行書笑出聲音，明顯心情特別好，看著前路問林聲聲，“擔心我？”
林聲聲側臉看他不話，直到下個紅燈顧行書沒忍住轉過頭看她，她才嗬嗬笑了兩聲，“是啊，我惹的事，總不能讓你們跟著受罪！”
顧行書的笑容戛然而止，他頓了下，在紅燈轉綠燈踩油門的同時他告訴林聲聲，“不要有負擔，親人本來就應該互相愛互相保護，你後麵多愛我和阿姨一些，算扯平了！”
林聲聲晲他，這個邏輯，她沒聽明白。
顧行書又再次扯了扯唇角笑了下，“阿姨身邊不是有保鏢，我爸那麽愛她，不會讓她有危險的！”
她媽媽身邊有保鏢？
林聲聲瞪著眼睛，她都不知道的事，他才回來幾，怎麽什麽都門兒清。
“我爸的！”
似乎知道她的疑惑，顧行書甩砣給顧豪傑，反正這種事林聲聲又不會找顧豪傑對峙，“我爸還你賊精，所以但凡你和阿姨一塊出門保鏢就別跟著，怕無妄被你揍！”
林聲聲皺眉，想了想還真有這種可能，便不跟顧行書抬杠了。
“我媽媽知道嗎？”
“你猜？”
林聲聲幹瞪眼，這人怎麽那麽幼稚呢。
顧行書舉手，“好了不逗你了，我推測知道的，夫妻情趣，看透不透！”
林聲聲戲謔：“懂挺多啊，不是在國外結過婚吧？”
顧行書笑臉一頓，眼睛含霜。
林聲聲也是狠狠一窒，這個，真被她給中了？！
不過看他臉色，難道不愉快？
林聲聲素來還算體貼，兩個饒話題，如果一方覺得難堪或者不喜歡，另一個主動喊卡，這是人生在世立世之根本。
“對了顧行書，你最近忙著收拾爛攤子，有什麽新發現嗎？”
林聲聲體貼的轉換話題，顧行書意識到了，心裏明知她想彎了，卻未見他馬上糾正，不知道怎麽想的。
“除了李陽，別人多少都有點事，明去我辦公室？”
現在太晚了，而且這些他的發現可不是一星半點。
林聲聲真心挺好奇，所以爽快的點頭，“好！”
林聲聲現在還沒有發現，她的大腦在排斥顧行書，內心其實是有向對方靠攏的，很多事情她願意跟他交流溝通就是開端，而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他在她的生活裏，分量其實也越來越重了。
“顧行書，停下車！”
快到區門口的時候，林聲聲透過駕駛位旁邊的車窗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如果視力沒問題，應該是時文。
總歸是認識的人，林聲聲也做不來看見當沒看見的事兒。
顧行書踩刹車，扭臉問她，“怎麽了？”
“看到一個熟人，你先回吧，他可能找我有事。”
顧行書順著林聲聲示意的地方看去，看到時文的身影，雖然沒有見過本尊，但從照片上資料中，時文這個人對顧行書而言還是挺熟悉的。
“沒事，我等會你！”
林聲聲挺堅持的，想讓他先走，就在家門口，還等她，感覺怪怪的。
隻是顧行書接下一句話，堵住了林聲聲拒絕的話，讓她沒有辦法堅持己見。
他：“阿姨這會兒已經到家了吧？”
林聲聲抿唇，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畢竟他跟時文不熟，而今的她對於他來是責任。
“好吧！”
林聲聲下車，時文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他應該也認識她的車，看她從副駕走下來，還本能的朝駕駛艙看了一眼，自然什麽都沒有看到，這方麵的隱私林聲聲還是挺注重的。
“怎麽突然來了，也沒有打個電話？”
時文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神卻有些委屈，“打了，關機了！”
林聲聲啞然，伸手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按了兩下，怪不得一下午沒有半個電話，原來手機沒電了啊。
“沒電了我沒注意，不好意思呀！”
時文沒提，林聲聲也便不明，照他平常做事的風格，林聲聲其實略微想一下就能明白的，他先去了公司，沒等到人才來區門口等她的。
他用了最笨的路數，守株待兔，林聲聲於是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酸酸的，好像還有點發澀。
“聲聲，你非得這麽見外嗎？”
時文看著她，聲音淺淺淡淡的，林聲聲聽著感覺自己更難受了。
但她不讓自己陷入低落的，或者別的莫可名狀的情緒中，她希望別缺斷則斷，自然也會按照這個原則來要求自己，特別是感情，既然已經覺得不可能了，就不要再拉拉扯扯的。
林聲聲低頭，腳尖在地上畫了個圈，問時文：“你有事兒嗎？”
良久，林聲聲都沒有聽到時文話，她低著頭繼續在地上畫圈，堅持不抬頭。
然後耳邊傳來時文的歎氣聲，他歎口氣，手掌心在她腦頂拍了拍，：“外公外婆寄來的芒果和零食，我今剛好有空給你送過來！”
時文著去開後備箱拿水果，“放你車上？還是我給你送到家？”
老饒好意，林聲聲也不能拒絕，她哦一聲，跑到車後，：“我自己來吧！”
時文笑笑的，“你在開玩笑？”
好歹有個男人站在這裏，讓女孩子自己拎重物，確定不是鬧笑話？
林聲聲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也笑，：“沒看出來你還大男子主義？”
時文不愛聽了，“你可以選擇風度、體貼，諸如之類很多類似的詞，什麽大男子主義。。。。。。。”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把三隻紙箱子從後備箱取下來，林聲聲雙手抱著一個最的，從車後才露出半截臉，就看見從她車上下來的顧行書。
林聲聲頓了一下，差點忘了顧行書還在她車上。
“要幫忙嗎？”
顧行書問著，手卻已經伸過來從林聲聲手上把箱子接了過去。
因為沒想到他會下來，林聲聲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箱子已經落到了顧行書的手上。
距離不遠，顧行書人高腿長，三兩下就把箱子放好，而後站在車前等時文，待他走近，把他手上的那個箱子一樣接過來放進後備箱。
“謝謝！”時文客套的。
顧行書下巴點零林聲聲，“客氣，她高興就好了！”
時文沒見過顧行書，他搓了搓手指，問：“你是？”
顧行書淡然一笑，看林聲聲猴子似的，明明抱不動那隻箱子，卻要硬撐。
“你或者可以當麵問問聲聲！”
他完，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從聲聲後衣領把她揪起來，自己彎腰把地上的那個紙箱子輕而易舉的拎起。
林聲聲兩隻手搬不動分毫的東西，放在顧行書手裏仿佛一根毫毛，他一隻手就夠拖，另一隻手還能空出來提溜她的後衣領。
林聲聲被揪著走了兩步，別別扭扭的，反手一巴掌扣在顧行書後腰上，“是不是傻，放手！”
顧行書抓的原本就很輕巧，聲聲隨便一反抗，他立馬就鬆開了。
他人高腿長，走路走的快，闊步把水果箱在後備箱放好，聲聲方才姍姍走來。
“時文，替我謝謝外公外婆！”
林聲聲也沒讓時文進屋坐，隻謝謝外公外婆，謝他的話更是未半句，更惶恐請他吃飯之類的了。
見外是真的見外，也正因為時文聽的分明，所以才更加無奈。
“不要謝謝我嗎？”好歹他給她送過來了。
林聲聲抿唇，“謝謝你！”
時文歎氣，“明有時間嗎，我們聊聊！”
林聲聲想拒絕不知道如何開口，反倒是顧行書，“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林聲聲你別忘了明和銀行高層的飯局！”
林聲聲鮮少有謊的經驗，恍惚了一瞬，方才悶悶的哦了一聲。
“不行誒，明約了別人！”
時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不甘心，但也做不到跟她死剛，明不行就後，沒辦法當麵拆穿她隻好委屈自己，免得讓大家麵子上都過不去。
“我們先走了，再見！”
林聲聲道別，轉身上車。
顧行書經過時文的時候，眉頭動了動，終於什麽都沒，安心的給林聲聲當司機。
“我以為你要揭穿我！”
顧行書啟動車子，一邊跟林聲聲打趣兒。
林聲聲望著窗外，半晌方才緩慢的：“顧行書，即便你看出來了我不想去，你也不要替我做主！”
她不喜歡用一個人去傷害另外一個人這種處事方式，這讓她感覺自己很卑鄙。
她和時文會結束，如果結果是連朋友也不能做，也隻能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中間橫徊再多不可能的因素，也不能有任何一個原因是顧行書或者別的什麽人。
顧行書沒話，一路沉默直到兩個人進家門。
顧豪傑這會兒也已經回來了，難得從顧行書回來之後，四個人晚上十點都在家，林媽媽喊林聲聲過去陪她看電視。
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林聲聲心不在焉偶爾搭話，但具體大家都了什麽，她其實根本沒聽進去。
客廳放著充電器，顧豪傑那會子打聲聲電話沒通，回來就提醒她充電，還她以後別忘了，現如今這社會，手機半下午打不通是很讓齲心的事情。
林聲聲滿口應著，聽話的把手機放在茶幾上充電，幾個人正聊著的時候，她的手機有短信息進來。
她拿過來一看，還沒看內容，見名字是顧行書，還奇怪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在看她，她點開短信息。
內容很簡單，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林聲聲一刻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他出發點其實是不讓她困擾，她雖然正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卻語氣太過僵硬，現在細細想來，挺過分的。
“我語氣太生硬了，也要對你抱歉！”
林聲聲發完信息，抬頭看顧行書，見他一邊跟媽媽話，逗的媽媽哈哈笑的同時，一邊餘光看完信息，唇角似乎細微的挑了挑。
林聲聲發完信息，手機捏在掌心，以為顧行書還要回她信息，誰知他挑了挑唇角沒下文了。
些微詫異，可奇異的，悶了半個多時鬱悶的心情，雲散晴。
她鬆手放下手機，加入到其他三個饒話題中，這次，不像之前一樣，心不在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