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4：老夫老妻
「關關。」
顧若熙呼喚一聲，走過去。
雖然慕容蘭的目光讓人很費解，但慕容蘭因為慕容明的關係，很記恨席初雲，別傷害了關關才好。
顧若熙將關關護在身邊，「謝謝你，慕容小姐。」
慕容蘭的目光，還糾纏在關關身上，深深的，帶著幾分探究，幾分驚訝，幾分困惑，還有幾分彷徨……
那麼多情感匯聚在一起的一雙眼睛，任誰都看不透，那其中到底隱藏的真正情緒什麼。
又因何而起，才會有這麼糾結的眼神。
「我們先走了，慕容小姐。」顧若熙客氣地道別，帶著關關離開。
慕容蘭張著嘴，一副要喚住關關的樣子，最後臉色漸漸沉靜下來，目光也漸漸變得空洞。
慕容蘭轉身，口中自言自語。
「關關？關羽的關？關關……很好聽的名字，很漂亮的孩子……」
慕容蘭忽然紅了眼圈，趕緊仰頭笑著。
「原來他的孩子，已經這麼大了，長的真好。」
……
喬輕雪無精打采地站在走廊里。
顧若熙走過去，「正想著有時間去看看你，沒想到你就來了，我們還真有默契。」
「誰跟你有默契。」
「是，要有默契，也該是你和你的殷大少爺。」
「唉。」
喬輕雪忽然嘆息一聲。
「怎麼了？我們的喬小強，怎麼忽然嘆氣了。」
「我真的努力了，也忍受了，也打算好不管他母親說什麼，都一笑了之。可我發現，有些話，真的好像利刺一樣，讓人疼，讓人難受。」
顧若熙站在喬輕雪的身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多話，最後只化成了兩個字。
「忍吧。」
喬輕雪被顧若熙噗哧逗笑。
「向忍者神龜學習？」
「喬喬，就殷凱媽媽的性格，出了名的女強人，你不忍，硬碰硬很容易搞砸。俗話說，以柔克剛，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是在說你現在的境況吧？」喬輕雪撞了一下顧若熙的肩膀。
顧若熙眼底的光芒漸漸冷了下來，「有些事繼續忍，但有些事，不能忍。」
比如田丁丁的事，dna樣本正在核對，晚上就能拿到結果了。
「顧顧，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啊，你的問題比我的難多了，要我換成是你，我想我都會堅持不住，會爆發的。」喬輕雪心疼地摸了摸顧若熙清瘦的臉頰。
「我也一度差點崩潰了，但幸好，他告訴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他不會放開我的手，給了我堅持下去的力量，還有我們的孩子。」
顧若熙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雖然這個小東西還不會動，但已經能很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存在。
「真好，好羨慕你們。俗話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同心協力的力量，才最強大。」
「你們也會的。我看得出來，殷凱很看重你。」
「但願吧。」喬輕雪嘆口氣，心裡不禁想到殷凱說的話，他永遠不會忘掉可馨的存在。
這讓她有的時候，真的很迷茫。
一段感情，不能純粹又徹底的，在一顆心裡完完全全裝著一個人，那還是最真的感情嗎？
「我有的時候，會很生氣，很想放棄，但又很捨不得。」喬輕雪口氣低落，望著顧若熙，一副想尋求一個答案的樣子。
「我很害怕，會堅持錯誤。」
「喬喬，追逐自己想要的，沒有錯，將來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都說向前看，目光要長遠，可那樣也著實太累，不如只活當下。」
顧若熙勾了勾唇角，看向不遠處還在玩球的關關。
「喬喬你看，小孩子的快樂多簡單。就是因為想的太少，才會有那麼簡單的快樂。」
「越長大，越煩惱。」喬輕雪苦澀一笑。
「我覺得殷凱會對你好的。不要糾結過去的人和事了。」
「你有的時候，真的比我洒脫很多。」喬輕雪偏偏頭，不經意看到站在走廊轉角處，正嘟著小嘴，一副很委屈樣子看著她的笑笑。
「笑笑！」喬輕雪趕緊向笑笑伸出手。
笑笑扭扭捏捏地走過來，小嘴巴還高高撅著。
「怎麼了笑笑，誰欺負你了？」喬輕雪緊張起來，「告訴媽咪，怎麼了！」
「媽咪……你怎麼走了，等了你好久，你都沒回來。」笑笑難過地低下頭，「奶奶居然說，媽咪走了，不會回來了，我好生氣的哦。」
「奶奶逗你的，媽咪不會走，媽咪就在這裡啊，一會就要回去的了。」喬輕雪心疼地將笑笑摟入懷中。
「媽咪，奶奶不喜歡你，但是你也不能放棄的哦，你要堅持住，我相信，奶奶一定會和笑笑一樣喜歡媽咪的哦。」笑笑仰著頭，小手捧著喬輕雪的臉，繼續說。
「你要堅持，勇敢堅強，一定會勝利的哦！還有笑笑，還有爹地，我們都站在你這一邊的哦。」
喬輕雪心裡一陣酸澀，「是誰教你說的這些話？」
「是爹地呀，他說媽咪不開心，讓笑笑來哄媽咪開心的哦。」笑笑指了指遠處，殷凱就站在電梯門口，身影修長，眸光柔軟。
喬輕雪的心，瞬間就融化了。
「嗯嗯，媽咪一定會堅強，一定會勇敢面對！不放棄，堅持住！」喬輕雪用力點頭，看著殷凱，眸子里水汽朦朧。
顧若熙笑著看著他們，對笑笑招招手，「來笑笑，媽咪看看，媽咪好久沒見到我們的小公主笑笑了，想死你了。」
笑笑伸著小手，撲向顧若熙，「媽咪媽咪，笑笑也想媽咪。」
顧若熙牽著笑笑的手，去找玩球的關關。
殷凱還站在原地，見喬輕雪一副感動得要哭的樣子，他對喬輕雪勾了勾手指。
那一副勾搭女人主動上前的架勢，一直都是喬輕雪十分鄙視的動作。他不知道用這個動作，勾搭了多少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但這一次，喬輕雪噗哧笑了，擦了擦眼角，走向殷凱。
「幹嘛？」
「看看你。」
喬輕雪眨了眨眼睛，眨掉眼睛里的水霧，抬著臉，在他的眼前。
「看吧。」
殷凱藍色的眸子，深深望著喬輕雪的眼睛，從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心都軟了下來，似汩汩春水淌滿心田。
忽地，殷凱俊美的臉龐在喬輕雪到眼前放大，直接在喬輕雪的嘴唇上親了一口。
喬輕雪當即臉頰燒紅，趕緊捂住嘴，羞澀的四下看看，幾個護士偷笑著掩嘴而去，
喬輕雪的臉頰更紅，好像熟透了的紅蘋果。
殷凱低低地笑起來，聲線沙啞，「老夫老妻了，羞什麼。」
「誰跟你老夫老妻。」喬輕雪嗔怪地瞪他一眼。
「走。」殷凱抓著喬輕雪的手，就要帶她走。
「去哪裡？」
「找個沒人的地方。」
「找……找沒人的地方幹嘛？」喬輕雪說話都打結了。
「研究研究什麼是老夫老妻。」
「呃……」
殷凱大步流星，抓著喬輕雪就奔著鮮少有人去的樓梯間去了。
……
關關仰著小腦袋，手裡抱著紅色的球，一眼不眨地看著笑笑。
「你就是小王子說的那個，愛哭還愛黏人，跟我一樣的關關？」笑笑努努嘴巴，藍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每次，小王子都說她，和關關一樣討厭，笑笑便深深記住了有個叫關關的小男孩。
「你很可愛的哦，完全和想象里的不一樣。」笑笑伸出手，在關關胖胖的臉蛋上摸了一下。
關關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小嘴抿了下。
「姐姐？」
「對呀，我是姐姐。」
「姐姐的眼睛，不一樣，不一樣。」關關指著笑笑的眼睛，稚聲喊著。
顧若熙彎下身體，柔聲對關關說，「她是笑笑姐姐，不是珍妮姐姐，她們不是一個人，當然眼睛不一樣呀。」
「珍妮姐姐買好吃吃，還沒回來。」小關關想起來了珍妮。
「珍妮有跟你一起嗎？」顧若熙不禁奇怪。
「小晴阿姨，帶姐姐買好吃吃。」
「宋晴洛？她又要做什麼！」顧若熙眉心收緊。
珍妮是席子皓的女兒，宋晴洛幾次三番，總是打小珍妮的主意，到底要做什麼？還有慕容明中毒，當時宋晴洛一閃而過的緊張，其中莫不是有什麼牽連？
席初雲腳步匆匆往外走，正好經過這裡。
「若熙，我有事先出去一下，關關麻煩照看一下。」
「我會照顧好關關的。」
「謝謝。」席初雲暖暖的目光，包裹著顧若熙。
「跟我不用道謝。」她有些難為情，低下頭。
對於席初雲，她總是虧欠的那麼多，不管做什麼，只怕都償還不清。
席初雲勾下唇角，沒有再說什麼，舉步離去。
他接到警察局的電話，通知他過去接人，說是宋晴洛現在被關在警察局。
笑笑和關關很快就玩在一起，快樂的笑聲，渲染了顧若熙，也不禁跟著笑起來。
當顧若熙看到趙默站在走廊里，表情有些沉重，顧若熙臉上的笑容漸漸散盡。
讓傭人看好兩個孩子，便走出去，站在趙默面前。
「結果這麼快就出來了？」
「是的，少奶奶。」
趙默將結果化驗單，遞給顧若熙。
顧若熙忽然不敢去看，緊緊抓在手中，皺了寫滿密密麻麻小字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