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痛苦,我會離婚
喬輕雪揪心地望著她們,難道一向交好的姐妹,就這樣離散了?
一起經歷那麼多那麼多,最後還是要面對離散的結局?
喬媽和夏媽還都虎視眈眈的怒瞪對方,喬爸和夏爸之間也是劍拔弩張,好似隨時都會再度爆發一場大戰。
「你們都不要吵了,好嗎?」喬沐風無力地望著他們,哀求的口氣,備受心靈折磨的目光里,一片苦痛。
「兒子……」喬媽心疼地望著喬沐風,聲音哽咽了,「夏家要討個說法,你說怎麼辦!」
喬爸發話了,「到底是嫁給我們家了,就是我們家的人,在我們家出的事,我們會全權負責!」喬爸瞪向夏爸,「醫藥費我們喬家肯定出!你就說,你們夏家想要多少錢肯了事!嫁妝全都奉還,還要多少,夏福祿你開口!」
「你他媽的放屁!我給你兒子撞斷一條腿,我賠給你錢!」
「你再說一句!」喬爸一直端著身份素養,沒有吵什麼,現在也按耐不住了。
「我說你他媽的放屁!我現在就打折你兒子一條腿,賠你們家點錢了事!」夏爸說著,就找東西要打斷喬沐風一條腿。
情況再一次升級,大家都慌了。
喬爸也沖向夏爸,倆人就要打在一起,大家趕緊拉架,互相推搡拉扯,也不知道哪裡被撞痛,但有這麼多人在,肯定不會讓他們真的打到一起。
終於,在夏紫木爆發的一聲怒吼聲中,大家再次安靜下來。
「我會提出離婚!都給我出去————」
「離婚?剛結婚就離婚?」喬媽第一個發出質疑,「喬家和夏家,結婚鬧的滿城都知道,新婚第一天就離婚,會讓人怎麼看!」
夏媽嗤笑一聲,「八成會看你兒子那方面不行吧!」
「這是你一個長輩該說的話!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女人,沒素養!」喬媽斥向夏媽。
「對!我就是沒素養!還想再打是不是!」夏媽叉著腰,再度沖著喬媽。
「你們不出去是吧!你們不出去我出去!!!」夏紫木一腳扯掉腿上幫著的繃帶,喬輕雪和顧若熙趕緊按著她。
「夏夏,你不要亂動了好不好!你的腿不想要了!」喬輕雪哭了,聲音都沙啞著。
病房裡終於都安靜了下來,雙方的家長互相怒瞪一眼,總算誰都不再說話,轉身出了病房。
夏紫木倒在床上,一把蒙上被子,一言不發,也誰都不想看到。
喬沐風回頭看了一眼夏紫木,最後目光落在顧若熙身上,不再是原先那種眷戀情深的痴痴目光,而是無力的愧疚的無奈的自嘲的,掙扎想要爆發的……
最後,喬沐風轉身,也出了病房,卻沒有離開,而是在走廊里點燃一根煙,本不會吸,一邊吸一邊咳嗽。
他就像個罪人,犯了滔天大錯,也犯了最骯髒的禁忌,恨不得將自己釘在十字架上受死刑,只要能逃開心底深深的愧悔。
在新婚夜,在那種事的時候,呼喚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在他的思想里,玷污的不僅僅是夏紫木,更是顧若熙,也有他自己。
那不僅僅是錯,更是罪惡,骯髒不堪的罪惡。
夏紫木一直安靜地處在被子下面一言不發。
顧若熙擔心她悶壞自己,就拽她的被子,她卻在被子下面死死抓著不放手。
陸羿辰也轉身出門了,大致也能猜到應該發生了什麼,肯定和顧若熙脫不了關係,所以才會鬧到這麼嚴重的地步。
他留給這幾個女人談話的空間,出了門,就看到喬沐風在一片煙霧中,不住咳嗽,頹廢潦倒不堪一擊的畫面。
陸羿辰以為自己會幸災樂禍,一面暗惱喬沐風總是覬覦他的女人,一面也同情起這個痴情的男人。
他見喬沐風的煙吸完,空了煙盒,便遞上一根,他也點燃一根煙,靠在走廊,慢慢吸起來。他吸煙的樣子熟練帥氣,不似喬沐風那麼生澀笨拙,像個小鮮肉新手。
「要一口吸入肺中,再慢慢吐出來。」他好心指點。
喬沐風學著這麼做,咳嗽得更強烈,最後懊惱地丟了煙蒂,一腳捻滅。惆悵地仰著頭,閉上布滿血絲的眼睛,蒼白憔悴的臉上,不復年輕的光鮮。
……
顧若熙拽不開夏紫木的被子,就對她喊,「你這是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折磨你自己!還是你嗎?木木!你不要這個樣子!」
「夏夏,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鬧得這麼嚴重!鬧洞房的時候,還都好好的,怎麼忽然會出了車禍?夏夏,你說話啊!你別這樣,你跟我們說說話!」喬輕雪也哀求著,眼裡淚光一片。
喬輕雪跌坐在床邊,迷茫地落著眼淚,「鬧的這麼嚴重,以後可怎麼辦啊木木,好好一場婚禮,挺好的婚姻,真的就碎了嗎?」
婚姻不僅僅 是兩個人的戀愛,也是兩個家庭的結合。鬧到雙方家長大打出手的局面,只怕日後也沒好日子了。
如果真的離婚,誰都知道,夏紫木會痛徹心扉,她那麼愛喬沐風,愛了那麼多年,何況剛結婚就離婚,對於一個女孩子,也將是一件說不清道不明的污點,日後的路就要接受很多人非議的目光。
「你要恨我你就打我,罵我!你別這樣!你說話啊夏紫木!你打我,罵我啊!!!」
顧若熙也哭了起來,聲音沙啞的喊著。
夏紫木終於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還帶著方才一巴掌漲紅的臉頰,怨懟地望著顧若熙,冰冷的目光那麼陌生,再不是那個熟悉的夏紫木。
「你想讓我說什麼!說我的丈夫,新婚夜,卻醉酒喊著你的名字嗎?我什麼要打你,為什麼要罵你!我明知他心裡有誰,還跟他結婚,是我自己找虐!都是我自己自找的!是我犯賤,犯賤!!!」
夏紫木的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下來,朋友這麼多年,哪裡見過她這麼哭過。
「我受不了,在我以為幸福來臨的時候,一下子墜入谷底,萬劫不復!!!我是有多賤!!!!」
「原來,我只是一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木木……」顧若熙哽著聲音,目光通紅含淚地望著夏紫木,顫抖的唇瓣,說不出完整的聲音,「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怎麼才能消氣……你告訴我……」
「你的錯?呵呵……」夏紫木凄涼地笑起來,「你們都沒錯,錯的人是我!是我不該喜歡他!我愛錯了人!做錯了夢!」
「木木……」
「我現在明白了,他的心,永遠不會改變,也終於明白了,我的位置,永遠都不在他的心上。他跟我結婚,不過是因為你!我不要做那個傻子了!我不要!!!」夏紫木一下下捶打著心口的位置,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口的疼痛。
「夏夏,你冷靜點,誰都沒有錯!你冷靜一點!等冷靜下來,和沐風好好談一談,婚姻不是兒戲,結了婚,怎麼能說離婚就離婚!我看沐風也知道錯了,他不會再傷害你了。」喬輕雪顫抖著聲音勸著,就怕好好的姐妹,最後因為男人,真的成了陌路。
「木木,都是我的錯,你不要這樣對你自己,是我的錯,你打我,打我!」顧若熙哭得像個淚人,抓著夏紫木的手,不住打著自己,可夏紫木軟著的手,根本不傷她。
「顧顧……」喬輕雪哽咽聲音望著她們,「你們都不要這樣子好不好,誰都沒有錯,感情的事上,誰都沒有錯!你們不要這樣,我們還是好姐妹的……嗚嗚……你們不要這樣……」
她真的好害怕,姐妹就這麼散了。
夏紫木也嗚嗚地哭著,撲向顧若熙,一把抱住她,倆人放聲大哭,似要將心底積壓這麼多年的痛苦,統統一併發泄出來,之後便是徹底的忘卻。
喬輕雪也抱住她們,三個人哭成一團。
顧宇軒沖向喬沐風就是一拳,直接將喬沐風打得踉蹌好幾步才站穩,臉頰刺痛劇烈,唇角有滾熱的液體滲出,他卻一動不動,擦也不擦,任由那血沿著唇角緩緩淌下。
隨後,顧宇軒又是一拳,打得喬沐風又踉蹌幾步,直接撞在走廊的牆壁上,才勉強穩住身體。
喬沐風白皙好看的臉上,已都是淤腫,唇上一片血紅。
顧宇軒還不解恨,就又是幾拳,打得喬沐風徹底無力地靠在牆角,一條腿就癱在地上,整個人都軟綿綿的好像一團任人敲打的棉花,毫無丁點反抗的氣力。
顧宇軒一把揪起喬沐風的衣領,硬是將喬沐風從地上拽起來,抵在牆壁上,惡狠狠地瞪著喬沐風那張憔悴又頹廢的臉,顧宇軒憎恨地低吼一聲。
「不愛她為什麼還要娶她————」
喬沐風不說話,唇上的血,染紅了他還是婚禮時穿的那件潔白的襯衫,一點一點,暈開朵朵紅色的妖冶梅花,妖紅如火。
「不能給她幸福,為什麼還要娶她————」
顧宇軒的質問,那麼尖利刺耳,那麼強勢,每一個聲音,都是敲打在喬沐風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