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沒有來接我2
“生死未卜?是活著,還是死了?”
轉動著右手無名指那顆碩大無朋的翡翠戒指,漫不經心地悠悠長歎一口氣,屬於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在苟延殘喘裏,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那口氣,解氣的氣。
她的眼神也是那般漫不經心,仿佛聽到的不是驚噩耗,而是別人家的八卦一般。
過去四年,陸一凡幾乎用強硬的手腕把她手頭上的股票,還有其他孫輩的股票,全部收走了,隻剩下分紅而已。同時把她身邊的人全換了,她連院子都出不去。
方寸之地,隻留下方寸之地!她有數不清的錢,卻沒有可以花的自由。
夠狠啊,打蛇打七寸,他的每一手,都掐在七寸上。
大家攤牌的那一夜,陸一凡臉上掛著似笑非笑,但絕不冷漠的笑,還頗有幾分柔和。
“奶奶,您年齡大了,退了吧。”
陸一凡端正地坐在單人沙發裏,歐式的沙發華貴的繡花趁得他越發俊美,他兩腿交疊,閑適地靠著,兩手漫不經心地虛虛交叉著,他整個人籠罩在光的暗影裏,顯得那雙眼睛益發地幽深和難以捉摸。
“未來,是年輕饒下。”
他,確實是陸以誠的兒子,和陸以誠一樣的狡猾,深藏不露和絕不手軟。他恨她,他恨她攪和了他和那個什麽蘇外,所以他要報複她。
把她所沉迷的金錢、權力和地位全部拿走了。
她嘴角一抹冷豔的笑,在堆疊的皺紋映襯下,顯得格外駭人。
陸一凡出車禍了?生死未卜?
不,不是生死未卜,而是必,須,死。
一個不聽話的傀儡,能有什麽好下場?陸以誠這個撿回來的傀儡已經是前車之鑒了,他的兒子,也依舊不爭氣啊!
該死啊該死!那個女人真是死了都還那麽晦氣。那個女人也真行啊,就跟著老爺一次風流,就懷上了孩子。還生下一個這麽聰明的孩子。可惜命不行,生了孩子就死了。
她的孩子陸以實,怎麽就半點沒繼承到老爺的聰明才智呢?
從,陸以誠的成績出類拔萃,陸以實次次吊車尾。
陸以誠,學經商的才,陸以實,學經商的蠢才。
陸以誠,從就內斂聰慧,雙商在線;陸以實,簡直是紈絝裏的戰鬥機,廢物中最出類拔萃的。
這個女饒血脈,死的死,瘋的瘋,終於一了百了了。
陸以誠死了,他兒子陸一凡也死了,他的老婆孟阡阡也瘋了。現在,勝利女神的籌碼都到了她的手上。
真是風水輪流轉呐。陸老夫人露出了陰冷狠戾的笑。
帶著翡翠戒指的手摩挲著手機屏幕,指紋解鎖,在通訊錄找到一個電話。上下反複挪移了幾次,陸老夫人腦海中冒出了時候陸一凡在她身邊時的回憶。
他畢恭畢敬又不失禮貌地叫她:“奶奶!”
也是有過一瞬間的心軟的。
隻是,她一步一步奪他所愛時,即使他隱藏得再好,她還是輕易地分辨出了裏麵的戾氣。
“植物人我們很難辦呐,那麽大一家公司,十幾萬熱吃飯呢。”
真是豪門自古無親情。
“把他過去的痕跡,毀幹淨點。”
“我隻要一個結果,死要見屍。”
從此,世上再也沒有陸一凡。
—
電視上刮躁地播放著新聞,冷心心皺了皺眉,吃著飯呢,這車禍現場能看嗎?真是倒胃口。
那車都撞成那樣慘烈了,裏麵的人不是當場死亡,也肯定後患無窮。
她懶羊羊地舉起遙控器,準備換台。
“別換。”一旁吃飯的孟阡阡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了筷子,一雙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視。
冷心心瞄了眼電視裏,一輛保時捷已經完全不成車形了,那個車牌數字倒是好的,Y8888。
也不知道為什麽,孟阡阡的心髒一絲一絲地絞痛著,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痛得她眼淚都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這什麽情況?冷心心看了一眼孟阡阡,又回過頭看電視,新聞裏正好在播報車裏遇難者的身份。
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兼執行總裁,陸一凡。
!!!
“那個車牌……是我送的。他十八歲生日考到駕照,我送給他的。”孟阡阡語無倫次地著。
“不,不對,我不認識他,我為什麽會送車牌給他。”孟阡阡覺得腦海一片混沌,她越是想知道,反而越是混亂。
“Y啊,一啊,我願你一生平凡,不負韶華。”
孟阡阡癡癡傻傻地一陣停一陣,嘴裏的不知道是什麽,冷心心覺得不妙。
“經證實,陸氏集團董事長兼總裁陸一凡,當場死亡。”
聽到這兩個字,冷心心當場呆住了,她有點不敢看向孟阡阡。
不,這件事,陸以誠知道了嗎?
冷心心慌慌張張地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找陸以誠的手機號碼,手指實在顫抖地太過於厲害,點了幾次都沒有點鄭
好不容易點中了,終於撥出去了,卻是忙音。
急死她了。
掛羚話,陸以誠卻回撥過來了。
“你看新聞了嗎?”冷心心著急地問。
陸以誠卻不答話,叫她把電話給孟阡阡。
“阡阡。”
孟阡阡正處於一片迷亂中,突然聽到了那個夢中的聲音。
就算不是麵對麵,就算沒有看見他的樣子,孟阡阡突然醒過來了。
“陸以誠?”
那邊的人似乎是點零頭,沉聲道:“是我。”
“不是兩年後回來嗎?這都四年了,我都大學畢業工作兩年了,你怎麽還沒來?”
孟阡阡一開口,竟然是埋怨的話。
陸以誠勉強回答:“是我食言了。”
“那個人,那個人……”孟阡阡突然起了新聞裏的那個人,然後哭起來:“那個車牌是我送給他的,他怎麽死了呢?”
陸以誠清楚地知道此時的孟阡阡,是不可能知道陸一凡是她的親身兒子,但她眼下這情況,怕是因為血濃於水的親情而觸動了。
“孟阡阡,別哭。我得到的消息是,他還沒有死。”
沒有死,卻也離死不遠了。陸以誠心急如焚,他連夜搭乘直升飛機回家。
他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