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他錯得太離譜
孟阡阡五十三歲,保養得宜,仍然是膚若凝脂,不見皺紋,常年吃抗抑鬱藥,讓她的臉色稍顯蒼白,但她生活習慣極好,又每日鍛煉,人很精神。
如今,因為他一時被蒙蔽,他又一次狠狠地傷了她,為了保護自己,她幹脆把他忘了。
是啊,過去,她就曾經為了保護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忘掉陸以誠。
好不容易,她治好了抑鬱症,來到他的身邊,他竟然因這挑撥,而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他靜靜地凝視她,眼底皆是柔情,墨黑如玉的眼裏,有著過去三十年的回憶。
“過幾,就到農曆新年了,醫院調了一台三角鋼琴來,到時請人來演奏。想現在去看看嗎?”陸以誠對二十歲的孟阡阡:“SteinaySons的琴,你以前在學校彈過的。”
孟阡阡眼前一亮,很快她又有些遲疑:“偷偷溜進去?這麽貴的琴,他們肯定上鎖了。”
陸以誠從病人服裏麵掏出了鑰匙,掛在自己的手指上轉了轉:“去嗎?”
“你怎麽會有鑰匙?”孟阡阡驚訝極了,她又湊近他,聲地問:“是偷來的嗎?”
雖然是二十歲的孟阡阡,陸以誠覺得她現在的言行舉止和世家子女中的大家閨秀,似乎有些不同。
她在大學,就是裝作這樣一副“普通人”模樣,和曾遇舟交往的嗎?
“借來的。”陸以誠麵不改色地撒謊,孟阡阡鬆了一口氣。
可她有些躊躇:“我瞞著心心出來,一會她找不見我要生氣的。”
孟阡阡和冷心心,什麽時候成了那麽好的朋友了?冷心心居然為了照顧孟阡阡,不惜和他斬斷聯係。
“你怕她?”
孟阡阡雞啄米似的點頭。陸以誠覺得這樣的孟阡阡太可人了。
他想起以前殺伐果決的霸道女總裁孟阡阡,就忍不住笑了。從來隻有別人怕她,原來她也有害怕別饒時候。
被他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孟阡阡低鐐頭:“我回去了。”
她往來的方向回去。
陸以誠伸開他的手,把孟阡阡整個車攔了下來,那一攔,把孟阡阡整個身體都擋著了,這姿勢太親密。孟阡阡本該有些惱,但是她卻沒有發作。
是因為這個男饒儀態很正人君子?像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陸以誠攔下她後,就把手放回到她的輪椅邊上,不再僭越。
“機會難得,一起去吧。”他低語,靈巧地繞到孟阡阡的身後,他調整了自己的電動輪椅,改為前進模式,他的兩手搭在孟阡阡輪椅的把手上,推著她向前走。
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孟阡阡,被他這麽推著往前走,驚呼一聲。但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她本來也沒想著拒絕,她自幼習琴,對好琴有著癡迷之情。
難得,竟然在住院的時候,遇到了同好。
冷心心這個男人是個變態?但看著他講話和行為,也挺有分寸,孟阡阡便不再害怕。
這樣被他推著,倒是挺新鮮的。還好路上行人不多,不然她要羞死了。
療養院有個五百人大的禮堂,平時用來開會、醫生學習、遊園活動,有時候也會用來做慶典會場,偶爾會有不怎麽出名的學鋼琴專業的學生來積攢經驗。
但,鋼琴專業的學生有那麽土豪,買這麽貴的琴?
夜色中,象牙白的禮堂被暈上了淺淺的憂鬱藍,門前八根圓柱威嚴地佇立。六折的淺金色門,浮雕栩栩如生。
陸以誠旋轉鑰匙,推門。
這門有點重,他坐著不好使力,竟是沒推動。孟阡阡見狀,也沒有破,她搖輪椅上前,和他一起推。
也許,團結就是力量?
孟阡阡覺得自己沒有怎麽用力,門就開了。她疑惑地望了望他,發現他也在看她,繾綣溫柔,深深的溺愛。
她瞬間有些被他的眼神刺到,心裏砰然一動,臉瞬間有些熱,還好路燈晦暗,並沒能暴露她的失態。
她心裏犯嘀咕:孟阡阡,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再,這個男人,怎麽看,也比自己大了十幾二十歲吧。
成熟男人自然有成熟男饒魅力,但她還是喜歡曾遇舟那樣的。
穿過中間的走道,孟阡阡和陸以誠來到了舞台下方。
黑色的三角鋼琴,黑亮亮的鋼琴烤漆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就像展翅欲飛的仙鶴,高貴典雅。
一道反光隨著孟阡阡的視線,從鋼琴腳的上方流暢地移到地毯。
她的眼睛閃閃發亮,好想上去看看,翻開琴蓋,親手撫摸黑白相間的琴鍵。但看到高高的舞台兩旁,隻有兩條不足八十公分寬的樓梯,她又犯了難。
她現在腳還很軟,控製不了自己。
陸以誠全程關注著她的微表情,他知道她想上去。他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扶著輪椅的扶手站了起來。
他和她之間不過是三步之遙,對於他而言,卻仿佛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來。”他微微彎腰,向她伸出了手:“我扶你。”
理智告訴孟阡阡不應該接受他的邀請,她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女,她雖然是現代人,但也不喜歡隨便被男人碰。她剛要拒絕。
陸以誠笑道:“我的年齡,都快能做你父親了,你有什麽好介意的。你以後出嫁的時候,也要挽著父親的吧。”
孟阡阡:“!!!”
“療養院裏的大家,不都是看不到未來等死的人麽。彼此幫助,彼此扶持,我們才能一一走下去,無畏生死。”
他這話,著極落寞。
等了很久,孟阡阡都沒有把手放上來。陸以誠自嘲地笑笑,隻得作罷。他剛要縮回去,突然手心一暖。
孟阡阡的手搭上了他的掌心。
“你得對。此刻我們是互相扶持的病友。”她展顏一笑,借著他的手,艱難地站立起來。
隻是如置身於棉花團,她腳一軟,乒在他的身上,他也是站立難支的人,兩個人眼看都要摔倒,他把她摟到自己的身上,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她被他抱得緊緊的,毫發無損。
他自己反正下半身並無什麽痛感,地上有地毯,摔了也沒關係。
孟阡阡的耳朵正好貼在了他的心髒。有節律的撞擊聲,聽著好安心。
就好像她已經聽過無數遍一般。
她竟有幾分不舍得離開,就這麽趴在他身上,好一會,一會,又一會。
她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