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她全忘了
她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夢裏的場景像是馬賽克一般,一點一點地崩塌,自己腳下的石頭掉落,下麵變成了虛空的黑,她卻沒有掉下去。
周圍有顏色有形狀的建築物,像是遭到了函攻擊,像蘑菇一樣爆炸,往四麵八方飛散。
她以為碎片會打到她,沒想到她卻毫發無傷。她正奇怪地追尋那些漸行漸遠的碎片。
突然聽到一聲“砰”的巨響,嚇得她無助了耳朵,閉上了眼睛。
仿佛是一個信號,所有的碎片突然拐了一百八十度,朝著她的方向飛過來。
有了剛剛的經驗,她倒也不害怕了,那些碎片並不會山她,不會讓她流血,也不會感到疼痛。她仔細地觀測起那些碎片。
竟然都是些圓球,裏麵在播放著視頻。
裏麵有她,還有一個男人。
第一個碎片擊中她,她感到一陣劇痛,她吃驚地抬起頭,看到成千上萬個碎片,像是行星帶上數不清的石頭,如鑽石星塵,化成利刃,全部紮向她。
“不要,好疼!”她把自己蜷縮起來。
一個聲音響起:“既然覺得痛,就不要了吧。”
那陣劇痛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那些碎片全部紮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那人似乎是強忍著,替她受了所有的攻擊。
最後,混沌一片。
是誰?她想去看看那人是誰。
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那人慢慢地轉過身來,她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她對她笑道:“阡阡,我就是你,三十年後的你。”
五十歲的她走到二十歲的她的麵前,抱緊了她:“忘了吧,阡阡。那些痛苦的回憶,不記得也罷。”
孟阡阡猛然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醒了?”
她尋音望去,一位女護士在準備分發早餐。她認識,這是她的管床護士,冷心心。她接過早餐,看了一下,哇了一聲:“醫院的夥食竟然那麽好!有肉有蛋有粥。”
冷心心需要稍微習慣一下,孟阡阡那張臉套用著二十歲的人設。得給孟阡阡理個齊齊的劉海,再理個短發,換上學生裝,比較順眼。
可能是昨日的刺激太大,孟阡阡的腿腳癱軟,不太能走路。冷心心推了輪椅來,帶她出去曬太陽。
孟阡阡是個話嘮,冷心心已經知道了她的好多事情。她有一個叫曾遇舟的男朋友,他們打算一畢業就結婚。
後麵的事,冷心心略有耳聞。孟阡阡的父母殘忍地拆散了他們,逼孟阡阡接受家族聯姻。孟阡阡裝病抗爭,裝著裝著,就真的得了抑鬱症。
這些,是現在的孟阡阡所不知道的。
“心心,不是內分泌失調嗎?我為什麽要坐輪椅啊?”孟*十萬個為什麽上線。
“吃了一種藥,對你體力有點影響。坐幾,好了就不用坐了。”
“心心,那個人,為什麽老是看著我啊。他好奇怪。”孟阡阡聲地和冷心心。
冷心心看見不遠處,同樣坐著輪椅的陸以誠,他一個人坐著自動輪椅,身邊沒有人。
“嗬,”冷心心冷淡道:“是個變態,我們趕緊走吧。別被誤傷了。“
越過陸以誠,冷心心目不斜視,孟阡阡也目不斜視,全然沒看見他,全然不認識他似的。
——阡阡,明我們轉個醫院吧。
——為什麽呢?這裏挺好的啊!
——有個變態唄。
——他很危險嗎?
——換去曾遇舟的醫院怎麽樣?
——曾遇舟住院了!
女孩明顯很驚慌失措。曾遇舟?她不是早就看開了嗎?
——曾遇舟是醫生,你忘記了?
——不對啊,心心,曾遇舟是學管理和信息化的。
——改行了。
從那隻字片語中,陸以誠推斷出了真相:孟阡阡失憶了。
昨聽完冷心心的質問後,陸以誠驚出一聲冷汗,他突然如夢初醒。
是了,孟阡阡出身於孟家,誰都可能因為錢接近他,孟阡阡絕不可能。她從不在乎錢,如果她需要錢,她會自己想辦法。陸以誠上網查閱了孟氏企業的相關信息。
孟氏企業的確欠了一百個億,但那一百個億的債務在國內的一家叫容創的公司幫助下,減免了二十億後買下了他們的債務,由孟氏企業分二十年,按照一定的利息支付給容創。
容創的老板,他也認識,但孟阡阡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新聞圖片上是容創老板和孟阡阡握手的照片。
陸以誠又怒了:誰準她和別人握手了。
容創的老板,年齡比孟阡阡大幾歲,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他望向孟阡阡的眼神很是溫情。
話又回來,孟阡阡究竟為什麽要帶他去思成崖。
如果真如冷心心所,孟阡阡想帶他去看流星雨,和他有個美好的回憶,坐實他和她的夫妻關係。
她為何不否認那男人不是她的同夥?
是了,根據葉超的調查,她確實有一個同夥埋伏著。
是了,葉超那夜裏,還有一個被迷藥撂倒的人。難道那個人才是她真正的同夥?
她本來真的想利用自己作為“誘餌”,陷入她布置好的“陷阱”,她這麽做如果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什麽呢?
陸以誠無意中看到了他和她的協議書:他們的協議,馬上就要到期了。
而他,拒絕做複健。
仿佛有一光化成箭,刺進了他的心。
她是為了他,雇了團夥,假裝自己遇險,逼他站起來,逼他出手救她,她肯定早就打點好了,讓團夥讓著他,被他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他會因為自己重新站起來,重新審視自己的能力,他會很高興。
她在這個時候,就會把她自己,當作獎勵他的“禮物”,獻給他。
從一開始,她就是抱著陪他度過餘生的心,陪在他的身邊。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安排的人被一個惡徒迷倒了,她自己完全不是惡徒的對手。
她因為學車,照顧他的關係,沒有時間去確認她雇傭的人,到底長什麽樣子,所以她以為那個人確實是她的團夥,她否認不了。
他用來做掩護的那一槍,她一定是以為他真的開槍射向她了。她才會那麽驚慌失措,才會覺得自己的癡心錯付,才會慌慌張張地找冷心心來接她。
陸以誠深深地洗了一口冷氣,他扶著自己的額頭,頭好痛。
他明白了,他被算計了,而這個人,就是他最信任的親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