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從今以後我讀的每一首詩
微風從四麵八方徐徐吹過，蘇外沒來得及闔上的雙眸，微微閃了閃，她仿佛置身於那一夜的夢裏。陸一凡從遠而近走來，他：
我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輪回，隻為今生與你相遇。
落英繽紛，繞著看不見的漩渦飛舞，夢太美了，而生活太殘酷了。
她：“一凡，我想我愛上你了。”
他：“外，我不愛你。”
夢裏悠揚恢宏的管弦樂戛然而止。
蘇外猛然推開陸一凡，他不愛她，他既然不愛她，他為什麽又要三番五次來撩撥她？
他不知道這樣，她會越陷越深，更加難以自持。
他和她，隻剩下八個月有效期，如今無論看起來多麽美滿，都掩蓋不了真相的虛假。
也許是孕中多思，她最近經常會想到他們八個月後分手的事。
被她推開的陸一凡也有些怔忡，這丫頭推開自己是幾個意思。還沒來得及問她，就見她站起來，就要走。
“不玩了。”她低聲，語氣十分低落。
陸一凡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柔和：“怎麽了？”
蘇外哪裏回答得了這個問題？協議簽訂的時候，彼此知悉每一條條款並且同意。
是她不甘心，是她主動要求愛，他才勉為其難地給她。
他不過是陪她演戲，隻不過因為他從接受過演技訓練，表演得太好，而不懂隱藏的她，就隻有被動的淪陷。
她明知道是假的，可還是會忍不住想要“真”的。
見她並不想，陸一凡也不勉強，他尋思是自己逗她太過，惹惱了她。孕婦情緒和常人不同，更加敏感纖細。陸一凡也起身，帶她去看別的驚喜。
蘇外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不話。
“你喜歡看星星嗎？”陸一凡問，見她沒有回答，自顧自地繼續：“我媽媽很喜歡看星星，她曾經和我起獅子座流星雨，非常美。”
還沒黑，落日餘暉還在，陸一凡給一架一人高的望遠鏡裝上濾片，調試了一下。
“我媽媽可能是因為工作用腦太過，記性並不十分好。她很多細節都忘了，和誰去的，去哪裏看的，什麽時候去的，都忘得一幹二淨，隻有流星雨帶給她的震撼一直留在心裏。”
陸一凡對蘇外笑笑：“可能是受她的影響，我挺喜歡看星星的，我可以在望遠鏡前呆一個晚上看星星。”
蘇外回答：“城市裏光汙染太過，並不怎麽看得見星星。時候曾和媽媽爸爸回鄉下，那時候上遍布數不清的星星，太美了。”
“有時候會感慨宇宙如此之大，而自己如此之渺。”
蘇外遠眺遠遠的被夕陽染紅的雲朵，露出一片神往之色。“一些的委屈，就在此時此刻，仿佛微不足道似的。”
“那我們吃完飯過來看星星怎麽樣？”陸一凡提議道，蘇外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了，他心下略安，心裏仍然不知道剛剛自己究竟是踩到了什麽雷區。
他如今光是看她不高興，已經有點難受了嗎？
***
吃完飯，陸一凡帶蘇外去看星星，他一個一個輪流調試，給她看月亮上的粗糙山脈，看木星的大紅斑，看土星的曼妙光環和它的衛星，挨個行星看過去，蘇外興奮極了。
“一凡，你知道光的速度是怎麽測出來的嗎？”蘇外開心地問。
陸一凡自然是知道的，他從要學的很多知識，除了學校裏的科目，數學史、美術史、音樂史、哲學史、科學史都是他的必修科目。
但他沒有必要暴露他懂，如果他了他懂，眼前這個女孩子的表達欲望就會直接被他一句“我知道”給噎回去。
這就聊死了。
他很喜歡看她侃侃而談的樣子，他也喜歡看她賣弄自己並不怎麽擅長的知識，被他識破後的一臉窘迫，他更喜歡她學會新技能時眼裏的閃閃發光。
“不知道。”他求知欲很強地看著蘇老師，等待蘇老師替他解惑。
“是一個……”蘇外講到開頭，就忘記了科學家的國籍，一瞬間有點尷尬：“是哪個國家來著？”
陸一凡友善地提醒：“丹麥？西班牙？英國？”為了掩飾他不知道正確答案，他還特地放了兩個錯誤答案上去。
蘇外馬上想起來了，接上：“嗯，是丹麥。他的名字是……”
蘇外暈死，她有什麽好賣弄的，那個科學家的名字隻是一閃而過，她根本沒記下來。
陸一凡忍不住了，大笑：“蘇老師，丹麥的文學家羅默。算了，這些不重要，請老師講講羅默是怎麽測出光速的吧。”
蘇外知道陸一凡故意逗她不知道，她有些被抓現行的懊惱，感覺自己霎時間成了濫竽充數的東郭先生，她尷尬得不出話來。又有些討厭自己當初讀書的時候怎麽不讀細致一點。
“討厭！不了！”蘇外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隻好背過身去，背對著陸一凡，她輕聲吐槽一句：“你為什麽懂那麽多？”
“你大概就知道我時候過得有多苦了吧。”陸一凡順勢繞過蘇外的脖子抱緊了她，她渾身一僵，她安慰似地把手覆上他的手臂，輕輕地撫摸。
“你時候都要學些什麽？”蘇外問。
“學校的課程自不必，經營管理類的課程也是很就學了。各學科的曆史，6門主流語言，2門樂器，情緒課表情課溝通課談判課，還有一些馬術之類的運動。學過好多。”陸一凡把頭埋在她的頸-窩。
“你詩詞素養並不高，是沒有學過詩詞嗎？”蘇外想起他念詩的樣子，就找到了自信。
“我在國外長大的，外。”陸一凡喃喃道：“也有學，但我不上心，我不喜歡。”
“是嗎，你不喜歡啊。”蘇外言語繾綣，她伸手摸摸陸一凡的臉。
很少聽到陸一凡自己喜歡或者不喜歡某樣東西，她記得馥君姐過，陸一凡從來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喜好，馥君姐跟了陸一凡好多年，都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
他今這麽，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是他比較信任的人？
蘇外心裏有點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