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4 鸞鳳真人的計劃通
“這是……”
柳扶風看到徐徐的雕塑的時候，是很驚訝的。
災難發生時，柳扶風因為距離陸綾太近，隻是感覺到可能發生的災難，看到了秦琴驚恐的眼神，但是其實她什麽意識都沒有，也沒有痛楚的感覺，醒過來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的狀態了，然後日常的，柳扶風有陸綾不在身邊焦慮症。
尤其是發生了意外的情況下。
阿綾不在身邊，她就很擔心，然後心跳加速，無法冷靜，整個人就像是短路了一樣。
所以她的驚訝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個位置的濃度……差不多接近往生境的中期了，這丫頭看來也沒有太過抵抗啊，應該是為了給我傳導數據的緣故。”鸞鳳真人點點頭，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徒弟。
這個雕塑還是挺不錯的，很有她徒弟的氣質，鸞鳳真人還是很喜歡的。
鸞鳳真人上手摸了摸，靈力直接從徐徐栩栩如生的雕塑上穿透。
“這個質量……”鸞鳳真人露出一瞬間的驚訝。
被陸綾轉化成為的玄冰，質量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基本上可以比得上一些中級的法寶了。
說起來，唐刻羽之前申請讓陸綾去看果園……應該是很正確的選擇，不說別的，這一浴室的玄冰，應該可以代替靈山的消耗的法寶了，要知道靈山為了培育小長生果，基本上所有的冰係法寶都消耗殆盡了，就算是靈山也經不起那麽大的消耗。
“師姐現在的狀態……怎麽樣。”沈歸咳了一聲，問。
柳扶風：“……”
聽到沈歸的話之後，柳扶風終於意識到了，之前師伯說的補償徐師姐是什麽意思，她本來以為是徐師姐照顧現在的阿綾，還是受傷了怎麽得……沒想到居然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直接死了？
是阿綾幹的？
柳扶風內心一片複雜，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看到一個大活人凍成了冰棍，能不害怕嗎？當然……最害怕的還是她的阿綾受到責罰。
聽到沈歸的詢問，鸞鳳真人正伸手戳著徐徐硬硬的臉，一臉的感興趣，讓人以為她想把這個可愛的徐徐帶回家。
“咳咳。”李竹子幹咳了一聲，提醒鸞鳳真人。
再可愛，那也是她徒弟的屍體。
“咳咳。”鸞鳳真人清醒過來之後也幹咳一聲，一臉的尷尬：“哦，就是肉身沒了，其他的沒有任何問題，我看看她現在在幹什麽。”
說完，鸞鳳真人閉上了眼。
柳扶風雖然著急想要知道她的阿綾現在怎麽樣了，但是眼看著徐師姐危險，她也不好說讓別人帶著她去找阿綾，隻能原地看著。
不過聽師伯的話，徐師姐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仙女就是厲害，凍成冰了都死不掉。
沈歸和李竹子兩個人則是對視一眼，由李竹子帶著沈歸走到了徐徐的冰雕麵前，兩人似乎是達成了什麽默契，開始品頭論足。
李竹子是竹雕大師。
沈歸從小受到李竹子的熏陶，雖然不喜竹雕，不過她喜歡冰雕……所以這次出現的雕塑在沈歸的專業範圍內。
這一對師生基本上沒有什麽共同話題，不過在雕刻的問題上，意外的能夠對上信號。
雕刻的藝術，講究的是將瑣碎繁雜的部分去粗存精，在這一點上，冰雕和竹雕有著非常顯著的區別，竹雕更加注重細節，比如包漿，李竹子的竹雕都是很有年限的，把玩觸摸能夠感受到身後的歲月滄桑感覺，非常注重色澤，手感、痕跡、斷麵、凹麵、甚至是重量。
所以，在李竹子眼中，徐徐的這尊雕塑是不合格的，太過寫實，所以李竹子搖頭。
但是沈歸不同，她的冰雕沒有那麽多的藝術，隻是為了還原，隻不過，沈歸的還原不是樣貌，注重的是形態氣質……或許沈歸的雕塑和對方本人有著差距，但是就算沒有臉也能一看就知道雕刻的是誰……
而眼前的徐徐，在沈歸的眼中也不是很滿意，同樣是的太過寫實，沒有了靈氣，每一分都很完美，反而失去了徐徐的韻味。
盡管眼前的雕塑就是徐徐本人，但是這兩個人偏偏都不滿意。
柳扶風在旁邊看的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麽。
李竹子看著沈歸，自己這個學生她很喜歡，能力、性格、甚至是雕塑的水平，都深得李竹子的喜愛，她平生最喜歡苦茶，然後就是竹雕了……苦茶是愛好，竹雕是技藝，她作為一個老師，到現在竹雕的手藝還沒有傳下去呢。
“雖然不太合適，不過歸兒，你在上麵還是能學到一點東西的吧。”李竹子點播沈歸。
“嗯。”沈歸點點頭，很認真的看著徐徐的“屍體”，眼神極其的冷酷無情，看的柳扶風脊背發麻。
徐徐因為是在行走的時候變成冰雕的，所以保持著動勢，對於沈歸來說，這正是她有所欠缺的部分，主要是，這個“徐徐”身上有著徐徐獨特的氣質，真的是很好的觀察對象。
因為紫衣女人的出現，沈歸對……那個少女的思念愈發濃鬱，很想要親手雕刻出她的樣子……記憶中的樣子。
需要提升自己的水平。
於是……這兩個追求藝術的女人對著徐徐的身子品頭論足，非常的奇怪。
……
……
此時，徐徐魂魄隱匿的那片虛空。
處在一堆雪蓮中心的少女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不知道為什麽……徐徐現在有一股被人完全看光的感覺，有一種惡寒……
“嘶……”
又哆嗦了一下。
徐徐看著周圍的暴風雪，露出懷疑的眼神。
難道是在這冰天雪地中玩的時間有些長凍著了？不對啊……經過她的檢查，阿綾的寒氣並沒有任何的進攻性，也就是說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那她怎麽會感覺到冷？
就在這個時候，虛空中傳來一陣敲門聲。
“來了。”徐徐伸手在天上劃了一下，敞開了自己的紫府識海，放對方進來。
這種感覺，是師父吧。
果然，走進來的是鸞鳳真人。
“師父，你來接我了？”徐徐重新坐回雪地中。
“我是來救你。”鸞鳳真人道：“能出去怎麽不出去？我看了一下，不會受傷的吧，你讓……沈歸擔心了。”
“阿芙擔心我了？”徐徐抬頭，眨眨眼。
“我才不信，肯定就是一下下。”
“行了，出去吧，你柳師妹也挺擔心的，畢竟是陸綾闖出來的禍。”鸞鳳真人道。
“師父，商量一下。”徐徐突然開口。
“什麽？”鸞鳳真人表現的有些意外。
“先別給我重塑肉身啊，我現在這個狀態感覺還不錯。”徐徐道。
“？？？”
“就是說……不覺得這些雪蓮花很漂亮嗎？”徐徐原地轉了一圈，地上的雪蓮也跟著她緩緩旋轉。
“是很漂亮，不過……”
“師父，我現在是禁足的狀態，在靈山也沒有什麽事務要做，就當是散散心了，反正阿綾的寒氣也傷不到我，我還是挺喜歡這個幻境的，我不想出去。”徐徐抱住了鸞鳳真人的胳膊。
“……”鸞鳳真人有些無奈：“這樣能行？那你書苑的管理怎麽辦？”
“讓柳師妹去嘛，我會陪著她的，我是說，給我個玉佩做載體什麽的。”徐徐道。
“……”
鸞鳳真人看著眼前的少女。
會因為美麗的事物而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舉動，是她的徒弟了。
“你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徐徐點點頭，接著問：“師父，其他人沒什麽問題吧。”
“沒什麽問題，都挺好的。”鸞鳳真人點點頭：“不過，你對陸綾身上的事情就不感興趣嗎？”
“說實話……不是很感興趣。”徐徐搖搖頭，陸綾在她眼裏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而不是什麽特別有潛力的弟子，大家都有各自的機緣……徐徐更加在意的是，她們這些姐妹之間的關係，以及自己的生活體驗。
除此之外，就不是很感興趣了。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和光同塵，不露鋒芒，消解紛爭，卻能挫去人們的鋒芒。
這樣的徐徐，不適合做大師姐。
作為徐徐的師父，鸞鳳真人自己知道她的這個徒弟究竟有幾分想做大師姐……
實際上，大師姐的位子對她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表現出想要，也是需要和沈歸“競爭”，加深感情罷了。
“而且我估計陸綾這事情一出來，師父你肯定要帶著陸綾各種忙，到時候柳師妹也不能閑著，阿芙也是，她有著各種工作，我出去幹什麽？書苑又是我一個人了，我不要。”徐徐輕輕搖頭，發髻晃動。
“行……吧，你開心就好。”鸞鳳真人這下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她徒弟高興就好。
“你想什麽時候出來就自己出來，我給你找一個玉佩。”鸞鳳真人這麽說。
“恩。”徐徐點點頭，既然陸綾出了那麽大的事情，柳扶風自然不可能有時間和洛弦過分的親近，她也就不緊張了。
而為什麽不陪在柳扶風身邊……
她很了解柳扶風的，讓她自己麵對才是加好感度的最好辦法，所以她不願意離開。
緊接著，鸞鳳真人轉身離開。
她嘴角的微笑，徐徐並沒有看到。
外麵。
魂魄重新入體，鸞鳳真人伸了一個懶腰。
“真是好搞定。”
徐徐不離開，這其實是她最願意看到的，從一開始，鸞鳳真人就仗著徐徐無法感知到外界以及對自己的信任，說了一些話。
沒有撒謊，隻是隱藏了一些東西。
比如……柳扶風身體上出現的問題，她頂級的天賦，鸞鳳真人相信如果徐徐知道柳扶風的逆天天賦，一定會直接出來，然後黏在柳扶風身邊觀察她……這會影響她對柳扶風的考察的。
所以她隱瞞了。
同樣的，還有李竹子就在外麵等她，以及沈歸受了傷的事情。
李竹子是她不想說……自己徒弟整天想著李竹子，她……總還是有些醋意的。
而沈歸……她不能說，沈歸之前給她的眼神她也能明白，沈歸不願意讓徐徐擔心她。
能不擔心嗎？
說不定會影響徐徐最近突破的心境……所以，她現在就這麽待著不出來是最好的狀態，至少等待沈歸的外傷修複的差不多，不深入接觸就察覺不出來的樣子再出來。
等到徐徐突破到往生境就可以了。
這個時期還是很敏感的。
而徐徐……她不出來也有這一方麵的意思，要知道她也不是在識海中就是玩，也有在努力修煉的……徐徐自己也是打著，出去就直接突破的想法的。
所以，現在徐徐繼續待在自己識海的幻境中，是她最願意看到的事情。
“師伯，徐師姐怎麽樣了？”柳扶風急切的問。
“沒有事情，她玩的很開心呢，都不願意出來。”鸞鳳真人道。
“不願意出來？”
“恩，還說讓你去做書苑的工作。”
“我？”
“哦你先不用在意這個，讓你去看書苑也得你能控製自己力量之後。”鸞鳳真人說著，看著李竹子和沈歸，皺眉。
這兩人對著她徒弟的身體幹什麽呢？
“竹子。”鸞鳳真人說著，揮袖，收起了徐徐的冰雕。
這邊兩人才冷靜下來。
“竹子，徐徐不願意出來，在裏麵修煉一段時間也好，而且……那不是幻境，那丫頭似乎是沒有察覺。”鸞鳳真人道。
“不是幻境？”李竹子問。
“恩，漫天的風雪都是柔和的冰係靈力，可分解率很高，不過並不能被吸收，但是是一個很好的修煉之地，可以放大人的五感。”鸞鳳真人道：“可惜了不能吸收，不然對沈歸的傷勢修複可以起到作用的。”
“陸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吧。”李竹子搖搖頭：“徐徐不願意出來，不知道其他幾個人怎麽樣。”
“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鸞鳳真人撐開了結界，眾人的視野恢複了正常。
“阿綾！”柳扶風一眼看到了跪坐在地上，光著身子的陸綾，急了。
“過去看看。”鸞鳳真人帶著陸綾走了過去。
同樣的是三個冰雕，但是和外麵的徐徐不同，因為是在浴池中，眾人的身體都嵌在水池中，下半身和水融為了一體，坐著，隻有胸部以上的部分露在水麵上。
誰的身材好一目了然。
“阿綾。”柳扶風看著陸綾跪坐在空地上，她踩在玄冰上，伸手就要去拉扯陸綾。
“別動她！危險！”鸞鳳真人拉回了柳扶風。
“師伯……”柳扶風眼圈紅紅的看著地上陸綾，呼吸開始出現了問題，不過因為陸綾在身邊，她還是很好的控製了自己的能力，沒有引起空間崩塌，但是看得出來，柳扶風現在很吃力。
鸞鳳真人現在維持結界，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此時以陸綾為中心散發著多麽強大的寒氣，這真的是有些像接近本源的寒氣……
她並不確定，這種類似本源的寒氣是不是有和本源一樣的能力……如果有的話，那麽貿然觸碰陸綾很可能受傷，她的結界不一定能夠擋得住。
如果是以前鸞鳳真人絕對不會認為小小的女孩子能夠穿過她的結界，但是現在不是有一個柳扶風了嗎？還是保險起見。
“沈歸，什麽感覺。”鸞鳳真人問。
“陸綾，很危險。”沈歸說著。
沈歸作為冰係，現在感覺渾身上下的冰靈氣都沸騰起來了，她隻是站在陸綾身邊，能力就被增幅了三成……很不可思議，而陸綾本身極度危險。
在沈歸眼裏，陸綾就像一個寒冰本源，很可能對人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那麽現在……應該先叫醒陸綾吧。”鸞鳳真人看著李竹子，後者點點頭，接著，兩人將目光放在柳扶風身上。
“別哭，叫她起來啊，這丫頭又沒受傷，就是昏過去了而已，而且昏迷的還不深。”鸞鳳真人看著柳扶風，無奈的道。
這丫頭……是不是太脆弱了一點。
“……”柳扶風擦了擦眼睛。
她也知道阿綾沒有受傷，但是就是忍不住。
“算了，你先別碰她，冷靜一下情緒。”鸞鳳真人看著柳扶風身邊的漆黑裂縫，扶額。
“控製……”柳扶風狀態很差。
阿綾就在旁邊昏迷著，她還不能抱不能哄的，讓她怎麽冷靜？
“調整狀態，我去看看其他兩個受害者。”鸞鳳真人看著陸綾身邊的三個冰雕。
柳扶風先不說，還有秦琴和洛弦等著她去救呢。
這兩個丫頭應該不會不想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