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3 落雁城二三事
這邊，陸綾乖乖跟著白雲帆出了門。
在走出門，視野開闊起來之後，陸綾突然不走了。
白雲帆感覺到陸綾停下腳步，蹙眉回頭，這一回頭就看到了陸綾美眸瞪大，一臉的震驚，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還好，不是留戀南域主的房間。
白雲帆鬆了一口氣，問了一句：“怎麽了？”
陸綾沒有回應她，小口撐開，露出陶瓷一樣的下齒，不可思議的表情配合嘴角的一點奶漬讓她看起來呆傻的。
陸綾很驚訝。
這……這是什麽東西？
之前有這個嗎？陸綾看的不是別的，正是被白雲帆隨手丟在地上的，那一棵失去了葉子樹根，光禿禿的主幹，隻是這個還不足以讓陸綾驚訝，主要是……
太大了，又大又粗，初步估計至少是幾百年的樹，四五個成年人都抱不過來的那種。
張大了嘴巴看著現在鬆軟泥土中的棕色的樹木，陸綾吞了口口水。
她都沒有那木頭倒在地上高，不自覺的走到橫在地上的樹前，看著自己麵前的切麵。
這根古樹好像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直接切斷，下手非常利落，看起來有一股異樣的美感，而且那切麵上密密麻麻的年輪看的陸綾眼暈。
“咕。”
喉嚨動了一下，陸綾抬頭看著這粗大的巨木，除了驚訝之外，不知道為什麽，陸綾感覺……很香。
莫名的口齒生津。
話說這玩意倒了都比她站著高，陸綾就算再怎麽發育不良，也有一米四五……，結果她站在這東西麵前還沒有人家的半徑長。
她可以確定，來的時候是沒有這棵樹的，再聯想到之前的巨響，陸綾大概猜到了。
白老師幹的？
他不是說要給自己準備木劍嗎？怎麽去砍樹了。
等等，木劍……
陸綾擦了擦嘴角的濕潤，回頭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白雲帆。
“你這丫頭怎麽了？很驚訝嗎？不過一棵樹而已。”白雲帆奇怪的看著陸綾，他倒是沒想過陸綾會因為這點小事而驚訝，怎麽說她也是楚淒水的徒弟，不會這麽沒出息吧。
嗯？
白雲帆突然警惕起來。
不是驚訝的話……
這樹是落雁城的樹，陸綾不會告狀吧……到時候靈山的人找他要錢他可沒有。
白雲帆後退一步，看著陸綾的眼睛道：“我告訴你，我沒錢，再說了這是給你準備的，不能賴我。”
“錢？”聞言，陸綾愣了一下，有些迷糊。
什麽錢？
不過這個東西是給她準備的她倒是明白。
白老師是準備做多少木劍啊……這麽大一棵樹保守估計幾百把木劍都很容易吧……
“好厲害啊……”陸綾看著白雲帆，眼睛閃閃發亮，就像有繁星閃爍。
“？？？”現在輪到白雲帆懵逼了。
他很厲害嗎？砍個樹有什麽厲害的。
陸綾這個表現怎麽和俗世沒見過市麵的小丫頭一樣。
不過，白雲帆承認，被這麽一個女孩子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還是一個後台強大的漂亮女孩子……就算是他內心也有一種很滿足的感覺。
“沒什麽好厲害的，本來準備找一些桃木的，不過落雁城的桃木沒有靈性，質量比較差，沒辦法隻能找一些年份大的古樹了，這種樹雖然先天屬性比不上桃木，不過勝在年份足，初步產生了一些靈氣，勉可以用。”白雲帆給陸綾解釋道：“這棵古樹就是之前路過落雁城北山的時候看到的，覺得可以用就取來了……”
“好光滑……”陸綾無視了前麵一大段話，紅著臉撫摸著樹根的光滑的切麵，動作很輕柔，麵色激動，接著轉頭對白雲帆道：“白老師，是用劍將這棵樹斬斷的嗎？我能感覺到這上麵有好聞的味道。”
說著，陸綾瓊鼻動了動，麵上紅潤之色更甚。
“啊？哦對，是用劍，隨手切了一下而已。”白雲帆怪異的看著陸綾。
他砍樹的時候隻是發出了幾道劍氣，精準的力量控製下，這棵古樹就被他加工成現在的模樣了。
而陸綾說的好聞的味道，是什麽？
白雲帆不明白。
他在這裏都能聽見陸綾加速的心跳聲，咚咚咚在他耳中如同春雷。
這丫頭激動什麽？？？
別說白雲帆自己不明白，陸綾自己都不懂，而她說的好聞的味道就是殘留在這木頭年輪上的感覺，說不出來，但是很好聞。
這種味道她之前也在兩個人身上感受到過，一個是葉尊者，那個哥哥的味道是溫和的香氣，不過那時候陸綾記憶大部分都是空白，所以感覺的不是很深刻。
然後就是沈歸了，她出手的次數很少，僅有的一次，她感覺的也不是很清晰……主要是那時候沈歸在陸綾的心裏還是很可怕，她哪裏有其他的心思。
然後就是這次了……
這木頭上殘留了一股淡淡的味道，有些刺鼻，不如葉尊者的醇雅，但是給了陸綾另一種感覺。
愛不釋手。
就像餓了一樣，如果可能的話，陸綾恨不得將這東西吃掉，隻不過她很快的就克製住了。
自己……好奇怪。
撫摸著滾燙的小臉，陸綾的臉色慢慢平靜了下來。
“老師，我想學！想學這個本事。”陸綾認真的道。
“知道你想學，你看看你的樣子……”白雲帆無奈的歎氣，他現在算是看出來這個丫頭的氣量了……比他還小。
“說了教你自然會教你，不過一開始從基礎開始學，這個是重中之重。”
“明白了！”陸綾猛地點頭。
“行了，我們回去吧，時候不早了。”白雲帆說了一句，接著輕輕走到巨木前，將腳伸出去，微微向上一抬，隻見那千斤重木就這麽被他掂了起來，隨後以一個誇張的姿勢抗在肩上……就像、就像孫悟空扛著金箍棒一樣。
白雲帆對著傻眼的陸綾嗤笑一聲，捏了一把陸綾的臉：“走吧？還看。”
“哦、哦……”陸綾搓了搓衣角，低著頭跟了上去。
這個白老師很厲害，她一定要和他好好學劍。
陸綾這麽想。
接著表情有些尷尬。
那個味道真的很好聞，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瞥了一眼白雲帆的背影，陸綾吞了口口水。
真是奇怪。
……
……
陸綾不知道，紅綾倒是有點眉目。
陸綾感覺到好聞的不是別的，正是劍意，微微刺鼻的味道就是屬於翻雲尊者的尖銳劍意，隻不過在陸綾這裏變成了可以“食用”的香味。
紅綾如果沒猜錯的話，隨著陸綾的修為提升，劍道高手的劍意劍氣在這個丫頭看來估計會變的異常吸引人，像葉尊者如玉一般的劍意在陸綾看來更是無上的美味。
這個小怪物。
本身是個吃貨就罷了，現在連劍意也不放過……劍意，那可是虛無縹緲的，代表一個劍者的精氣神，陸綾居然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規則，還覺得好吃……
這一點就是紅綾都覺得很……無法理解。
不過硬要說的話，後期她的主人也可以做到這一步，那時候精通均衡之道的仙主可以平衡所有的劍意，而且有紅綾在，鎮壓萬劍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比現在的陸綾不知道要強上多少。
但是依舊很厲害了，陸綾和仙主自然是沒法比的。
“禦劍乘風來？養天地浩然之氣於胸……”紅綾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浩然正氣連她都沒辦法掌控，可是卻和陸綾的劍道天賦鏈接在了一起。
很顯然的，她低估了陸綾的天賦。
能從大千世界中帶著特殊的天賦回來，是大千世界的饋贈？亦或是母親的算計？
好奇這個丫頭能走到哪一步，霜寒血脈加上天生的浩然劍主，說背後沒有母親的影子，紅綾是不信的。
“至強者？一個蠢丫頭……嗯，讓人忍不住想推一把。”輕笑幾聲，紅綾遂查閱陸綾的記憶，整合劍經秘典。
天生的劍主，無論是不是主人的殘魂，她都有興趣捧上一把。
至於這丫頭會不會破壞三族的平衡……和她有什麽關係。
……
……
外麵，白雲帆和陸綾漸行漸遠。
墨青隻是看著，沒有跟出去，原地呆了一會之後，聽著外麵的對話聲，坐在凳子上，凝視著陸綾剛喝過的杯子發呆。
最上方有一個小小的唇印，紋路清晰可見。
琉璃杯中牛奶見底，陸綾喝的很幹淨，看得出來她很喜歡。
抬頭，眯著眼睛看著外麵。
白雲帆和陸綾意外的相處的很不錯，參天巨木被白雲帆隨手抗在肩上，形成了極其誇張的視覺效果，陸綾在他身旁顯得很是渺小，不過隔著老遠墨青也可以感覺到小丫頭那興奮的心情。
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適當的在這個丫頭麵前露一手？
不過她怎麽說也是竹子的女兒，看到這種場景就興奮，有點沒出息了啊……
嗯……如果可以加深陸綾對他的印象的話，他覺得可以試試。
墨青就這麽看著陸綾和抱著巨木的白雲帆離開了他的視線，歎氣，目光放在之前桌子上給陸綾寫的關於《神瀾》的心得，準備再繼續完善一些，突然的瞳孔一縮。
那個位置多了一個人影，苗條的身影正饒有興趣的翻動著他給陸綾準備的心得。
一襲黑衣，長發盤起，側顏英武，麵容和墨青有三分相似，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姐姐，靈山墨玉。
墨青隻是意外了一瞬，水無孔不入，作為水係尊者，墨青的感知力自然非凡，這個世界上能夠離他這麽近還不被他的發現的，除了那些修為極高的人，就隻有他信任的人了。
李竹子算一個，他徒弟東方玲瓏算一個，陸綾算一個……最後一個就是靈山的玉真人，也是他的姐姐，那個暴脾氣的墨玉。
當然，他的姐姐也不是一直處在更年期的。
“姐，你怎麽來了。”墨青看著那個比他矮了一些的女人，走了過去。
“怎麽？我不能來？”墨玉切了一聲，繼續翻動著手中的《神瀾》。
“你不說很忙嗎？”
“是啊，很忙，你們東神海不是帶頭除魔嗎，結果就中了玄鏡司的下懷……他們就喜歡屠魔，現在正殺的痛快，不對，是殺紅了眼。”墨玉說著放下手中的書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語氣中有壓抑不住的不滿：“靈山千裏之內現在一個魔種都找不到了，估計是之前……”
說著，墨玉打了個哈哈繞過去了。
孝公子一個念頭滅殺了以落雁城為中心千裏的魔種，但是這件事在墨玉看來還以為是靈山的老祖，也就是那個書呆子雲舒做的。
墨青聽著墨玉發牢騷，顯然已經習慣了。
“既然沒有魔種了，玄鏡司的人還不走？”墨青給墨玉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嘖。”一杯清水入腹，墨玉眯起眼睛，隨意的道：“鬼知道這群老女人為什麽死命賴在我落雁城，非說感覺到有魔氣……結果找又找不到，百靈那個死女人明明用搜魔決用的眼睛都要瞎了也找不到魔氣，偏偏就是不肯走。”
墨玉越說越氣。
“你說，落雁城怎麽會有魔種？我看百靈就是偷懶，找個理由落腳在落雁城。”墨玉撇嘴。
“誰知道呢。”墨青搖搖頭。
百靈師姐他知道，修為不弱於他，是玄鏡司的高層，而且一生立誌於屠魔……可是要說落雁城有魔種墨青第一個不信，再說他也一直在落雁城，有魔種根本不可能瞞過他的眼睛。
就算是魔王也不行。
水屬性尊者感知力的可怕不是說笑的。
“對吧，那個死女人非說之前感受到了一瞬間的魔氣，蠻不講理。”墨玉砰的放下手中琉璃杯，冷著臉：“我去找她算賬。”
“……”看著自家姐姐暴躁的脾氣，墨青理智的沒有說話。
“……你不攔我？”墨玉走了一步之後，回頭。
墨青聳肩。
“切，你現在和竹子有的一拚。”墨玉重新拿起琉璃杯：“知道了，這點忍耐力我還是有的……一個兩個的。”
墨青苦笑一聲。
他姐姐今天的話有點多，看來被玄鏡司的人氣不清，而且因為靈山的形象還不能發火，憋了有一段時間了。
“嘛，舒服多了。”墨玉舉起琉璃杯一飲而盡，接著咂了咂嘴，疑惑的看著墨青。
“我剛才就想說了，這杯子裏怎麽有一股奶味？你什麽時候喜歡喝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