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4 無趣
陸綾把玩這手中跳動著的金色火焰，昂首笑著，嘴角上揚，美人痣很誘人——表情更誘人，滿滿的貪婪，如果不是她身子太小，豐滿起來的話，陸綾一定比東方憐人更像妖女。
畢竟東方憐人隻是看起來像個風塵女子，實際上是個好女人。
此時陸綾卻看不到一點純真的影子，眸子中除了欲望就是色氣，而且還很瘋狂，很像一個瘋子。
“讓她來，我要她。”陸綾道。
“是，主人。”洛千寒點頭。
她才不管自己的主人是什麽樣子，是不是貪婪，是不是瘋狂，她隻需要執行主人的命令就好。
“羲凰，過來。”此時的洛千寒完全忘記了之前她招招至羲凰於死地是為了什麽，陸綾讓她叫她就叫。
不遠處。
羲凰：“……”
雖然她知道洛千寒非常聽雪女的話，卻沒想到這麽聽話……
她當然不能明白洛千寒的想法。
當年雪女瀕死之時將洛千寒拋棄……後者差點傷心的死掉。
如今又怎麽敢做一點讓陸綾不開心的事情，隻要是主人的命令，就要堅決執行。
“主人，妾通知了羲凰，她馬上就會過來。”洛千寒靜靜走到陸綾身側，像一個侍女一樣站在她身側。
“好。”陸綾點頭，撐著腮半倚靠在火焰王座上，眯起了眼睛。
此時，一滴血液順著陸綾的嘴角流下，她之前好像是用力用大了，咬掉了一塊肉，現在血流個不停，不過陸綾不覺得疼，倒也無所謂。
滴答。
血液濺在王座的火焰中，變成一朵小小的冰花。
別說陸綾的身體，就是她的鮮血，這鳳凰火也沒有將其燒化一分，她簡直比羲凰還要像鳳凰火的主人，甚至那火焰有向陸綾臉頰爬去的傾向，應該是要幫她治愈傷口。
鳳凰涅槃火，自然不可能隻有破壞力。
不過陸綾一個念頭，這些火焰便退回她胸口處，安安靜靜的變成一條金色小裙子。
“主人……”洛千寒有些心疼。
她才不管什麽鳳凰火，這些東西傷不到她主人，自然是因為她主人厲害、有上天庇佑，此時讓洛千寒揪心的，是陸綾的傷口。
陸綾的恢複力不強，加上她可刻意的不去治療，下唇上的血看起來還是很狼狽的——在軟萌的陸綾身上看起來會讓人心疼，不過在現在這個一身女王氣的陸綾的身上，不僅不狼狽，反而很妖豔，讓人不自覺的自慚形穢。
洛千寒本想要伸手給陸綾捏肩，卻發現她突然轉過身子，頓時收回手，背在身後，不敢去看陸綾。
“沒事。”陸綾擺手，身子前傾，慵懶中帶著一點點急躁：“那個羲凰人呢？”
她可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
“快了。”洛千寒點頭，接著眼神鋒利了一點，跺了跺腳：“羲凰。”
洛千寒很是不滿，主人讓她來，居然還敢怠慢。
“來了……”一聲歎息，陸綾正前方開了一道空間裂縫，一個溫潤的聲音傳出來，帶著些許無奈。
“哦？”陸綾看著巨大如深淵的裂縫，很是好奇。
從裂縫裏出來的是一個有些樸素的身影，一身暗黃色的衣服，相貌平平，如果不是那金色齊耳短發和淡淡的威壓，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陸綾看著這一身裝扮，愣了一下，接著坐正身子，有些失望。
她還以為能坐在這王座上的女人會是怎樣的高貴，親眼所見卻沒有她想的那麽好。
一身金色羽翼，鳳冠彩翼，不是作為祥瑞鳳凰的尊嚴嗎？再看看現在的羲凰，比靈山的弟子穿的還樸素，連她雪塵的一半都比不上。
洛千寒身上的水袖長裙，精雕細琢，袖口還有一些美麗的雪花，活脫脫的仙子模樣。
不過陸綾也不會去輕視羲凰，畢竟照雪塵說的，這片即將崩塌的天地就是她們二人爭鬥的結果。
“……”洛千寒看著羲凰樸素的打扮，眼神有些危險。
她說怎麽這家夥過來的這麽慢，原來是去換衣服了……不過可惜，現在的主人可不會去在意穿著。
果然，如洛千寒所想，羲凰一出現，陸綾就死死的盯著她，眼裏的占有欲讓羲凰很是不適應。
被這麽露骨的視線看著還是人生第一次……
“雪塵，我打不過她。”陸綾收回視線，看著身旁的少女。
“妾在，主人想做什麽，讓妾來就好。”洛千寒識相的站在陸綾身前，抽出了雪落千寒的本體，細長仙劍握在高冷少女手裏，寒氣逼人，似乎要將羲凰整個冰凍起來。
“這是……幹什麽啊。”羲凰看著洛千寒又一次將劍刃對著她，抽了抽嘴角。
“小雪，再打下去，這裏真的要崩壞了……”
陸綾沒有說話，洛千寒就不回應，隻是握著劍。
其實她的力量已經快用完了……現在隻是在硬挺著，不過主人用她，怎麽能退縮。
“空間崩塌？”陸綾舔了舔嘴角，起身，金色流火化成短裙，華美而高貴。
昂首，看著如同碎玻璃隨時可能崩塌的星空，之前將她嚇得差點哭出聲的詭異弦月在此時陸綾的眼中是那麽的美麗。
如果崩塌……就好了。
想看看世界崩塌的模樣……
接著搖頭。
現在可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陸綾回到王座上，翹起腿，光滑白嫩的小腳上裹著一層金色火焰，最後化成一雙戰靴。
抬頭，瞥了羲凰一眼。
“羲凰是吧，不想打的話，也行。”
“不打。”羲凰說話期間，就這麽看著陸綾的眼睛，有激動，有溫柔，有些許追憶和複雜。
最多的還是平靜。
她不想和洛千寒動手了，對陸綾動手——更不可能。
羲凰在想應該怎麽和陸綾搭話，不過她還沒想清楚，陸綾就主動開口了。
“羲凰，不打架的話，要不要賭一場？”陸綾聲線顫抖著，雙手小指勾起來嗎，看起來很是興奮。
賭，還是這樣的方式能讓她興奮，冷靜的遊走生死邊緣，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賭？”羲凰愣了一下。
為什麽要賭？
陸綾這邊因為不了解羲凰和洛千寒的關係，便下意識的將她們兩個放在了敵對的立場上，於是她自以為開出了一個讓羲凰不可能拒絕的條件。
“賭注的話，我，加上她。”陸綾指著自己，又指了一下一旁持劍的雪塵：“你贏了的話，雪塵的命就歸你了，至於我的話……可以供你索取一段時間。”
陸綾有些失望：“雖然很想將我的命也放上賭桌，不過可惜，現在不行。”
“啊？”羲凰皺眉，什麽亂七八糟的。
這一世的雪女……很奇怪。
“小雪，你不說什麽嗎？”羲凰道。
“……你贏了，我是你的。”洛千寒少言寡語，表示完全支持陸綾的想法，隻是看得出來她不是很開心。
“賭博是不好的，而且還玩的這麽大。”羲凰蹙眉，一副老媽子語氣的教育陸綾。
“……”陸綾沉默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剛才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現在的樣子被柳扶風或者李竹子看到，一定會死的很慘的。
屁股癢了一下。
不過這樣的念頭隻是一閃，便被陸綾直接壓了下去。
接下來，她的性子更加暴躁了，因為出現這樣的想法，說明她的時間不多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賭？因為好玩嗎？”羲凰看出了陸綾的決心，問道。
這個雪女讓她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因為……”陸綾咧嘴：“因為我想要你。”
“要、要我？”羲凰聞言，臉紅了一個刹那，眸子也失神了幾秒，接著反應過來。
“要、要我什麽的…不太好吧……”
就算是當年那個霸道的雪女，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對，我就是要你，要你的命，你的一切。”陸綾貪婪的道，絲毫不在乎羲凰的想法：“為了不讓你吃虧，我這邊可是壓上了兩個人呢，怎麽樣？”
“想要怎麽賭？”陸綾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兩個靈力骰子，握在手心把玩著。
她沒有給羲凰拒絕的機會，直接開始商議玩法了。
【小雪，她……這是怎麽了？神魂輪回的時候出事了嗎？】羲凰看著怪異的陸綾，給洛千寒傳音。
“……”洛千寒沒理她。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主人會變成這樣，再說了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羲凰。
“行了，決定吧。”陸綾起身，穿著一身金色流火走到羲凰麵前。
她的個子比較矮，個頭到羲凰胸口的部分，不過她還是走過去了，將手放在羲凰身上，感受著那和身上火焰一樣的感覺，夾緊了雙腿。
“你很厲害吧……你的命應該也很有價值……”陸綾聲線發顫。
“我很好奇，為什麽你可以無視我的鳳凰火。”羲凰盯著陸綾身上的金色流火裙，眼裏都是疑惑。
“想知道的話，贏了我，所有的都給你。”陸綾張開雙臂，展示自己：“想怎麽研究怎麽研究。”
“……”羲凰很是無奈，雖然前世是雪女，不過看陸綾根骨也就十幾歲的樣子，盡管身上有瑕疵，但是也不至於早熟成這個樣子吧……
“行了，我不能陪你玩。”羲凰搖頭，她不想和陸綾扯下去了，賭命什麽的她可不行。
“不能，為什麽。”聞言，陸綾眼神一瞬間黑了下來：“我的賭注不夠？我這邊還有……”
“不是賭注的問題。”羲凰抬手禁錮了陸綾一個刹那。
洛千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道劍氣破了結界，不過已經晚了，羲凰伸手在陸綾額頭上狠狠彈了一下。
“咚！”
陸綾身子晃了慌，接著眼神有些迷糊，但是很快堅定下來。
“停。”陸綾攔住了憤怒的洛千寒，接著看向羲凰，等待著她的解釋。
“女孩子，要矜持一點，再說了，將自己的身體和小雪當賭注，我很失望。”羲凰搖頭：“不過誰讓你還小呢，以後改正吧。”
“找死嗎。”陸綾眼神冰冷下來，這個女人當她是什麽了？正要呼喚洛千寒動手，羲凰的下一句話就讓她閉嘴了。
“再說了，我、不，妾的命本來就是你的，有什麽好賭的。”羲凰眼裏閃過一絲溫柔，將陸綾抱在懷裏。
“本來就是我的？”陸綾在她胸口掙紮了一下，發現推不開之後，認命的貼在她身上。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羲凰摟住陸綾：“妾的命已經是你的了，還賭什麽，拿自己的東西和自己賭多沒意思啊。”
羲凰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卻讓陸綾愣了一下。
“放開我。”陸綾冷著臉道。
聞言，洛千寒提劍。
“是是是。”羲凰放開陸綾，接著站在陸綾身後，輕輕笑著。
看得出來，她非常的高興。
陸綾沉思了一下，抬頭道：“羲凰，你和雪塵一樣？是以前我的……”
“妾。”羲凰搶先道，隻是她那哄小孩子的語氣沒什麽說服力。
“雪塵，告訴我。”陸綾問洛千寒。
“回主人，是。”洛千寒更不開心了，不過陸綾問了她就要如實回答：“這個女人有過那麽一段時間說是主人的妾，不過那都是因為……”
“行了。”陸綾聽到這，打斷了洛千寒。
“……是。”洛千寒乖乖閉嘴。
“切……”陸綾看著身前的兩個女人，很是不爽。
還真是她的妾，這什麽情況……走路上白白撿了兩個超級打手……按理說她本應該開心才是，可是陸綾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這也太沒有意思了。
“妾妾妾，都是妾那你們兩個打什麽勁？”陸綾身上流火若隱若現，她此時有些不太清醒了，本來以為能夠和上次一樣好好玩上一把的陸綾，很是失望。
她是很覬覦羲凰的實力，不過現在後者本來就是她的東西，左右和右手賭，不是浪費時間嗎。
“我也不想打，但是小雪她吃醋了。”羲凰聳肩。
“吃醋？”陸綾抽了抽嘴角，接著看向洛千寒，後者聞言紅著臉別過了頭，她在麵對陸綾的事後可不會撒謊。
“算了算了算了……”
期待的豪賭落空，支撐陸綾挺到現在的東西瞬間破滅，她眼神黯淡起來，跌跌撞撞的回到王座上，喃喃自語。
“沒意思，沒意思……什麽妾，我又不喜歡女人……這爛攤子我不伺候了。”
越說聲音越小，最後陸綾側身靠在王座上，不動了。
碰的一聲，身上金色流火裙瞬間消散，少女身體重新暴露與空氣中。
接著便是小小的鼾聲。
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