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5 理性和感性
陸綾上了第二峰，在一群小姐姐的注視中被秦琴牽著走。
“師妹，秦師姐這是要把陸綾帶回家嗎？都這麽晚了……”
“秦師姐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麽吧……”
“有藏劍師叔在前麵，誰說的準。”
“好羨慕……”
“你羨慕什麽。”
“去了秦師姐的家，不就說明可以見到沈師姐了嗎……”一個背著劍的少女如是道。
“話是這麽說……沈師姐是很帥……不過要和她靠的太近的話……不行不行，還是算了。”道姑連連搖頭，她這樣認識沈歸時間長的最能知道沈歸的性子，遠遠看著還好，偶爾路上碰見她也是很溫柔的人，但是如果讓她和沈歸一起生活……
果然還是做不到，動不動就拔劍，然後太過霸道的性格，還有藏劍師叔那個過分的人……
真是苦了秦師姐了。
“你說的倒也沒問題。”背劍少女雖然喜歡沈歸，但是不否認事實：“秦師姐確實很厲害呢，各種意義上的。”
“……”
秦琴聽著周圍對自己的議論，微微翹起嘴角。
她這幫小師妹也真的是可愛，也很聰明，確實如她們所言，和沈歸以及沈滄海一起生活非常的累，換一個人估計早就被逼瘋了。
更別說秦琴還是一個性取向正常的女性，從小就要防備著，哪一天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被師傅剝成小白羊什麽的……真的很累。
關鍵是早些年的時候，沈滄海還真的幹過這種事情……在遇到沈歸之前，她一直是大小年齡葷素不忌口的，所以李竹子才說讓沈歸看著沈滄海，防著靈山的幼苗慘遭毒手。
當然，現在的沈滄海有沈歸管著，確實收斂了很多，而且秦琴畢竟是和沈歸從小一起長大的，對這個師姐比所有人都要了解。
正麵她肯定是剛不過沈歸的，不過可以從側麵入手，這樣的話她偶爾還是能從那個沈歸身上占到一點便宜的，雖然隻是一點點，不過也可以讓她高興很久了。
總的來說，習慣了和沈歸的生活之後，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麽可怕，當然秦琴也知道，這種事情僅限於自己，畢竟再怎麽說，她始終是沈歸的親師妹，容忍的了她，不代表容忍的了別人。
“阿綾，你晚上想吃什麽？”想著，秦琴低頭問了陸綾一句。
雖然時間挺晚的了，不過陸綾在她的眼皮底下學了一個下午，晚上也還沒吃飯，肯定餓了，這正好路過食殿，可以拿一點食材回家。
“我……”陸綾沉思了一下，之前因為一直被很多小姐姐看著，她害羞沒有想太多，秦琴這麽一說，她好像確實是有些餓了。
不用客氣吧……
陸綾猶豫了一下，自己都說要和這個小姐姐一起睡了，那麽點一些自己愛吃的應該不過分……
“不用客氣，隨便點，隻要你吃得下。”秦琴似乎看穿了陸綾的心思，補充了一句。
聞言，陸綾鬆了一口氣。
“魚……中午的魚，很好吃。”陸綾低著頭小聲的道。
“沒問題。”秦琴握著陸綾的手用力了幾分：“隻要你說想吃，走，我們去取幾條。”
“對了，阿綾你的那個朋友……不要吃點什麽嗎？”秦琴突然想起了什麽，指了一下陸綾的口袋。
“她啊……”陸綾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說，雪塵吃的是她的靈力來著，陸綾還真的沒想過她會吃飯……
“小妹妹？”秦琴蹲下，對著陸綾的口袋道。
既然是靈族，叫一聲妹妹總是沒錯的。
“……”沒動靜。
【雪塵，師姐叫你呢，別沒有禮貌。】陸綾蹙眉。
【是～】
得了陸綾的命令，她的口袋裏伸出來一隻小小的爪子，在秦琴的麵前搖晃了三下，示意自己什麽都不吃。
“這是不吃嗎？”秦琴站起身，想了一下，靈族的話，不願意就算了，不能強求，她本來還想著憑借自己的廚藝應該能讓這小家夥對自己客氣一點呢。
“師姐，不用的，魚就行了。”陸綾說了一句，她剛才想起了，貓應該是喜歡吃魚的吧……雖然她的雪塵是一把劍，但是化身是貓啊。
“那就這樣吧。”說這，秦琴領著陸綾進了食殿。
此時，因為已經差不多接近午夜了，整個食殿空蕩蕩的，隻有三兩個人影。
不過秦琴表情突然詭異起來，她鼻子皺了皺眉，就帶著陸綾大步向深處走去。
果然，沒走多久，她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玄色道袍，短發，正是沈歸。
“……”陸綾也認出了沈歸，愣了一下之後，小臉瞬間一片鐵青。
她想起來了，這個秦姐姐的家，不就是沈歸的家嗎？
轉身就想跑，可是卻被秦琴死死的拽住了，沒辦法，她隻能躲在秦琴的身後，不去看沈歸。
“師姐。”秦琴走到沈歸麵前，將手拍到她桌子上，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
接著她身後的陸綾哆嗦了一下。
陸綾感覺到了一股劍氣，很鋒利的劍氣，此時就充斥在她和秦琴的四周，仿佛隨時可能將她們兩個穿透。
“幹什麽？”沈歸抬頭，碎發遮住了一隻眼睛。
她點了菜，剛拿起筷子就感覺到了秦琴和陸綾，現在秦琴一副挑事的樣子……
“我說師姐，我哪裏做的不好你直說，這跑到食殿來是幹什麽？嫌棄我做的飯不好吃了是不是？”秦琴的聲音越來越響，看起來很不滿。
“師妹，亥時了。”沈歸冷淡的回了一句。
“亥時怎麽了？”秦琴一副不饒人的模樣，咄咄逼人：“亥時了我和阿綾不是也沒吃？師姐你以前不是答應過我，至少等到子時嗎？”
就是午夜十二點。
“……”聞言，沈歸看了一眼藏在秦琴身後的陸綾，視線重新轉移到自己的晚餐上：“今天我不想等。”
重新拿起筷子。
不想等？
秦琴本來還不是那麽生氣，隻是覺得不爽過來問問而已，現在沈歸一句不想等算是將她惹毛了。
“嗖！”
秦琴將自己腰間用來取食材的令牌狠狠的摔向沈歸的碗，充斥著靈力似乎是要將沈歸整個貫穿。
“砰。”一聲輕響，沈歸輕描淡寫的，用一隻手就接住了秦琴的令牌，接著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師妹，你實力穩固了？”
沈歸是化虛境巔峰，秦琴昨天還是半步化虛，今天晚上一見，沈歸就發現秦琴的氣息凝實了很多，而秦琴這一出手她就確定了，秦琴確實做到了。
“修為，修為，你就知道修為。”秦琴徹底怒了，水綠色百水裙在屋子中微微鼓動著，揮手便奪下了沈歸的筷子，看著她麵前的所謂晚餐。
“魚，杏菜，你就為了這個，不願意等我？”秦琴在陸綾驚恐的眼神中，將沈歸的筷子折斷，“啪”的一聲扔在她麵前。
“吃吧！”
這麽道。
陸綾：“……”
咽了一口口水，不是饞的，而是嚇得，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溫柔的秦師姐發起火來也那麽可怕，當然重點是，對方是沈歸啊，那個沈歸，那個連她師妹都說過不好相處的人。
不會要動手吧……
陸綾現在感覺渾身不自在，但是她已經跑不了了，被卷入了兩姐妹之間的她。隻能乞求沈歸沒有看到她。
而沈歸也確實沒有理會陸綾。
見到秦琴折了她的筷子之後，依舊是麵無表情，連身上的玄色道袍都沒有任何波動，隻是，這樣的沈歸讓陸綾感覺更可怕。
劍氣，無數的劍氣。
陸綾發現本來指著她的劍氣都散開了，但是這並沒有讓她鬆一口氣，反而將心都提了起來，因為這些劍氣現在都指著秦琴，透明劍氣如同熱浪一樣扭曲了空氣，將秦琴整個禁錮在這片小小的方格空間內，後者的淡綠色百水裙都被劍氣絞碎了一些，散落在地上。
“我說了，你有什麽不滿，拿著劍來和我說。”沈歸站起身，修長的身姿高了秦琴不少，語氣依舊平靜：“不過我出來沒帶劍，就這樣吧，師妹先冷靜一下，有什麽事情等我吃完再說。”
接著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取出來一雙筷子。
【主人，我喜歡這個丫頭。】一直以來都萎靡的雪塵看到沈歸之後，瞬間來了精神。
【嗬……嗬嗬……】陸綾幹笑了一聲：【雪塵，現在我應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看戲嘛。】雪塵隔著口袋拍了拍陸綾的腰：【主人，你為什麽那麽害怕這個丫頭啊……】
【別丫頭丫頭的……】陸綾提了一句，隨後道：【你不懂。】
害怕沈歸還需要理由？
不過，別人怕沈歸，但是秦琴不怕，至少她現在不怕。
“師姐，你這是什麽意思？”秦琴昂首，輕笑了一聲，接著無視了鎖在她周圍的劍氣，伸手：“我說了，不讓你吃。”
話語期間，秦琴冷眼，她又一次奪下了沈歸的筷子，將其折斷之後丟向前方，木製長條被劍氣瞬間絞殺成渣。
“師妹……”沈歸沒有反抗，她看著秦琴的手，皺眉。
秦琴沒有防備的就將手穿過了她的劍氣，從她手中取下了筷子，代價是右手的衣服全部被絞碎，同時光滑白嫩的肌膚被瞬間撕裂，傷口鮮血淋漓的很是恐怖，不過受了這些傷，秦琴也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我說了，不讓你吃。”
陸綾已經看傻眼了，血都飆到了她的臉上，能不傻眼嗎。
她一開始以為隻是姐妹之間的吵架，卻沒想到最後是玩真的，連雪塵也被秦琴嚇了一跳。
【主人，人類真是奇怪，女人更是奇怪，不就是吃個飯至於嗎？】
【我怎麽知道……】陸綾看著秦琴血淋漓的手臂，很是心疼，隨後看了沈歸一眼。
不知道這個小姐姐還有沒有胃口吃東西，反正她現在是沒有了。
“沒必要吧。”沈歸抬頭，露出碎發下的眼睛，眸子裏多是不解，以往自己削了秦琴的麵子，她生氣也就算了……這算是怎麽回事？
她師妹的天癸還有一段時間吧……
無法理解。
不過沈歸有自己的做法，她抬手加了一道劍氣緊貼著秦琴的脖頸，鋒銳之氣毫不掩飾。
“你冷靜一點。”
……
“嗬。
冷靜……
秦琴深呼吸一口，接著開口：“讓我冷靜，你用這些劍氣讓我冷靜，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聞言，陸綾在心裏點了點頭。
是有些過分了。
“至不至於？沈歸，這話也就你能說出來了。”頸前劍氣讓秦琴一陣刺痛，不過她沒有退讓，語氣中帶著嘲諷：“等我一會你就不樂意了是不是？子時而已都等不到，你問問你自己，多少天你深夜回來，我在廳裏等著給你做飯，那時候你怎麽不說子時，怎麽不說不樂意？”
“你有跟我說過，不想等就先睡的話嗎？”
“現在倒是占了理了，和我說什麽亥時，亥時……嗬嗬，亥時，倒也是說的出口，連答應我的子時都做不到，你也就這樣了。”
“恩，今天胃口不錯，和阿綾一樣，都想吃魚，但是我說了，不讓你吃。”
秦琴氣急反笑，不滿都寫在了臉上，說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和沈歸這麽吵過架了，從沈歸的修為超過她之後。
明明以前整天看對方不順眼的。
現在也多是她讓著沈歸。
今天著實是生氣。
阿綾帶來的好心情都被沈歸抹去了。
……
沈歸聞言，沉默了一會，猶豫片刻重新拿起筷子。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話？”秦琴身子前傾，身上多了無數到血痕，同時無視了頸間的劍氣，皮膚瞬間被切開，鮮血湧出。
沈歸不撤了劍氣，秦琴這也是不要命了。
她是很怕疼的人，但是她是有自己的底線的，沈歸的行為讓秦琴感覺自己的好心都喂了狗了……雖然她明知道沈歸就是這個性格，自己這個樣子與其說是和沈歸過不去，不如說是和自己過不去。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小女人的心思，秦琴或許想著，如果她受傷能讓沈歸反省一下也值了。
此時的沈歸，在看到秦琴動作的一瞬，麵色一變，指尖彎曲，接著散開。
因為就在秦琴即將被切喉的時候，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瞬間，秦琴就感覺自己被定身了，一下也不能動。
“我大老遠的就聞到了你們兩個的味道，果然，又吵起來了，也是少見。”一個女聲響起。
“行了行了，這麽大的人了，歸兒你也讓著一點琴兒啊……琴兒，痛不痛啊……這麽多血……”
女人揮手，遍布在秦琴周身的劍氣如煙一般散去，接著她臉上都是心疼。
陸綾聞聲回頭，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