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本就是個惡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太爺嶽洪，忠心體國，賢明仁達，又兼老當益壯。任命為大理寺少卿，欽此。”
蘇玉鬆站在嶽洪府邸的院子門口，他的背後放著一張桌子，上麵點了三根清香。
前方黑壓壓地跪著一群人，所有有資格來跪拜的人，都到齊了。
剩餘的，都是連進來跪著的資格都沒有的，隻能在遠處眺望，羨慕不已。
這可是接聖旨，普通人平日裏是看都看不到的。
嶽洪跪在眾人的最前方，聞言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朗聲道：“臣遵旨，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玉鬆默默點頭，然後將聖旨合起，遞給嶽洪。
嶽洪恭敬地接過聖旨，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金條遞給蘇玉鬆。
蘇玉鬆笑了笑，伸手拒絕，道：“王爺，老奴要回宮複命，就先告辭了。”
說完後，對著嶽洪拱手一拜，隨後帶人離開。
嶽洪手持聖旨，一群人圍了上來。
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滿臉不悅，低聲道：“父王，你之前可是擔任過大理寺卿的人，不讓您官複原職也就罷了，還隻是給個大理寺少卿。
這……這是明擺著欺負人啊。”
這是他的大兒子，嶽楚海。
“哼，你懂什麽。鼠目寸光。”嶽洪拂袖，然後走向石桌，大笑三聲道，“哈哈哈哈……”
嶽洪走到石桌旁邊，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給自己倒酒。
嶽楚海連忙從父親手中搶過酒壺，然後給老父親倒上酒，隨後小聲問道：“父王，您到底為何這麽開心啊。”
這種愚蠢的問題，作為嶽洪這樣的智者，是不屑回答的。
但麵前好幾張好奇的臉，都是他的兒女或者孫子。
嶽洪飲了一杯酒後，才笑道：“你們可知，為父都休息了十幾年了，為何還要出仕？”
眾人搖頭，今天的聖旨讓他們始料不及。
二兒子嶽楚嵐道：“我們以為父王你已經看淡了塵世富貴，不打算出仕了。”
“富貴！嗬嗬嗬，愚蠢。”嶽洪喝道，“本王如今的富貴，誰人可比。本王若想要富貴，何必出仕。本王隻要坐在家中，誰不給本王幾分麵子。
即便是在當今皇上麵前，本王也能夠說上幾句話。
然而出任了大理寺少卿後，本王很多事都要束手束腳，無法超脫在外了。”
聽完後，他的兒女更加詫異了。
嶽楚嵐道：“那父王，你這到底是如何啊？你這不是明顯的吃力不討好嗎？”
嶽洪冷笑道：“當然是為了當今陛下。”
為了陛下？
眾人驚愕。
自己怎麽就不知道父王有這麽高的覺悟呢？
嶽洪又喝了一杯酒，將臉喝地通紅，這才緩緩道：“當今陛下，原本無權無勢，在定江城朝不保夕。若不是那一張聖旨，誰知道他竟蘊藏著如此強大磅礴的力量。
殺顧道，敗霍翔，剿滅磐石軍，全殲虎牙軍，攻打城池消滅火狼軍。
後來更是逆天奪位，一個月不到，登基成帝。
救旻州，破瓦剌，擒大可汗於京城問罪。
這些事情，每一件放在一個人的身上，都能夠令人震驚不已。
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大，一件比一件令人不可思議。
而這些事，都是在短短時間內在同一個人的身上發生，你們還看不明白嗎？”
嶽楚嵐小聲道：“父王，您說逆天奪位？”
嶽洪怒目圓睜，怒斥道：“住口，誰讓你說這話的。”
嶽楚嵐小聲道：“你自己剛才……”
嶽洪一腳踹在二兒子小腹，將他踹飛了出去，怒道：“重點的東西你不聽，卻偏偏聽不該聽的，愚蠢，愚不可及。”
“父親消氣。”嶽楚海連忙道，“父王，您的意思是，陛下以後，還會創造更大的奇跡？”
“不錯！”嶽洪終於點點頭，滿意地看了大兒子一眼，沉聲道，“當今陛下，那是不世出的蓋世人君，他的成就遠不止此。
對於父王來說，權勢掌過了，富貴唾手可及，現在的人生，還有什麽追求。
若是能夠追隨如此蓋世帝王，成就一番偉業，即便是死在衝鋒的路上，為父也死而無憾了。
當然，這些東西，你們能聽懂的就聽，聽不懂為父也不為難你們。
你們若是想要繼續享福，為父也不勉強你們，你們可以繼續尊享富貴。
若是想要建功立業的，為父也支持你們，包括本王的孫子輩，你們正年輕，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
若是有心，跟本王說，本王去陛下麵前，給你們討個一官半職。
即便是從小兵做起，那也是你們的福分。”
一名三十歲的男子拜道：“爺爺，孫兒願意去任職。”
嶽洪擺擺手，道：“都不要急，不要一腔熱血地加進去，到時候後悔，也給本王丟臉。
你們自己先考慮半個月，半個月後若是還有這意願，再跟本王說。”
“是！”眾人拜道。
“父王。”嶽楚海拜道，“可陛下隻是給您一個大理寺少卿，這未免也……”
嶽洪淡淡道：“記住，這是陛下的恩惠，陛下給什麽，那就是什麽。這個天下都是陛下的，他讓你生就生，他讓你死……你覺得，你還能夠活著？”
嶽楚海身子猛地一驚，隨後連忙低頭道：“孩兒明白了。”
嶽洪歎道：“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也希望你們全部都明白。富貴不易，看看今天被抓的那些人，我們皇室成員一下子被抓了一半啊。
皇室成員從來就不是護身符啊，太上皇在位的時候，你們縮著脖子過日子。
怎麽就以為當今這位好欺負呢？
他可是，屠殺了數百萬瓦剌帝國的人啊，這樣的人，你們怎麽會覺得他很仁慈呢。”
說話間，嶽洪起來，搖搖頭，背著雙手走向院子深處。
他要去獨自賞花。
“這年頭，能夠跟老子一起賞花的人，也都死地差不多了。老子再不建功立業，以後死了也沒有人知道老子是誰了。
大理寺少卿？陛下這是讓我出麵做惡人啊。
也罷，老子年輕的時候，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現在也不裝了，攤牌了，老子本來就是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