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各方亂象,博弈之間
那一聲衝天而起,發散向各方的波動之後,大多數人也是沒有什麽感覺,也沒怎麽當成一回事。
十數萬裏之外的地壘,地壘都城洛許城之中,在小巷子之中的院子裏,與這處院子身份極度不符合的西乞疾,與那黑衣人一同看到了那一閃而逝的光芒。
在感知到波動,以及其中傳導的內容之後,黑衣人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終於要開始了啊,別忘了,接下來你該做什麽。”
“這個當然是不會忘記的,連我最好的朋友我都舍棄了,也沒什麽不可以舍棄的。”西乞疾感慨了那麽一句,接著問道:“現在已經開始了,先前答應過我的事情,能做實了吧?”
“怎麽,還信不過我們嗎?”黑衣人聽到西乞疾這最後沒有信心的一句話,嗤笑了一聲,感歎道:“當年你西乞氏破落,若不是我們幫助,你又怎麽能做到如今的家業呢?這許多年以來的承諾,我們從未違背過,如今隻是這地壘貧瘠的土地,我們還不至於失言。”
聽到這話之後,西乞疾也頗為感慨道:“是啊!當年我西乞氏沒落,我那一篇盡數胸中錦繡的文章被無視,甚至因為那一則文章,險些招致殺身之禍,也是在這裏,仰賴你們的幫助,我從一個小小的店麵,五十年時間,做到了如今這般,本來也不該期許過多,可這心呐,總想多要一些,既然你們許下了,那我就去好好的做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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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邊境,向著地壘進發的一眾精銳,為首的人陳興明,一臉決絕的樣子,太玄邊軍幾乎完全調動了起來。
“將軍,真的要如此嗎?”身在陳興明身邊的副將,略帶猶豫的問道,“前方十裏處就是地壘撤兵駐紮的大營了。若是真的這麽做了,那咱們的道義?”
“勝利者的惡,自然是有人洗刷的,況且史書這種東西,隻要時間長了,又有誰能分辨的明晰呢?終究是勝利者才有資格說話。”陳興明一臉決絕的說著這些話,一副傲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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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玄天望京之外的皇家圈禁之地,那長久被迷霧遮蔽之下的,是太玄累計了近千年的陣法師,在這幾個月之間,這些陣法師,在明麵上,或暴病身亡,或是壽終正寢。
如今在明麵上已死的他們,在這種地方出現,他們所作為的,是一樁改變整個格局的事端,這一眾人的為首者,是已經無人知其姓名的太玄國師,那個枯槁的老者。
也是在一切發生之後,從外麵脫困而出的淩忘霸帶著幾個黑衣人,來到了太玄國師麵前。
淩忘霸問向太玄國師,直截了當的詢問道:“還需要多長時間。”
垂垂老矣,幹瘦的隻剩下骨頭的太玄國師,聽到淩忘霸的問話,皺著眉頭回答道:“恐怕不會短,原本應該能在近幾日就破解開的,可沒想到這陣法居然被加持了一層維護陣法,小範圍解開的話,我想最起碼還要七日的時間,至於完全破開這重防護,這就得看陳興明那小子了,太玄內部已經解決幹淨了,接下來他隻要將地壘內部的破開,那我們就能夠完全破碎這以四國之地布下的陣法了。”
“那還好,我們還能支撐幾日,接下來的時間,還有處理的時機,能行的。”淩忘霸咬著牙,思索著這些事情的同時,也在謀劃著接下來的作為。
其中一個黑衣人,看著愁眉不展的淩忘霸,出言寬慰道:“放心好了,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尊上的實力,那隻要解開了禁製,我們的人一經到來,就能夠解開這一局。”
“希望吧。”淩忘霸思索著事情的同時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
突然之間,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事情一樣,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寒光,還有深埋眼底的一絲興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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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壘皇城之中,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的夏淳淵,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惱火,他像是計謀得逞一般的笑了笑,笑容之間,看向了下方的甘羅。
看著自己的外甥,夏淳淵如今分外的得以,“小子,這次你做的不錯,大膽之餘也不失謹慎,很好,很好。”
“其實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這麽做的,可沒辦法,既然是尊上的命令,那我就隻能照做了,還好,尊上沒有虛言。”甘羅麵對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沒有尋常人的那般畏懼,撓了撓頭,如同一個尋常的少年一般,害羞道。
“虛誘掩殺,尊上這次確實用的好計謀啊!”夏淳淵言語之間,帶著敬佩之意。
先前的許多事情,看起來像是離尋失了心智一般的糊塗作為,如今看來,這一切未必是真的糊塗。
甘氏產業四大掌櫃的死,確實讓甘氏產業內部離心離德了,可是在西乞氏作為之後,這個帽子可就有人去承接了下來。
不日之間,城中就會傳出流言,將這件事冠在了西乞疾的頭上,屆時,以西乞疾這幾日之間的作為,西乞氏所擁有的一切,將會在這場亂局之後,化作泡影。
地壘在邊關的退讓也是一樣的,道義十足的地壘兵士,在尊上的勸慰之下,完完全全退出了那一地,可太玄的不依不饒,將地壘真正有資格可以去得到那一地了,就因為這次太玄做了原原本本的不義之事。
這等不義,讓地壘對那個地界,真真正正有了宣稱的可能。
這等的以退為進,一切都如同預料一般的進行著,眼見就要得到大利,夏淳淵如何不能開心呢?
看著自己舅舅那副開心的模樣,甘羅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開心,他皺著眉頭,憂慮道:“這麽說是沒錯,可以退為進,建立在我們有絕對實力的基礎上。西乞疾也未必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之所以這麽做了,也是因為他不會害怕發生這種事才做的。地壘邊境也是,以退為進是沒錯,可他們占據了險要之地,一旦大戰開啟,那傷亡,可就······”
看著甘羅那副擔憂的樣子,夏淳淵全然不像帝王一般,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蹲在了自己這個外甥的身前,與其平視,輕聲寬慰道:“這就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了,這些時日你父親不在,擔子在你身上,也確實是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你範叔叔吧,他能解決好一切的。”
“嗯嗯!!”甘羅乖乖的點了點頭,分外順從的模樣,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將甘氏產業,讓渡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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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中一番密談,數萬裏之外的邊境之地,即便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曹吉德他們還是在第一時間的接觸之下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半日之內,邊軍死傷了六千人,陳興明他們隻殞命了六百。
一路撤退了八十裏,在一處丘陵上,才勉強住維持住陣線,排兵布陣之間,在這短暫的休息時間內,曹吉德開始調動陣線,抵抗太玄兵士,同時也在向著洛許城求援。
在帳前聽著諜子的稟報,曹吉德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勝者書寫史書?蠢貨!就你們也配說這種話?書寫史書之前,先想想你們憑什麽贏下來,這一場戰爭,你們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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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大戰之間的一處旁人難以攀爬,高聳的山脈之上,離尋眺望著下方的一切,眼神之中,帶著玩味的意思。
“人呐最為難過之時,就是那得到希望之後,又失去希望的絕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