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未曾言的喜歡
一如往常一般,新婚的這些時日,風哲並沒有外間人想象的那般甜蜜,也沒有想象的那邊,彼此之間傾訴心意,琴瑟和睦。
從許下諾言的那日起,夙月對待他就一直很冷淡,像是排斥他一樣,即便是日常之中,他們彼此之間的對話也鹹有超過十句的。
聯想到夙月說到的那個心中所愛,還有星嶽劍宗的大師兄的表現,結合星嶽劍宗的傳言,風哲很輕易的就腦補出了一個爛俗的故事,而他成為了故事之中的反派。
自始至終他都清楚,可是他也很無奈,因為這種局麵之下,他不得不那樣做否則夙月的下場會更慘,他知道那些家夥的爐鼎一般是個什麽下場,也見過那些雙眼無神,麵容俏麗的女子,她們的處境,他無能為力,因為這是吟風門一直以來的規矩,想要改變就是要與所有人作對,他沒有這個能量。所以他隻能盡自己最大努力,將心愛之人留在了身邊,那無關情愛,隻是護她一世安好,即便她心中從未有過自己,他也不在乎,就這麽看著她已經是他此生最大幸運,即便所謂的來世不再了,他也無所謂。
帶著這份灑脫,他無限包容著接受著心愛之人的一切,他從未奢求過那些僅存在於想象之中的甜蜜,隻要她好好的,那就夠了。
自己一個人習慣了的風哲,操辦起兩個人的飯食還是很輕鬆的,他倒不是沒有仆從,隻是他不願意用那些人,偶爾的讓他們去采買一些東西,那些家夥倒是也厚道,每每能給他剩下很多月俸,到也不是沒有那種不長眼暗自克扣的,不過那些人大多都死了,死的無聲無息很是莫名。
操辦完了飯食,他正要去叫醒夙月,一轉身,卻看到了在院中靜坐的她,單薄的衣衫在這已經有了幾分寒意落葉紛飛的季節,那一副場景總讓人覺得有些孤獨,駐足靜望一眼,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種悲涼,喉頭也生出些許的阻塞。
隻不過這一副場景,沒有維係多久,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毀了這幅堪稱完美的構圖。
匆忙而來的風哲,拿起了一件狐裘披掛,連忙來到了她的身邊毀了這一副絕美的構圖。
他伸手想要溫暖女子的手,卻被反手抓住了,女子的雙手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冰冷,反倒是他自己的手因為忙於做飯,生出了些許的涼意。
看著不知所措的風哲,夙月一改先前的冷淡,臉上帶著一抹笑意,柔聲道:“夫君,今日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對於女子一改先前態度的樣子,風哲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的愣在了原地,好半天之後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柔情不改的女子,他的笑容愈發的燦爛,像個得到了美好之物的孩子一般,開心道:“好!好。”
“等我一下,飯做好了。”轉頭他跑向了廚房,留下了女子一人坐在院中,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似乎就在這一日之間,他們彼此的心結解開了,但好像又沒有改變什麽,女子看他的眼神之中,隱隱的有著一絲異樣的神色,那似乎並非發自真心。
……
用過早飯,剛剛出門不久,原本計劃著通過傳送陣,去往吟風門那幾個景色優美之地的風哲,在出門之後就被人攔了下來。
“哲哥哥,你來救救我的母親吧。”一個突然闖進他視線的身影,打斷了他的行動,帶著哭腔的求救聲,讓他止住了腳步。
抬眼望去,眼前梨花帶雨,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的女子,是他的舊相識,是他父親手下第三侍衛,趙萬山的女兒,她如今突然這副模樣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生出了不好的想法,他連忙問道:“趙叔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父親他日前去執行任務,然後,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前幾日管事來到家裏訴說,說是他已經殞命在外,潦草的給了一筆撫恤金,就這麽了結了這些事情。”帶著哭腔的女子,斷斷續續的說著這些話。
聽到這話,風哲臉稍微陰沉了幾分,趙叔是除了父親之外他為數不多的親近之人,如今突然生出的消息,一時間讓他無法接受,聯想到一些不好的傳言,他連忙問道:“楚嬸嬸怎麽了。”
“父親還在時,十長老的兒子就時常糾纏,如今更是變本加厲,要強占我的母親。”女子帶著哭腔,懇求道:“長老不在,也不會輕易管束這種事情,所以,所以.……”
哽咽的女子說不出話來,隻能可憐巴巴的看著風哲,視他如救命稻草一般,風哲身旁的夙月見到女子這樣,緩步上前,輕輕拍背,舒緩著她的心緒,輕聲道:“好了好了,事情交給他來解決吧,你就安心的,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交給我吧。”麵色愈發陰沉的風哲像是想到了李垚的處境一樣,眉頭緊皺著,當年他也是這般,曾祖死後父親被陷害致死,連他也死在了那未曾開辟完全的空間之中,他的母親,他的妹妹,不知下落。
吟風門對於這些亡故弟子,尤其是外姓亡故弟子的家眷,在外姓之人殞命後,幾乎就沒有任何的保障了,被侵占,被欺辱,是常有的事情,麵對這種事情,以往的風哲即便是有心也是無力,隻能任憑著這些事情的發生,現如今他有了凝實的修為,麵對那些家夥,也是不怎麽慌亂了,震懾那些家夥,也可以了。
……
十長老之子風仁壘,垂涎於六長老手下侍衛的妻室,這其實一直都有著傳聞,身為吟風門十長老之子,這家夥的年紀並不大也就六十多歲,因為縱欲過度耽擱了修行,這家夥甚至才將將天人境界,在吟風門算是有名的廢物,名聲之差僅次於風哲。
色膽包天的他在那個趙侍衛殞命的第一時間,就帶著人去了那兩人的宅子,意圖母女全收下,可惜讓小的跑了。
就在他羞惱之時,那個女子帶著另一個容貌俏麗的女子回來了,與她們同行的,還有那個比他還不如的風哲。
“呦,又回來了啊,讓叔叔好好疼疼你。”風仁壘閃身而至當即就要抓住女子的手。
風哲抬手很自然的打掉了他的手,與之對視之下毫不慌張,欺身近前一拳打出,卻沒有預想的那般打退麵前的風仁壘。
後退一步的風哲護著身後的人,看著麵前風仁壘的護衛,“在我父親管轄的地界,你們還敢猖狂?”
“護主是分內之事,請勿見怪。”那個侍衛看著風哲毫不畏懼的一樣,天法境界的修為,擔當一個護衛還是可以的。
“那就護著你的主子趕緊給我滾,在我父親管轄的地界還敢如此猖狂,誰人給你們的勇氣啊?”風哲一改往日的唯唯諾諾,此刻是無比的強硬,一時間讓人有些不適。
“以往如廢物一般的你能怎麽樣?啊!”孤陋寡聞,還不知道風哲那日大顯身手的風仁壘,麵對風哲的強硬很不適應,他怒聲道:“今天我還就帶走了,給我打昏了綁好,帶走。”
瞧不上風哲的風仁壘一時間忘記了,他其實不比原來的風哲強到哪去,更是難以企及如今的風哲。
在他怒聲之後,風哲也沒什麽顧忌,當場出手,渾厚的靈力瞬間爆發將麵前放鬆戒備的侍衛震退,在侍衛反應不及的空檔期,風哲一拳打出,那爆發出的力量,以一種不可阻擋之勢將完全來不及戒備的風仁壘打飛了出去,水火靈力交織之下,風仁壘的土屬性靈力防護根本來不及張開。
僅僅一個瞬間之後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護衛仆從們就看到了自家主子嵌在了牆壁之中,而那個侍衛,此刻麵色鐵青的看著風哲,剛剛那一瞬間,看似隻是靈力的反震,實際上內裏蘊含的是一股爆炸的傷害,壓縮的靈力瞬間在他體內炸開,如果不是他天法境界的修為借用了天地之力,將自身稍微虛化適靈,那他最起碼也要臥床一年半載,麵對這一招偷襲,還有之後護衛不力的罪責,他一時間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一般。
風哲其實在第一時間也稍微放鬆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無法躲開了,而他身後護著的夙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天法境界付出代價的全力一擊打在一個天人境界的修行者身上,幾乎是必死的局麵。
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她感受著撲麵而來的勁風,時間似乎在這一刻緩慢了下來,此刻她莫名的輕鬆,這些時日,乃至於更久之前,她一直有句話未曾說出來。
“我真的很喜歡。”
可惜說不出來了,對於生死,那更多的是解脫,一切的枷鎖在這一刻悄然崩斷。
風哲看著擋在身前的女子,原本隨意的眼神中此刻滿是殺意,可一切似乎都晚了一樣,他無力的看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
“可不要輕易死了!”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隨即一切都被定在了原地,僅差半寸就能讓女子香消玉殞的無形劍刃停滯在空中,磅礴的靈力以一種強硬的方式控製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六長老的身形出現在了這裏,他看向夙月,像是承認了這個女子一般,點了點頭,“倘若你死了,哲兒會很傷心的。”
“豬狗一般的東西仗著一個小崽子行凶,不怕我把滅了你族嗎?”他抬手散去了這一股靈力,看向那個侍衛滿眼的冷漠,殺意如實質的刀刃一般刺向了侍衛,柔和渾厚的嗓音響起震得麵前這個侍衛七竅流血,沒有給這人任何反應時間,他一巴掌打出這個天法境界的英才昏死當場,幾乎殞命。
隨後六長老又看向了那些驚恐萬分的仆從,他也看到了嵌進牆壁的風仁壘,還有那個眼中無神的女子,他怒聲道:“趙萬山是為了我吟風門而死,他是我的親衛,他的妻兒理應由我來照料,這次我就當無知者無罪,下次再來招惹我或者我子,我必定要討個說法,屆時可不要後悔。你們帶著你們的主子,滾。”
一旁的風哲無視了六長老,上前摟住了夙月,心中湧上來的情緒無法抑製,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要失去了麵前這個女子,心中的恐懼,讓他摟著她不願。
而她也隻是掙紮了幾下,然後由著他低聲啜泣,她則是沉默不言。在這一刻仿若整個世間僅剩下他們兩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