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業火
武林大會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連續數場比鬥將大會的氣氛,推上了高潮,最初的淘汰賽終於進入了後期,會上也隻剩下了三十一位,這三十一人之中,先前被看好的人,都在其中,還有一些讓人意外的存在。
??白洛雨這幾日的比鬥,那驚豔世人的表現,讓她輪空了一場,這餘下的三十人,各自的對手也是極其有看頭的,兩山之爭,劍道之爭,五形拳宗傳人謝秋渠與一氣宮荊澄的比鬥,還有離尋與焚火道馬亦良的那一場,白陽與囚心和尚的這一場也是同樣吸引人的,畢竟說及起來,囚心和尚也是前輩宿擘一般的人物,放在江湖上輩分也是極高的,在釋家之中是有著大威望的,可惜心中魔性難以祛除,未曾立地成佛。
??醫聖傳人的那一場比鬥同樣的也很有看頭,作為這次武林大會上闖到這裏唯二的女子,封嫣的手段並不多,卻很棘手,那變幻莫測,輕易就能撕裂真氣防護的,讓人難以防備的銀針不必多說,那一手天人招數,更是無解一般,可以說她麵對白洛雨也是毫不遜色的,這次她麵對的是槍王卿臣。
??封嫣的這場比鬥在旁人眼中沒有什麽,可在離尋看來還是很有看頭的,因為很不巧,封嫣最早學的也是槍。
??最先的一場比鬥是封嫣的,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封嫣會用著那種變幻無窮的技法,以及拈葉成林的手段時,她也拖著一杆長槍,緩步走進的了會場之中。
??槍王卿臣提著長槍,看著封嫣,善意的提醒道:“姑娘莫非是要和我用槍一戰?在下在槍道修行多年,於槍道行路甚深,我見姑娘也不是個練槍的人,還是不要用槍與我一戰了,也好讓我見識見識你那片葉成林的天人手段。”
??“本來不想用槍的,隻是見到你,像是見到了我一個厭煩的人,他也是用槍的,我打不過,所以就拿你試試了。”封嫣對於卿臣善意搖了搖頭,握緊了長槍氣息一變,“有一點你說錯了,我雖然不是以槍為道,可在我幼時可是被逼著練了好多年的槍,雖然現在生疏了,可是與你一戰,應該是足夠了。”
??對於封嫣脫口而出的狂言,卿臣沒有絲毫的惱怒,隻是握緊了手中的長槍,“那就讓我試試你這幼時學的槍法,是如何能與我一戰的吧。”
??“那你就小心些吧。”封嫣叮囑了一下卿臣,然後周身氣息驟然一變
??感受到了封嫣氣息的變化,卿臣愣了一下神,隨即他也是徹底的認真了下來,槍出如龍,直接刺向封嫣,卻是瞬間被封嫣挑開,挑開的一瞬間,封嫣驟然轉身,反身一槍掃向卿臣,真氣驟然爆發,威勢一往無前,此刻的卿臣因為慣性,留下了一處空擋,眼見就要被封嫣重創,卿臣運轉真氣猛然翻轉了,長槍再度刺向了封嫣,想要和封嫣一換一。
??封嫣沒有大意,槍身抖動,抖出了一個槍花,槍尖相對,金石交錯之聲,伴隨著真氣的轟動,兩人的身形隱於煙塵之中,下一瞬間,煙塵散去,兩人分別而站,剛剛三招兩式之間的簡短交手,甚是精彩,仿佛剛剛開始了一般。
??就在觀眾還期待著接下來的比鬥時,卿臣轉身而去,沒有言語,就這離開了這裏,讓人看得是一頭霧水,裁判看向了主席台用眼神請示了一下,得到了蕭如心的默許之後,宣判了比鬥的結束。
??“這一場,封嫣勝?”
??“假鬥,假鬥。”
??觀眾席上聽到這個宣判之後一片嘩然,都是不相信這個結局,有些將身家壓上來的人,不願相信這個結果,失了神誌一般大喊,然後被守備的兵士拖了下去
??封嫣拖著這杆長槍,再度離開了會場,坐在主席位置的一眾人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隻差半步就能進入天人境界的槍王卿臣,就這麽落敗給了一個小丫頭。
??旁人不明白,可他們看的真切,在剛剛煙塵四起的那一刻,原本還是均勢的比鬥,徹底變成了一邊倒的碾壓,一瞬間兩人交手了三十回合,最後封嫣一記回馬槍,抵住了卿臣的喉頭,終結了這場比鬥。
??可以說除了微微欠缺的修為之外,封嫣無論是槍法,還是對槍道的理解,都要遠超卿臣,遠超這個九州用槍的第一人,在封嫣最後的那一刺,已經不止於天人手段了,那是他們所不敢想的水準。
??想到了這裏,他們也不由得惋惜,惋惜卿臣,這一戰,卿臣的那顆無比堅定的心境也算是破碎了,這心境一旦破碎,修為便如江河開了閘口一般一瀉千裏,自此之後,世間再無槍王了,當然若是卿臣能夠挺過去,他的修為可以實實在在的提升,屆時天人境界也是唾手可得的,隻是重塑心境,何等的困難啊。
??卿臣的落敗,是個不好的訊號,因為卿臣除了是槍王之外,還是雍州的槍兵教頭,他如果沒了心境,那雍州軍的槍法,恐怕是要落後一大截的,這對於和夷族的大戰而言,顯然是一個很不好很不好的事。
??隻是沒有人過多的唏噓了,因為接下來的一場,是離尋的比鬥,他與焚火道馬亦良的比鬥。
??焚火道馬家,九州的一個世家大族,時間久遠一點也不比在大周風生水起的司馬家短,隻是馬家的人向來偏執,曾經的那個馬良,大夏的狀元,原本可以入閣拜相,成為治世能臣,卻遁入了空門,他那負有大才的兄長和弟弟,死在了那個未入上古十大戰役,卻不比十大戰役慘烈的萬花穀一戰之中,算起來馬亦良和離尋也是有些淵源的。
??那個遁入空門的馬良在後來悟的火道,他的後人脫離了青城山,建立了焚火道,算是個旁門左道,修行之人也不多,眼下的馬亦良就是其中的一個,不過而立之年就已經到了忘憂境界,精通道家學說,若不是因為家規,恐怕他已經入了道門,成了一個遊方的道士了。
??眼下他來到這裏,目的也是很簡單的,想要趁著這飛升的機會,去往那外間之地,也就這樣一個單純的目的而已。
??離尋站在他的對麵,看著眼前這個打扮和曾經那個馬良有著八分相似的人,想起了曾經的那一戰,千年之前,在那臨兵府,他以水寒之陣,對壘馬良的焚道之火。
??時隔千年之久,他在一次對上了這以火為道的人,隻是如今這個馬亦良已經不是那個馬良了,他自己的身邊,也沒有了摯友、兄長和愛人,隻剩下了他孤身一人,他也不是曾經那個重拾道心的人了。
??感慨之間,彼此之間行了一禮,報上了各自的姓名,比鬥開始了。
??馬亦良在宣判開始的那一刻,掐了個指決指尖生出了火焰,連帶著他周身都是多出了數道火焰,他微微一指,火焰攻伐向離尋。
??離尋沒有絲毫的避讓,任由著那熊熊烈火攻向了他,這火焰在不到離尋周身三丈的位置,驟然熄滅了,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影響一般。
??馬亦良對於這奇怪的景象愣了一下神,隨即又是四五道火焰,攻向離尋,卻如同先前一般,全然沒有奏效。
??離尋看著有些緊張的馬亦良,笑著摁住了自己的心口,那股讓人無法忍受的灼熱感,灼燒著離尋的心,坐在高台上的那一眾人,看著離尋,也是察覺出了離尋用的什麽手段。
??無名業火焚身,沒有絲毫實質,卻可任意調用,威勢之大,遠超於眼前焚火道的馬亦良,僅僅是看著,這些感知敏銳的江湖宿擘們就已經有些懼怕了,驚懼離尋威勢之餘,也疑惑離尋的手段從何處得來的。
??白陽對此很是清楚,這業火之力,在九州之中也隻有兩個人催動的最是嫻熟,一個是已經故去的釋祖,還有一個是那個曾經故去,卻在江湖和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之人——書千秋。
??狂儒書千秋,金木水火土五道兼修得入天人,入天人前,寧遠城一戰,業火天雷,亟滅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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