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事後
“他這次走,恐怕以後不會回來了。”前來送行的廖秋凡看著手中的鑰匙,喃喃道
“他已經做完了該做的一切,餘下的事情已經是水到渠成一般,隻等待著他們一一歸附了。”王猛撐著傘看著離尋遠去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但願他今後能夠順遂一些吧。”
吳崢則是一臉擔憂的模樣,“他此番匆匆而去,隻怕那些人會再受到外麵人的影響,做出什麽對雜家不利的事情,屆時咱們恐怕是受不住那等的亂子。”
“放心有我在,那些風言風語會被我遏製在源頭的。”站在一旁的宋亦然有些自信道
“唉。”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離別的宋煜搖了搖頭,他的手中握住一個藥瓶,那是特意為離尋準備的,隻是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雜家為首的這幾人各有態度,他們也是現在雜家的頭麵人物,隻是這頭麵人物少了幾個人,少了以程康為首的幾個研製陣紙的師傅。
他們是雜家當之無愧的錢袋子,隻是這次卻沒有前來送行,這無意的舉動,為某些人傳遞了一個信號,讓他們心領神會之中多了幾分籌碼。
最終這一眾送行的雜家弟子散去了,在這瓢潑大雨之中,似乎有什麽事不一樣了。
……
離尋院子被清空的消息在兩日之後傳了出去,雜家這次沉默以對,默認了離尋離開的事實。
因此雜家之中起了亂子,原本沉寂下去的那些人看到了機會,想要渾水摸魚,隻是他們很不湊巧的落在了王猛的手上,被送到了法家之中,交給了憋著一肚子氣的申不害。
接下來的事情,讓一些人更是絕望,醫家其下的雜家,在老藥罐子的授意下全數歸附,一些心懷叵測的人,想著順水推舟撈些好處,隻是他們注定是要失望了,在王猛近乎苛刻的審查之下,很多想要歸附的雜家高層沒了落腳的地方,被逐出了書院。
另一些沒有動作的人,在慶幸之餘不免擔憂了起來,因為他們看清楚了現下雜家的情況,單超良這個主心骨的倒下,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向著對他們不利的方向傾斜。
一些至今還在負隅頑抗的人,倒不是真的蠢笨的無可救藥,他們在等待著單超良在雜家埋下的那顆雷引爆,等待著這個近乎於渺茫的機會出現,這也是支撐著他們的最後信念了,隻是他們暫時等不到了。
……
武院之中,木宵坐在一個自始至終都是醉醺醺的男子的麵前。
男子一身麻布衣,中年人一般的模樣,潦草的胡須和淩亂發絲的掩蓋了原本有些英俊的麵龐。
真的說起來年齡,木宵的這個師父已經活過了兩個甲子,在七八十年前他就已經達到了忘憂境界的訂單,如今的境界如同謎團一般,讓人琢磨不透。
木宵在他這個師父的麵前,還是很慫的,畢竟他這次確實是違逆了書院的規矩,即便事出有因,還是要受到責罰的,當時的他沒想這麽多,事後想想還是有些害怕的。
中年男子飲了一口酒,看著木宵,“說說吧,你小子是怎麽想的,做出這等事情?”
“徒兒當時顧不得許多,若是放任那個家夥離開,那徒兒恐怕是要後悔一輩子的。”木宵雖然有些膽怯,但還是如實的回答了
“嗝!!!”中年男子打了個酒嗝,看著木宵詢問道:“那你是否確定了那家夥是害了那張碧瑤的凶手?”
“肯定就是單超良,隻是沒有詳實的證據而已,事後我也確認了,隻有他有這個動機。”木宵點了點頭,確定了這個答案
“你既然已經如此確定了,甚至不惜冒著風險動手,為何不去親自解決那人?而是選擇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醉醺醺的男子看著木宵,言語之中帶著責備的意思
木宵有些意外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師父,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這個……”
“別以為就你們察覺到了不對,單超良本身就有些值得調查的地方,這些年在書院大肆安插人手,早就有人看他不爽了,隻是懶得去收拾他罷了,你以為憑借著你們兩個真的收拾的了他?書院之中那幾個老妖怪,可是能輕而易舉的保下單超良的,隻不過他們懶得去做而已。”醉醺醺的男子有些怒其不爭的看著神色變幻的木宵,點破了這其下的內情
“這個弟子確實是不曾了解的,即便弟子知道也是不會親自去做這些事的,畢竟那個離尋相較於我,做這件事能加的合適。”木宵看著自己的師傅震撼之餘,也想清楚了這些事情,搖了搖頭
“唉!”醉醺醺的男子看著木宵搖了搖頭,再度飲了一口酒有些無奈道:“你啊!一直都是這樣,假若當年你早先一步,有何至於讓那個盧念瑤抱得美人歸?”
……
雜家之中,陣法師已經有了十七人,他們這些人,每月少說能為雜家提供六千兩的入賬,這占據了雜家大半的收入來源,相比於宋煜的藥粉藥丸,收益高出了許多了,這些人都是經過篩選的,心性上到也是沒什麽問題的,隻是這般暴利落不到他們口袋,長久之下,難免是有些不舒服的,限製他們的法子全在程康他們幾人的手上,這也是單超良用謠言挑唆程康的原因。
隻是程康在離尋出關之後就沒有了動作,單超良留下的後手,在單超良死後也沒有了動作,以至於雜家這顆雷沒有被引爆開來。
程康從離尋走後就一直待在他們研製陣法專設的地方,聽著外間紛紛擾擾的消息,外間的流言蜚語他終究還是聽到了一點,那是關於他沒去送行的事。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起了身,離開了這裏。
走出大門的那一刻他麵對的是很多人的目光,其中有些人心裏那顆沉甸甸的石頭放了下來,還有一些人皺著眉頭不願見到這局麵一樣。
已經是道家弟子的王鏗與他擦肩而過,沒有阻攔什麽的,隻是對他搖了搖頭。
……
“程師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王猛看著麵前的程康笑了笑,也沒有起身相迎,就這麽看著他
程康麵色淡然的看著王猛,倒也沒有什麽劍拔弩張的意味,帶上了門,在王猛的麵前坐下,“前些時日我受到外間流言的影響,誤會了師兄還有師姐,很抱歉。”
“嗯。”王猛沒有做出那副禮賢下士的姿態,隻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順便將他手中那紙信函丟給了程康,“假若你在送行的時候到來,我會依照著上麵的計劃實行,借此讓你們離開書院,好在你沒有,若你沒有在這幾日到來,那我會按照上麵所說的,斷絕你們陣紙的來源,這個最基本的材料,你們知道怎麽製作,卻並不知道怎麽獲取原材料,好在你來了,將這信函放在明麵上不是他的計劃,僅僅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我懶得搞這些虛的,所以你盡可拿去看。”
“不必了。”程康搖了搖頭,將這信函推回,沒有多言什麽
……
書院之外的博峰鎮上,一輛馬車停靠在了一個茶館的門前,三個麵帶黑紗的人下了馬車,進入了茶館之中。
在茶館的地下密室之中,原本應該死去的單超良被綁束在這裏,他幽幽轉醒,見到了剛剛到來的三人。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沒有死,這些時日,他在這裏被人審問了一番,猜測出了這些人是什麽人所以也沒有什麽觸動。
可是他麵前的人摘下鬥笠之後,他愣住了神,不敢相信一樣的看著麵前之人——張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