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最好的解脫
武院雜家,單超良在高樓之上的一個房間內,站在窗前眺望向遠方,自從張碧瑤被救回來了,他就時常在這個房間之中盤桓,因為這整層樓都是禁止普通弟子入內的,所以也沒人在意他這不尋常的舉動。
他站在窗前,手中拿著一個銅板,不斷的丟出,對於落地的結果又是不斷的否定,他一遍遍的重複著這些動作,他身後的那個例外的雜家弟子。站在他的身後等待著單超良做出決定。
最終單超良再度擲出了那個代表了他運氣的銅板,也不去管是正是反,他轉身將那塊留影石板丟給了那個雜家弟子,“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嗯。”那個雜家弟子看著做出了正確決定的單超良,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也沒有多說,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單超良的選擇一樣
單超良看著轉身而去,沒有多餘動作的雜家弟子,咬著牙,沉聲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也別忘了我手上有什麽。”
“答應你的事情我們自然是能做到的,繞開木宵將這個東西給她送過去且不留痕跡,我們還是能做到的,保你周全的離去也是舉手之勞,大可放心吧。”那人回頭看了一眼單超良,點了點頭
“唉!”單超良莫名的歎了一口氣,幽幽的感慨道:“她啊!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即便我是如此的愛她,即便我費力的將她從望月門贖回,她也依舊不願多看我一眼,唉!”
“虛偽的自以為是。”這個雜家弟子對單超良的姿態和有些不屑的搖了搖頭
單超良的這副做派,他見過很多,嘴上說著如何如何,可是心裏想著的,手上做著的皆是不堪言語的事,假若他真的用情如此的話又怎麽會舍得用她換前程呢?
如同很多負心人一般,他們心中或許真的有情,可他們絕對不會將對方擺在自己之前,因為他們在愛別人之前最先考量的是自己。
轉身而去的男子走了幾步,然後憑空消失,這整個樓層之中隻剩下了單超良一人。
單超良看著那個方向,想著這件事的始末,他原本是想著在離尋執行這次瀚州任務的時候,進行這件事,不為別的,僅僅是最後惡心一下離尋,可他真的做出來這些事情之後,莫名的有些心悸,他突然有一種自己會死在這裏的錯覺。
上一次他有這種感覺,是當時他在張家麵對離尋的時候,那次僅僅一品境界的離尋,所爆發出來的殺意,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的,那種如同麵對屍山血海一樣的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揮了揮手,單超良揮散了他腦中這離奇的想法,離尋隻是一個一品境界的人,即便離尋真的暴起發難,也有著書院的人去製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離尋動不了他,這件事也不會和他有什麽幹係。
想著這些事情的單超良全然不會去想張碧瑤會不會做出,出乎他意料的舉動,他相信其中的內容,會讓張碧瑤做出讓他滿意的決定。
彎腰撿起了地上裂成兩半的銅板,單超良眉頭緊促,搖了搖頭,將這枚銅板收了起來,離開了這棟樓,著手準備離開的事宜。
重新回來的木宵,推脫掉了所有的事情,就這麽再度守在了離尋的院外,也沒有什麽太多的動作。
經過這些事日調養的張碧瑤,已經恢複了一些,她已經能正常的活動了,雜家也為其安排了專門的飲食,由王猛安排心腹之人專門相送,中間的細節沒有一點岔子。
這般密切的保護,是離尋離去之前的請求,從旁人看來有種小題大做的感覺,可是王猛也好,廖秋凡也好,他們沒有覺得離尋小題大做,盡皆按照離尋的叮囑照辦了。
……
廖秋凡來了又離開了,她在王猛的鼓勵之下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張碧瑤,千萬話語在見麵的那一刻湧上了她的心頭,她將這些年心中的事情全數說了出來,如同向著一個長輩傾訴一樣,張碧瑤隻是微笑著看著她輕輕撫慰著她。
送走了廖秋凡之後,張碧瑤在院中稍稍走了幾步,活動了一下身體。
對於一直守在院外的木宵,她懷著一絲愧疚之心,從始至終她都不可能給予木宵一個答案,不僅僅是她心中隻有死去的盧念瑤,也是因為她心中有著揮之不去的陰暗。
這分陰暗源於望月門,在那裏她受到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還有精神上的折磨,那份痛苦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死。
她給予不了木宵一個回答,因為現在的她給不了,也不配擁有新的人生,她活著的動力,也僅僅是因為還有弟弟還有廖秋凡,有著他們的羈絆束縛,她不會也不能輕易的死去。
在她走神的一刻,院中石桌的桌麵上出現了一塊留影石板,她愣了一下神,然後拿著那塊留影石板,走進了屋內
……
張碧瑤隕落了,這個消息不到半日傳遍了書院的雜家,乃至於整個書院都開始有所動作了。
最先發現的,是來送藥的醫家弟子,他看到張碧瑤安靜的趴在桌前,像是睡著了一樣,嘴角帶著一抹笑容,桌上還有一塊已經破碎的留影石板。
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這個醫家弟子急忙跑了出去,連滾帶爬一般,來到了木宵的身邊。
隨後老藥罐子來到了這裏,在老藥罐子之後白陽和白洛雨也是來到了這裏,雜家幾個有頭有臉的也是到來了,唯獨缺席了本該來的王猛和廖秋凡。
最後一次來到這裏的廖秋凡也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木宵更是發下了誓言,要誅殺致使張碧瑤身死的幕後之人。
可是張碧瑤自殺的事情都是心知肚明,那塊破碎的留影石板是唯一的線索,可惜也是斷了。
書院之中一種聲音傳了出來,傳言廖秋凡陷害的張碧瑤,言辭之中有棱有角,有些確實可以推敲出一些事情,這讓廖秋凡的處境很是尷尬。
連帶著王猛也被人給孤立了起來,有人暗中散布他要架空離尋的傳言。
選擇堅定的和廖秋凡站在一起的王猛,幾乎讓一些人坐實了他心懷異心一樣。
若不是吳崢和宋亦然他們幾個穩著下麵的人,同時嚴懲散布流言的人,恐怕雜家現在已經亂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離尋回來,壓抑許久的木宵也是在等待著離尋的態度,他看不清楚眼下的局麵,也隻能等待離尋回來,等待著他確認最後應該如何去做。
……
眼下的離尋,距離問天書院不足百裏停了下來,他的側腹有著一抹紮眼的紅色,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布條還是被染紅了,雖然臉上依舊從容,但他破碎的亦莊還是讓他顯的有些狼狽。
他現在很難在前行一步了,因為他的麵前站著十數人,其中每一個修為都是要比他高的,望月門最後的那個金輝滿月級別的殺手。
原本他在這茶鋪子上,討了一杯茶水,突然之間煙塵四起,憑借著本能他躲開了所有的襲擊,在最後一次無處可躲的情況下,他選擇了最小的傷害,被刺穿了側腹。
煙塵散去之後,還站著的隻有他一個人了,餘下所有的人不知死活,他也顧不上那些人的死活,看著麵前的這些人一臉戒備著。
離尋沒有讓周遭潛藏著的那些人動作,他決意獨戰這些人,即便他已經知道了書院之中發生的情況。
眼下這些人,是他發泄的對象,也是讓他排解心中怒火的人。
離尋的雙眸之中,帶著不似尋常人一般的猩紅,如同殺神一般。
在確認了一些事情之後,他有了動作,衝向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