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議疫
在這一路上,離尋他們又經過了幾道關卡,沒有先前的那般刁難,例行盤查了一下,即便離尋他們是問天書院的人,可以免於盤查。
真正駛入岸上縣之中,離尋他們滿眼所見的,是街邊焚燒著的屍身,還有一些被席子裹著的等待焚燒的屍身,封嫣見過這場景,也能接受的了這些,可心中那顆醫者之心還是隱隱的作痛,所以她放下簾子不去管這些事。
離尋則是淡然的多,無視了街上的景象,他不是醫者,沒有那所謂的仁人之心,而且他見到過的景象,要比這殘酷的多的多,那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這街道上有著些許醫者的的身影,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人的身影了,將臉上的麵巾戴好,離尋催動催動馬車,奔向了街道的盡頭。
岸上縣的縣衙之中,這裏自闋玉到來之後,已經成了醫家的盤桓之地,病患醫者絡繹不絕。
這縣衙後院之中,彌漫著一股藥草的味道,來往的馬車也是拉來了大量藥草,其間不乏所謂的靈物,這一切隻是這闋玉的調配。
如同封嫣那雜亂的院子一般,這裏也是堆砌著大量的廢渣,隻是這裏有著些許的人手來處理。
離尋在這縣衙門前稟報了一聲,之後封嫣先行下車,去往縣衙之中,和闋玉商討如何將這解藥散出去,而離尋則是被帶向了這縣衙的後門,將馬車停在縣衙的後院之中。
在旁人的協助之下,離尋將這馬車上的解藥給卸了下來,放在了一個空出來的房間。
將這一切做完,離尋留了個心眼,稍稍動用了一些真氣,將這院子給護住了,隨手拿出一瓶解藥,離尋前往了縣衙的大堂上。
此時封嫣已經和這堂中一眾醫家弟子爭論開來了,這闋玉反而是沉默不語,對現下的情況靜觀其變。
“師妹且不論你的醫道,是不是什麽正道,現在我們就想知道,你搞出的解藥,能保證有所作用嗎?”這一眾醫家弟子爭論不休,其中一個看起來身份就不低的醫家弟子,結束了這紛雜,看著封嫣提出了最初的也是最關鍵的問題
“我……”封嫣在這一番爭論之下,也是氣的不輕,可她在這個本該輕而易舉就能回答出來的問題,一時說不出口了
“這藥當然對現下的瘟疫有所作用了!”珊珊來遲的離尋,闊步來到了封嫣的身前,為封嫣回答了這個問題,然後看著爭論一番沒有緩過來神的封嫣,低聲道:“你先歇一會兒,剩下的事,交給我。”
“嗯!”封嫣看著離尋,鬆了一口氣,同時她的心境有著小小的變化
那先前開口的醫家弟子,看著離尋雜家打扮的模樣,自然而然就輕視了幾分,“小子,你不過一個雜家的仆從,班門弄斧不怕貽笑大方?”
“在下離尋,雜家弟子,且問一句師兄的名姓?”離尋沒有著急回答這個問題,拱手抱拳行了一禮,開口詢問道
“我的名諱,你沒必要知道,回答我的問題,你憑什麽說這藥有效?”那醫家弟子看著離尋,一臉輕視的模樣,似乎不想要和離尋廢話
離尋也沒有生氣,臉上還是帶著那份自信的篤定,開口反問道:“師兄為何覺得封師姐的藥無效呢?”
“因為她是異端,她的醫道自始至終都是偏門,難登大雅之堂!”那醫家弟子看著離尋,還有v被離尋護在身後的封嫣,所性將臉麵徹底撕破,開口斥責道
“所以師兄並不是不信師姐的藥,而是不信師姐的醫道?”離尋依舊是篤定的模樣,看著這醫家的師兄,說完這些話,離尋臉上的淡然消失了,轉而是一臉的怒意,容不得這師兄開口離尋率先開口,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醫家的正統?好大的口氣,在我一個外人的眼中,你們所謂的正統,不過是一群迂腐到骨子裏的家夥,不去思忖現下瘟疫的解決之法,反而是去想著排除異己,你們判定藥效的方法,靠的是所謂的正統不正統?這可真的夠好笑的呢!靠著欺負一個姑娘,來滿足你們這近乎於卑微的自尊,可真的正統啊!”
“小子,你!”這醫家的師兄聽著離尋話語之中的夾槍帶棒,一時也是怒火上來了
離尋看著麵前這個醫家的師兄,依舊是咄咄逼人的模樣,“你什麽你!你們在座的所有人,靠著這前人留下的法子,靠著旁人爭取的時間,一群醫家的精銳,數萬種藥草,研製出來這所謂的解藥了嗎?如果沒有,你們豈不是連一個所謂的異端都不如,還是說你們這些醫家的家夥,盡皆是所謂的繡花枕頭?”
“你說什麽呢?”這在場的一眾醫家弟子顯然是對離尋的話語起了怒意,盡皆起身看著離尋一臉的敵意
離尋看著他們,周身真氣爆發,將這一眾人震懾住了,沒有理會這場中一臉敵意的諸位醫家弟子,離尋看著高坐堂上始終一言不發的闋玉,將手中的藥瓶丟了過去,“闋玉,你說你輸了沒有?”
到了這裏,離尋也沒有避諱什麽了,護著身後封嫣的同時,離尋直呼闋玉的名諱,顯得十分冒犯,這讓周遭的醫家弟子更加的不爽,當即就要發作。
“都給我坐下,鬧夠了沒有!”闋玉沒有在意離尋冒犯的話語,對著這堂中一眾純純欲動的的醫家弟子,開口嗬斥道
堂中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度開口,這些醫家弟子雖然閉了嘴,但看著離尋的眼神,依舊是一副刮刀子的模樣,期間的幾個人想著回到學院之後,用院規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離尋。
“你如此篤定這藥能夠救治被瘟疫肆虐的百姓,你的理由是什麽?”打開瓶塞,聞了這瓶中藥丸味道的闋玉,將瓶塞塞上,隨手將瓶子放在一旁,看著離尋一如先前的那個問題
“這等解藥的原理,不過是靠著這毒性削去,活性保留的病原,加以多番實驗,然後以此靠著本身的潛力,來將這病疫消解,僅次而已。”離尋隨口將這所謂異端的方法說出口,看著麵前這闋玉,一臉的平淡
“所以你又憑借著什麽?覺得這岸上縣的百姓能如你所想一般,能夠靠著自身的潛能去將這病症給消解?”闋玉依舊看著離尋,麵無表情的再度提問
離尋聽到闋玉這話,直勾勾的看著闋玉,這不是一句話就能解釋的東西,這是闋玉這些傳統醫家的盲點,他們不明白這些是什麽,他們隻在乎藥,不曾在乎過人。
“解釋起來的功夫,或許還會有人離世,不若就此試試。”離尋沒有耗費時間解釋,看著麵前的闋玉,隨口這般說道,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闋玉,“現下的情勢,這藥不說能夠救治所有人,但輕症還是能夠稍稍救治的。”
“你拿什麽保證這藥能夠救治百姓?若是出了什麽岔子,你們誰來擔當!”闋玉聽到離尋的話,他也明白離尋想的是什麽,所以他換了個問法
攔下了想要開口的封嫣,離尋看著這醫家的一眾人,以及這闋玉,一臉正色的模樣,“此番事端,若是不能因此而平息,我承擔首罪,任憑處置。”
“你覺得你能承擔的了?”闋玉看著離尋,罕見的有著幾分笑意,然後話鋒一轉,“你擔不起!”
“我覺得我擔得起!”離尋將懷中白陽給的那個令牌拿了出來,“若是此次疫情不能平息,我的命,還有這塊牌子,隨意拿去!”
闋玉看著離尋手中那塊牌子,將滿眼的疑惑給壓下,看著離尋,“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便同意了。”
之後這場中的眾人再度散去,離尋將牌子揣在懷中,從這闋玉身前拿回了那個藥瓶,在旁人的指引之下,帶著封嫣離開了這縣衙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