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雜家
少年這將一塊破石頭當寶物的行為,自然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雖然很多人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冷眼旁觀,但也是有著不屑的笑聲,和一些暗諷的聲音。
“拿著個破石頭就當寶物,有病?”
“誰給他的膽子啊!”
……
還有一些人真的認真觀察著,這少年手中所謂的寶物,也有一些人觀察著木宵的神情,想判斷出這少年手中的東西是不是所謂的寶物。
無視了周遭人不屑的嘈雜,木宵看著麵前的少年,沉聲道:“東西不算什麽好東西,但也算是寶物,你的條件是什麽?”
離尋聽到了這木宵的話,也是沒有在意這周遭人變幻的神色,拋出了他的價碼,“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成為成為問天書院的弟子!不知您是否答應?”
木宵沒有著急回答,上下打量著這個冒出來的少年,對周遭的聲音毫不在意,他確實想看看這少年到底有沒有入這問天書院的資質。
一翻打量之後,木宵略帶失望的搖了搖頭,婉言拒絕道:“還望小哥體諒,問天書院對弟子的把控十分嚴格,除非驚世駭俗之才,否則絕無錄用的可能,你的資質雖然也算是尚可,但顯然不符合書院規定的條件,所以我也無能為力,換個別的條件吧。”
離尋聽了木宵的話,也沒有什麽意外,退讓了一步,開口道:“我想問天書院中的雜家,應該不會去看重這根骨資質,如今不是入學的時候,您可否引薦一番,讓我成為雜家的弟子?”
“此事倒是好辦,雜家確實不限根骨資質。”木宵聽了這離尋的話,肯定了他的答案,繼而話鋒一轉,“可是,你為何要進入雜家?”
“我去雜家,主要還是現下的我家破人亡,身無分文,想要去問天書院博一份前程,既然無法成為這問天書院的弟子,那我便退而求其次,雜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僅此而已。”離尋看著麵前一臉戒備的木宵,表情略略的變換,似乎是被嚇到了一般
木宵看著麵前這離尋的表情,開口試探道:“小子,旁人來到雜家,大多是為了那每月二兩的銀子,他們大抵做不過兩年,我這手上有著五百兩銀票,你作何選擇?”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等簡單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五百兩銀票,也不過是能勉強在這楚陽城買下一座宅子,也就這樣了,可問天書院的雜家弟子,隻要做得好,我想總歸是能有所前程的,我選擇這雜家。”離尋對木宵拋過來的問題,沒有任何思考,當即給出了答案
木宵看著這周遭竊竊私語的人,看著離尋,“小子,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到了車上,咱們再說,來吧!”
“嗯!”離尋看著麵前的木宵,點了點頭
白陽和白洛雨率先上了車,其他人也是陸續上了車,期間問天書院的弟子也是在觀察著這離尋手上的石頭,依舊是看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離尋和木宵並未坐上男生的那輛馬車,他們坐上了後麵那輛裝著雜物的馬車。
到了這馬車上,木宵接過了離尋手上的石頭,然後用真氣將這馬車給封鎖住了,一臉嚴肅的看著離尋,“還請見諒,近來生出的事端太多,所以要將你的身份資料記錄在案。”
“無妨,我能夠理解。”離尋看著一臉嚴肅的木宵,心中迅速將一切言辭給擬好了,輕聲回答道
“姓名,年齡,籍貫,家庭人口,順便說說,你是怎麽得到這塊東西的,又是怎麽認定這等東西是寶物,你又是怎麽從那率先趕到的人手中脫出的。”木宵沒有廢話,將他所有的問題,全數拋出,然後看著這離尋,看著他的表情
離尋當即開口道:“我叫離尋,今年十七歲半,至於籍貫,我是這陸亭坡之人,不過您要是去官府查籍貫的話,應該是查不到我的名姓,因為這周朝早年的苛捐雜稅,我們一家都是黑戶,至於家庭人口,前些日子土石滑坡,整個陸亭坡隻有我一個人僥幸脫出。”
木宵稍稍鬆了一口氣,雖然離尋話中有著疑點,可目前看來很符合邏輯,前些日子由於暴雨,這陸亭坡確實是受了大災,至於這離尋的身份,如果是黑戶的話,也就能解釋這小子為何非要去問天書院了,畢竟問天書院的首要條件是背景清白,像他這種黑戶,根本入不了問天書院。
想到這裏,木宵想要拒絕這離尋,可想到這離尋如今無父無母,還是開了口,“今日之事其實有些麻煩的,問天書院向來不招背景不明之人。”
“哦!”離尋聽到這話,心中的盤算被打亂了,一幅沮喪的模樣
木宵看著他這樣,輕聲安慰道:“你且放心,若是你此行不能進入書院,那書院也會將你安置好的,屆時這五百兩銀子,依舊可以入你手,待幾年之後你若是有想法,屆時也可以入問天書院。”
“如此的話,謝謝了。”離尋神色再度變換,如今的他就是如同孩子一般,起碼在旁人看來是這樣的
“所以啊!把你如何得到這個寶物的過程,告訴我吧?”木宵看著離尋一臉認真的模樣
“當時我露宿山林,遠處一道綠光閃過因為是夜晚,所以看的清楚,我挖開了那土坑,看到了這塊石頭,石頭一開始如同玉石一般,翠綠透亮,所以我將這石頭拿走了,可是我走了之後不久,這山間騰起一道光束,因為這些年常有江湖客犯禁,所以我一時沒有回去,等到你們到了,我才敢將手中的東西獻上,我想著應該是個寶物。”離尋依舊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木宵思索一番也沒有再去刁難這離尋,縱使離尋話中有著諸多破綻,可他也沒有去多想,隻當是這個孩子,太過緊張了,但還是保留著幾分戒備。
沒有再逗留,木宵起身看著離尋囑咐道:“你且在這車廂裏待著,不要隨便翻動東西,之後到了會告訴你該幹什麽,我先走了。”
木宵說完沒等到離尋的回答,離開了這車廂,而車廂中的離尋,鬆了一口氣,他這一番話語下來勉強編製了一個真相,可之後,還要一個個謊言去彌補,將這不存在的事情,一點點的完善。
說謊就是這樣,無論是善意的還是無奈的,都是這樣,即便將謊言說的再符合邏輯,可謊言依舊是謊言,無論真相多麽離譜,可真相依舊是真相。
現在的他有了再度執棋的機會,所以先前的很多布局,他都要去改變,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一些東西,他要徹底去改變。
想到了這裏,離尋撫了撫額,很幸運他有了一次去改變的機會,很幸運這一局不過才剛剛開始,一切都來的及改變。
伸了個懶腰,離尋掀開了簾子,看著這山間鬱鬱蔥蔥的樹木,以及那崇山峻嶺,期間也有他所熟悉的東西,還有一些已經改變了。
總之他很幸運,有幸能夠再一次活下去,有幸能夠再次遇見她。
這幾日沒有怎麽休息的離尋,沉沉的睡去,夢中,他又看到了曾經的她,也看到了那個金色黃昏的雨中,彼此並肩同行的他們。
馬車飛馳,也是迎來了一場雨,坐在車中閉目養神的白洛雨罕見的睜開了眼,掀開了這車簾,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什麽別樣的場景,可卻又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經過一夜的馬不停蹄,他們趕回了問天書院,恰逢天光破曉,眾人下車,迎著朝陽,踏入了問天書院的大門。
離尋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