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定局
白沐風長袖一揮,起了一陣清風,將場中的粉塵吹散,露出了這場中的情況。
白陽衣衫破碎,右手手臂耷拉著,顯然是斷裂了,白陽的臉上也是帶著些許的倦怠。
不遠處的白羽也是一樣的狼狽,他的左手手掌被貫穿,手背上鮮血淋漓,衣衫被撕碎,露出了讓人可怖的上半身。
白陽也被白羽的上身嚇了一跳,白羽的上身幾乎沒有一處好皮,滿是傷痕和血痂,連戰場上從屍山血海中滾過來的兵士,都比之不及。
看著愣神的白陽,白羽怒聲道:“看到了嗎?這一切拜你所賜,今日我會讓你體驗到,如我一般的苦痛。”
白羽這些時日,每天都在瀕死的邊緣,每一次都是與死神擦肩而過,這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狀態,讓白羽心中的戾氣愈發的加深,以至於他輕而易舉的就學會了這無天印。
能支撐白羽意誌的東西,是將白陽擊殺的信念,為此白羽忍受了腐骨止痛,五髒焚焰之苦。
白陽看著麵前的白羽,沒有廢話,踉踉蹌蹌的走到了白羽的麵前,猛地一拳打在了白羽的臉上,同時也是被白羽一腳給踢翻在地。
如今的情勢上,兩個人都已經沒有了什麽真氣的比拚,甚至連力氣都沒有了,彼此之間,都在拚著最後那一點點的意誌。
白陽對於如今的局麵,沒什麽可想的,也沒什麽能做的,他已經麻木了,唯一能支撐著他走下去的,隻有遠處看台上的白洛雨,他家的小姐,他不在乎什麽大商榮耀,白家的前景,他隻在乎她,僅此而已。
白羽也是差不多的情形,甚至要比白陽強一些,他所背負的,是家族,是他的叔叔,還有那些期待著他的人。
兩人各自帶著各自的信念,彼此爭鬥著,甚至兩人已經失神了,可仍舊站立著,憑借著本能去戰鬥。
白羽用盡最後力氣的一擊,將白陽打倒,同時他也昏死了過去,就這麽站立著,不肯倒下。
局勢似乎已經明了了,這場比鬥顯而易見,是白家和白陽輸了。
白已閉上了眼睛,已經預料到了這接下來的局麵,黎羽和衛澤,站在一旁,心中盤算著接下來如何最大限度的保存白家的勢力,白罡則是鬆了一口氣,神情舒緩,看向不遠處的白已,一臉挑釁的意味。
隻是他身後的黑袍人似乎有些不悅的樣子,龍老也是沒有表態什麽,隻是輕輕舒了一口氣,白洛雨也是一樣的,輕輕舒了一口氣。
……
此刻的白陽,處在望不到底的深淵一般,沒有力氣甚至連翻動身體他都做不到,隻能在這無底洞深淵中一點點的向下沉淪,直到他連上方的光芒都看不見。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力量,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一點點的托出這無底的深淵。
倒在地上的白陽猛地睜開眼睛,看著麵前昏死過去的白羽,以及要宣判比鬥結束的主持者。白陽緩慢的起身,看著麵前白羽巨匠倒地,白陽拉了他一下,讓白羽不至於傷的太慘。
似乎是釋然了一般,白陽看著白羽,眼中沒有了怨恨,隻有憐憫,轉頭看向一旁的主持之人,白陽淡然道:“這場比鬥的結果,可以宣判了吧?”
“嗯!”愣神的主持之人,聽到白陽的話,也是回過了神,清了清嗓子,宣判了比鬥的結束:“比鬥結果,白陽尚能言語,白羽昏迷,白陽勝。”
宣判結果的那一刻,一眾醫者衝上了這武鬥場,將重傷的白羽給抬了下去,這時場中的眾人才反應過來,歡呼聲如山呼海嘯一般,響徹四方。
而這場中的一眾人也是各有心思,有人輸的血本無歸,看著白陽眼神中如刮刀子一般,可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光明正大的決鬥,也算是栽了,另外一些人,則是異常的高興,白陽的賠率可是異常的高,他們算是賺得盆滿缽滿。
白罡也是反應過來了,看著場下的白陽,然後又扭頭看向一旁略顯震撼的黑袍人,似乎在祈求著什麽,可這黑袍人從始至終無動於衷,白罡見到這黑袍人這般所為,癱坐在這椅子上,認命了一般。
白已則是從失落之中恢複了,雖然極力平複心境,但這喜悅還是難以掩飾的露了出來,看向這白罡身旁的黑袍之人,眼神中滿是冷靜,因為這局他們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可以就此攤牌了。
白洛雨看了一眼喜悅的白陽,她的臉上沒有什麽喜悅的神色,而是有些擔憂的模樣,看向龍老,眼神中滿是戒備的神情,因為她很清楚剛剛發生的事情,有多麽的違背常理,顯而易見,這其中的貓膩,是龍老的所為。
白家的老祖宗從始至終,都沒有怎麽在意這場下的情況,他一直在盯著這黑袍人,因為他本能的覺得這黑袍人是個隱患,所以他一直盯著這黑袍人,想從中看出端倪,除了這最後的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白家這老祖宗沒有看過這台下一眼。
感知到了這白陽的情況,白家的老祖宗不再去看向那黑袍人,而是看向了不遠處的龍老,神情有些複雜。
龍老看著這場中的情況,還有這場外各方勢力的暗流湧動,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起身,卻沒有了太多的力氣,如今的他已經虛弱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是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已經老了。
場下的情況如他所料一般,靠著那不算光明正大的手段,白陽贏了這場至關重要的比鬥,同時也將這局棋引向了最後一步。
艱難的起身,龍老看向四周,感知著他想要去找到的那股意誌,緊接著他又看向了那黑袍之人。
“白罡身邊的那個小鬼,別藏著掖著了,說吧,你的來意是為何?”龍老的聲音並不算多大,但全場的人都聽到了
一時間場中的歡呼聲戛然而止,都是看向了那黑袍之人,白罡有些緊張,白沐風和蘇誌則是真氣拉滿,隨時準備出手,白家老祖也是這般,周身真氣波動形如實質一般。
這黑袍人對這一切似乎都不怎麽關心了,轉頭看向龍老,光線照亮了他隱於暗處的臉,他的長相有些清秀,宛如一個翩翩少年,他毫不在意場中的局勢,看了一眼白陽,然後看向殺氣騰騰的龍老。
黑袍人將兜帽解開,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樣,隻是一個少年一般的人物,讓人疑惑的事,他的長相,與當今的陛下有著幾分的相像。
他看著龍老,躬身行了一禮,“早就聽聞過您老的大名,隻是一直無緣得見,您老雖然不複當年,可也算是我的長輩了,請您老受我一拜。”
龍老看著他,沒有開口,也沒有什麽動作,隻是皺著眉頭,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緒,他想過有人會來,隻是不曾想過,來的人,是那個人的後人。
白家老祖宗似乎是有些觸動,看著這少年郎一般的黑袍人,開口詢問道:“且問一句,小哥的名姓為何?家族傳承可在雍州之地?”
“我啊!並非是雍州之人。”這少年郎看著這白家的老祖宗,否認了這老祖宗最關心的問題,繼而開口道:“不過,我的姓,姓雲,這大商皇室雲家的雲!”
這少年的一句話,如冷水入滾鍋,激起了在場所有大家勢力的議論,其中最震撼的是如今的皇太子雲無逸,因為三百年前,那樁鯁在皇室心頭的那根刺,如今再度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