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舊仇新仇仇上加仇;見招拆招招招斃命
老爺讓梁紀扶起甜兒,自己由梁繹扶著,緩緩向二太太走近幾步,眼裏怒意正盛。
剛才,二太太已經漸漸回過神,感覺出自己是進了一個設好的局,此事見到老爺交 雜著憤怒、怨恨、鄙薄、厭惡的眼神,她心底一涼,知道自己踏入了甜兒精心布好的陷阱。
人在臨死前總是要掙紮一下的,二太太懷有最後一絲希望,向老爺解釋:“老爺,妾身沒有,妾身沒有傷害甜小姐,真的,我真沒有啊!”
“我都看到了,你還狡辯?以為我老眼昏花了?陸歌曼,真沒想到你竟是這樣蛇蠍心腸!”老爺怒斥道。
“您要相信我啊!我沒有……”
“甜兒,你說是怎麽回事?”老爺強壓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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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兒驚魂未定地說:“剛才,我給二太太遞了杯茶,她沒接,還推了我的手,熱茶灑在我手上,我手一擺,沒拿住茶杯,……茶杯掉在二太太裙子上,弄髒了她的裙子,我向她道歉,她不幹。我吩咐梁絡去拿毛巾,然後自己蹲下來幫她擦裙子,結果……結果她伺機掐住了我的脖子……”說著,一臉委屈,幾欲再哭。
“甜小姐,你的手都燙紅了!”梁紀在一旁煽風點火。
“不是這樣的!老爺,不是的!”二太太聲嘶力竭地喊著,“妾身沒燙她,也沒掐她,她讓妾身幫她解項鏈,然後就把妾身的手按在她脖子上……”
“一派胡言,謊話都編不圓。甜姐姐為什麽要你幫她解項鏈?”綰心質疑。
“她說那項鏈和我的衣服相稱,要送我。”二太太解釋。
老爺露出輕蔑的神情:“哼,什麽亂七八糟的。”
“真的是這樣啊!妾身沒有欺騙您啊……”二太太哭嚎著說。
“梁絡,你一直在,是她說的這樣嗎?”老爺懶得聽二太太“編造”。
梁絡回話:“回老爺,甜小姐對二太太一直是客客氣氣的,二太太說自己那沒吃沒喝的,日子多麽多麽苦,甜小姐一勁心酸,還讓小的先去端個果盤來給二太太。小的剛一回來,就看見……要早知道她竟是這樣的人,小的說什麽也不離開甜小姐半步,決不讓甜小姐遭這惡婦人毒手……”梁絡越說越義憤填膺。
“陸歌曼,”老爺打斷梁絡,“我再問你,你叫甜兒來這裏做什麽?”
“妾身,妾身……”陸歌曼猶豫了,她本就不敢說是為了讓甜兒幫自己說情,讓自己能重獲地位和榮寵,;此時尋思著已經中套,百口莫辯,若道出真正目的,反而更加遭人痛恨,讓人疑自己是故意借口約出甜兒,實為欺害甜兒。
“因為什麽?”老爺轉身看向甜兒,話音凜然。
甜兒吞吞吐吐道:“老爺,甜兒,甜兒的傷……不礙事了。”
“你還替她隱瞞到什麽時候?”老爺把一張紙啪地拍在甜兒麵前的石桌上。
甜兒嚇得一哆嗦,待看清紙上的內容,慌忙跪倒,慌張地說:“老爺,我……”說著,掃了綰心一眼。
綰心趕緊跪下,低頭道:“甜小姐,奴婢收拾房間時在您首飾匣裏無意間發現的。奴婢實在是擔心您的安全,才……才把它交給老爺的。奴婢未經您同意便自作主張,實在是不該,要打要罵聽憑處置。”
“你不該怪綰心。若不是她,你就又遭這姓陸的賤人毒手了。甜兒,你……你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私自瞞下呢?”老爺又氣又憐。
甜兒低聲啜泣。老爺心裏一軟,說:“好啦,別哭了。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一遍。”
甜兒拭了拭淚,緩緩說道:“有人把這張字據交給我,我怕您生氣氣壞了身子,又想著二太太已經被禁了,就先壓來了,打算找機會再解決此事。前幾日二太太托人帶信給我,說有事相求,我想著,正好借此機會,讓她勸勸陸爺別再放印子了,所以便來赴約。”
甜兒觀察了一下老爺的神色,心裏有了盤算,微頓了一下,繼續說:“二太太約我來此是想讓我幫她說情,再得老爺榮寵……其實我本也想幫她的,不過想著這正是讓她勸阻陸爺的好機會,便說,若是她能勸陸爺不做放印子的營生,我便幫她在您麵前美言幾句。可是她對放印子的事矢口否認,我就告訴她我那有證據,她若是想再得寵幸,務必讓陸爺斷了此業,否則,我就不幫她。誰知……誰知……,二太太認為我是要靠這憑據拿捏擺布她,所以就有了剛才您看到的一幕。她想殺我滅口!”甜兒說道最後,眼中又閃現驚恐神色,一隻手慢慢摸了摸脖子。
“老爺,妾身真的沒有要害甜小姐啊!”陸歌曼哭著說,猛然又看向甜兒,眼露怨憤,恨恨道:“甜兒,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吧?我已經被禁錮在那破陋的小院裏了,威脅不到你了,你為什麽要對我趕盡殺絕?”
甜兒聽到她淒厲的聲音,又看到她眼中的怨毒,雖然已有準備,但心裏還是顫了一下。為了將戲做得更真,甜兒身子微抖,不解地看向陸歌曼,說:“二太太,這幾次都是我向老爺求情,你才留在府裏的,我若想趕走你,當初便不會幫你。這次也是為了你,我才隻身涉險來赴約。真沒想到,你是隻徹頭徹尾的中山狼,無論我怎麽用心待你,都打動不了你那顆禽獸之心!”
“胡說!是你!你才是禽獸!是你算計我!”陸歌曼語無倫次,暴怒地撲向甜兒,用手去扼甜兒的咽喉。
伴著甜兒的一聲驚呼,陸歌曼被老爺擒住手臂,推甩到一旁。
“當著我的麵你都敢如此,背地裏還不知要做些什麽!”老爺怒斥。
陸歌曼的哀求、解釋、道歉,絲毫沒能有任何挽回,老爺一紙休書將她逐出梁府。不過給陸歌曼的理由當然不會僅僅是她迫害甜兒,而是與她參與陸坤放高利貸一事有關,而落在休書上的理由,則是多年未能給梁家添得一兒半女,犯了“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