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梁驍追問探實情；何方自責訴原委
甜兒倒在梁驍肩上，然後伏在他耳邊說：“你別難過了，這次的事，畢竟也有我的過錯讓她抓到把柄，不放她出來，恐惹人非議。須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等她以為沒事了，麻痹大意的時候，自然會露出狐狸尾巴，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我們，隻需要順水推舟、推波助瀾。”
梁驍扶起甜兒，看著她的眼睛，看到一絲狡黠和陰鷙，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寒意，那寒意霎時便從心髒湧向全身。
甜兒在衝梁驍撒嬌，梁驍突然瞥見放在桌上的金鐲，便問：“甜兒，那金鐲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是——秘——密。”甜兒一字一頓，俏皮地說著。
梁驍不高興了，繃著臉，說：“我要知道。你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甜兒頑皮地笑笑，搖晃著梁驍的手，說：“老爺都說不問了，我答應方哥哥保密的，你就不要再逼問我了。”
“那是我送你的，你不聲不響就送給了別人，還騙我說丟了，我問都不能問了嗎？”梁驍大聲質問。
甜兒委屈的撅起嘴，掃了他一眼，沒吭聲，把頭扭到一邊。
梁驍把她的臉扳向自己，滿麵狐疑，還顯著妒意和怒氣，冷冷問了一句：“你……你不會是……看上何方了吧？”
甜兒瞬間石化，緩了好半天，哭笑不得的用粉拳在梁驍胸口捶了一拳，嬌嗔道：“驍哥哥，你瘋啦？”
梁驍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上，氣得大口喘著粗氣，帶著怨懟的幽幽說道：“我遲早被你弄瘋了。”
這句話本是情人間的玩笑話，孰料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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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何方和褚廣逸來探望甜兒，之後二人和梁驍一起出外散心。
幾人在瘦西湖邊溜達著，因甜兒病情好轉，他們心頭的濃重烏雲也漸漸散去。
“甜兒今日看著精神不錯啊！”何方感歎。
“是啊，過些天估計就能下地了。”褚廣逸很是欣喜。
“應該是吧。”梁驍無精打采地應和道。
“梁兄，你怎麽垂頭喪氣的？甜兒醒了難道你不高興？”何方疑惑不解。
“梁驍”，褚廣逸拍了梁驍肩膀一下，安慰他：“大夫不是說了麽，甜兒的腿能好的，你別太擔心了。”
“是啊，梁兄，到時候甜兒肯定和原來一樣活碰亂跳的，別無二樣。”何方高興地說著。誰料，梁驍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中的怨毒與仇恨，仿佛刹那間便可將人吞沒。何方驚駭得身子抖了一下，茫然無措地看著梁驍。
褚廣逸留意到了，很是詫異，扶著梁驍肩膀，笑著說：“怎麽了梁兄？是不是又和甜兒鬧別扭了？她剛好點，你凡事多讓著她，讓她快點恢複吧。”
梁驍“蹭”地掙脫他，躥到何方身前，揪住何方的衣領提起他，咬著牙問：“你和甜兒到底怎麽回事？”
何方和褚廣逸都被他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梁驍火氣太盛，褚廣逸過去勸梁驍放下何方。
何方不解地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梁驍陰冷著臉說，從懷裏掏出一隻纏絲金鐲，高聲問何方：“這是怎麽回事？”
何方一怔，心裏暗自驚奇，不知道這隻鐲子怎麽會落入梁驍之手，吱唔了半天。
褚廣逸急問道：“這不是甜兒的鐲子嗎？”
何方臉脹的通紅，沒好氣的回了句：“甜兒不是都告訴你了麽？”
“告訴我？”梁驍撲上去又揪住了何方衣領，“她說這是你們倆的秘密，你們倆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梁驍低吼著。
何方才明白剛才自己想錯了，甜兒並沒有告訴梁驍實情，而是一直遵守著承諾，心中感動，但不願說出真相，於是，不耐煩地說：“這不幹你的事。”
“怎麽不幹我的事？”梁驍怒吼著，把何方提起來，嚷道：“這是我送她的，她為什麽轉送了你？你又為什麽給當了？你說！你要這金鐲有什麽用？是不是想害死甜兒？”
“梁驍，你先放手，冷靜點。”褚廣逸極力分開他二人，然後看著粗穿著的梁驍，問：“怎麽就害死甜兒了？我怎麽聽不明白啊？”
梁驍定了定神，壓抑著怒火說道：“這鐲子在二太太陸氏那賤人手裏，就是文竹壽辰那天早上，陸氏拿這鐲子要挾甜兒，讓甜兒去她那，甜兒為了給你保密還不告訴我，之後才有了後麵的慘劇，你說是不是他要害死甜兒？”
褚廣逸聽了心中大驚，惶惑地看向何方。
何方完全呆了，他根本沒想到此事竟與自己有這麽大的牽連。
“陸氏誣陷甜兒和你串通勾結，說她偷銀樓的首飾，然後你去銷贓，甜兒定是為了維護你才主動踏入這個陷阱的，你還說這秘密與我無幹？她要穿什麽、戴什麽，我自然都會給她，她要錢做什麽？定是因為你！”梁驍怒不可遏，臉上青筋暴脹，原本俊逸的模樣變得猙獰。
何方神情恍惚，口中不停叨念著：“是我，是我害了甜兒，是我害了甜兒，是我害了甜兒……”
“為什麽？”褚廣逸撲住何方嘶吼道。
何方神情落寞地講述了甜兒贈他金鐲的經過。之後，三人沉默不語，隻有風吹過湖麵發出的微微聲響。
“麵子，哈哈哈……”梁驍失聲笑道，“何兄，從小到大，我可曾因你家境貧寒而瞧不起你？我當你是兄弟，你湊不夠束脩我幫你出，你吃的不好我讓你吃我的，何大娘病了我去看她、給她出診費藥錢，還有很多次你找我借錢，我哪一次不爽快？我可曾要你還過錢？我一直是真心幫你！我欽佩你的才學，欽佩你的孝順，欽佩你為人寬厚耿直……我向往鮑叔牙和管仲那樣的友情，可你居然，居然為了麵子……這是什麽兄弟？什麽朋友？”梁驍又哭又笑，何方的舉動，猶如在他心上插了一柄刀。
“何方，你有沒有把我和梁驍當兄弟？你怕丟麵子？找我們幫忙是丟麵子？你根本沒把我們當胖友！你就把所謂的‘麵子’看得那麽重？重得連兄弟都不要了？何方，你去找甜兒，甜兒她一個小丫頭有什麽錢？”褚廣逸頹然地倚住岸邊扶欄，悲愴地說著，被何方深深刺傷了心。
何方跪撲在地上，失聲痛哭，後悔自己辜負了兩位好友的情意，還連累了甜兒。
梁驍已經欲哭無淚了，悵然地靠住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