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舉返家；爭風吃醋

  鄉試發榜的日子到了，府裏人在門口翹首企盼，隻聽得遠處一陣鑼鼓響，幾匹快馬馳來，到梁府門口，報錄人翻身下馬，一人雙手奉上報帖，高聲道：“捷報貴府老爺梁諱驍高中鄉試舉人。”


  梁老爺高興得差點暈倒，小廝趕忙扶住了，另有小廝請報錄人進府喝茶打賞，老爺吩咐下人快把報帖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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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驍還沒有回來，他和褚廣逸、何方二人考完後，一路遊玩，耽誤了不少日子，報錄人來府報捷的次日，他才回來。


  府裏人笑迎他歸來，老爺滿麵春風，居然站在二門等他，父子一通寒暄。


  梁驍又挨個打賞下人，眾人裏唯獨不見甜兒，心裏很是掛念。


  梁老爺看他心神不寧，已經猜出他心事，借口少爺旅途疲憊，讓下人散去，送梁驍回自己院。


  梁驍匆匆回到自己院裏，卻發現空無一人，四下張望，一個人影都沒有，他大喊：“甜兒，繡雲，綰心！”都沒有人應和，不禁心中納罕，正琢磨著人都到哪裏去了，這時，一條絲帕蒙住了他的眼睛，絲帕上還有淡淡的玫瑰花香，梁驍知道是甜兒搞鬼，露出微笑，配合著等待下麵的行動。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絲帕被人摘下，梁驍睜開眼，看到院裏由錦緞隔出了一條曲折小徑，望不到盡頭，錦緞上綴著多多合歡花，在微風下，花朵頻頻舞動著纖柔的翅膀。


  梁驍驚喜甜兒的心思，順著小徑走進去，在盡頭，梁驍眼前一亮——甜兒穿了一身輕薄絲綢的衣衫，衣服從上至下漸漸從黃色、粉色過渡到紅色，正是合歡花的顏色，迎著和煦的微風，衣衫輕輕飄揚，就像合歡在風中翩翩起舞一般；陽光下，曼妙胴 體若隱若現，甜兒淡淡的笑著，明麗清新、嫵媚嬌柔，頭上簪著的一支明珠七彩寶石金釵閃出璀璨光華，幾縷發絲隨風柔柔地舞動著，宛若天人。


  梁驍看得入迷了，半晌沒有說出話，甜兒嬌俏地看著他，柔媚的叫了聲：“驍哥哥。”


  梁驍收回魂魄，憨憨笑著，說了句：“你真美！像仙女一樣。”


  甜兒跑到他身畔，輕捶著他，笑著說：“恭喜你高中，今後你就是舉人老爺了。”


  梁驍摟過她，托起她的下巴，柔聲而鄭重的說：“隻要我的甜兒妹妹在我身邊，我才不稀罕當什麽舉人老爺呢！”


  甜兒歡喜無限，眼中柔情似水，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容，梁驍一下子將她打橫抱起，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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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廣逸和何方也中舉，三人各自應酬完府縣官員和當地士紳，一起結伴出遊觀音山，還約上了甜兒、艾芩和文竹。


  天氣漸漸熱了，剛入五月，已是驕陽似火。


  梁驍、褚廣逸、何方三人搖著手中折扇，一路談笑風生。甜兒帶了把檀香木扇，艾芩用一柄團扇，文竹則由丫鬟嫵兒在一旁打扇，她嫌嫵兒不用力，喝罵了幾句。


  甜兒熱得臉上浸出汗珠，臉上泛起紅暈，梁驍看她小扇子扇得實在不過癮，便靠近她用自己的折扇為她扇涼。


  文竹看不得兩人卿卿我我的樣子，又不好直接說，心裏暗氣。她一把奪過嫵兒手中的團扇，朝嫵兒劈頭蓋臉地打過去，口裏罵著：“你這死丫頭，倒是會偷懶耍滑，我讓你打扇用力些，你就做個用力的花架子，你等著主子替你扇呢？怎麽，還說不得了？你倒哭上了。我打死你個懶丫頭！”


  說著，還在打嫵兒。嫵兒跪下不住認錯求饒。


  旁人都聽出文竹指桑罵槐，替甜兒不忿。


  褚廣逸心疼甜兒，奈何事因梁驍而起，自己又一向懶得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口角瑣事，不屑於與女子爭執，不願卷入她們的紛爭，因此向旁邊走了幾步，搖著折扇，遠遠觀望。


  何方想著文竹是因梁驍而生醋意，梁驍就在這，自己不便插手，於是遞眼色給梁驍，示意他上前勸阻。


  這時，艾芩依然上前，勸道：“文小姐，嫵兒已經知道錯了，你罵也罵過了，打也打過了，消消氣，不要再打罵了。這麽熱的天，也省省氣力吧。”


  文竹見是艾芩，聽她說話裏有責備自己的意思，便開口諷刺：“出來管閑事的了，我當是誰呢，你在我這一副賢良溫婉的樣子，背地裏倒會使出渾身解數，可惜啊，人家不領情！”


  艾芩聽她提的是自己心儀褚廣逸而褚廣逸不動心的事，心中羞惱，紅著臉站到一邊。


  甜兒聽著這話，憤然要開口，卻聽梁驍怒斥道：“夠了，文竹。你太過分了！”原來梁驍聽文竹先暗罵甜兒，後明著羞辱艾芩，不由得義憤填膺。他說完，便上前扶起嫵兒，安撫了幾句，又看看艾芩，示意她不要難過。


  文竹見梁驍一力袒護這三個女孩，連自己的丫鬟都護著，妒火盛燃，哭叫著：“你們都欺負我，嗚……梁驍，你就這麽對我，我回去對我爹說，有你好看！嗚嗚……”


  梁驍聽她威脅要去告訴文大人，心裏也是有些擔憂，要是因此影響了梁家的生意，自己罪過就大了，於是寬言安慰了幾句。文竹還是哭鬧，梁驍為難的看了甜兒一眼，甜兒已經猜到她心思，用目光示意他繼續安撫文竹，自己拉著艾芩，與褚廣逸和何方一起先往前走了。


  梁驍讓嫵兒也跟上他們，自己則撿起文竹摔在地上的團扇，替她扇著涼，一手替她擦眼淚，口中不停說著好話，哄了好久，文竹才破涕為笑。


  文竹挽著梁驍的手臂，微靠在他身上，撒嬌地讓他給自己扇扇子，講笑話，還故意大聲嬌笑，為的是讓甜兒聽見。


  甜兒聽見她的笑聲，扭回頭看了一眼，文竹見狀，佯裝絆跤，摔倒在梁驍懷裏，梁驍隻得扶好她，哄她，麵露難色。文竹沒有看到梁驍的表情，卻看到甜兒冷冷的表情，於是故意做出幸福姿態氣她。


  甜兒冷笑一聲，回轉頭繼續走，艾芩勸道：“別理她了。”甜兒與艾芩互挽著，小心邁開腳下的碎石，往山上走，眼中淚光瑩瑩。


  何方近前安慰：“文竹霸道驕橫，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他說的你們都別往心裏去。”


  甜兒沒有吱聲，褚廣逸在一旁朗聲吟道：“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唉，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啊。”口氣中帶著戲謔。


  何方連忙製止：“褚兄，你少說風涼話吧！”


  甜兒瞪了褚廣逸一眼，幽幽道：“看文竹那樣子，我想起你姐姐了。”一句話把褚廣逸噎在那裏，尷尬至極。


  何方拍拍褚廣逸肩膀，嘲弄的笑笑，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