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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互訴情長;授柄二娘

  梁驍坐在屋瓦上,甜兒挨著他坐下,頭枕在梁驍肩上,雙手互握。


  梁驍指著夜空中閃耀的明星,像小時候一樣,給甜兒講解,哪個是金星、哪個是火星,二十八星宿如何看……


  在銀河兩側,各有一顆明亮的星星,他們便是牛郎和織女,甜兒眼中情意纏綿,輕輕吟詠: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纖纖擢素手,劄劄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複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梁驍柔聲低問:“你說牛郎織女會不會羨慕我們?”甜兒嬌柔地凝視著他,等待他往下說。


  梁驍娓娓道來:“他們隔著浩瀚銀河,一年才得見一次麵,而我們卻可以日夜常相伴。”頓了頓又說:“我擁有如此的幸福,卻沒有珍惜……”


  甜兒目光正好與梁驍相對上,霎時嬌羞無限,梁驍心中則充滿寧謐歡喜。


  甜兒枕在梁驍腿上,仰望夜空,天淨雲空、月明如鏡。梁驍玉笛飛聲,悠揚曼妙,聲音清越,響入天際。


  甜兒的心緒伴著笛聲飛上星空,飄搖於浩渺星河,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梁驍才發現甜兒已經熟睡,脫下外衣替她蓋上,愛憐地撫摸著甜兒的鬢邊和臉龐,搖頭輕歎:“小丫頭,我吹的是搖籃曲嗎?”言畢,笑著抱起甜兒,飛身從屋頂躍下。


  梁驍把甜兒抱到自己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後合衣躺在旁邊,看甜兒睡得像孩童般香甜,心滿意足。
——

  天氣漸涼,甜兒讓丫頭去找唐管家領幾匹衣料,準備做些中衣。綰心領命,立刻去辦。


  綰心穿過花園時,看見二太太陸歌曼指揮著婆子、小廝、丫鬟在花園裏又砍樹又種樹,院子裏種了多年的玉蘭,被砍下大半,那些玉蘭都是太太最喜歡的,每年春天都會邀請賓朋前來賞花。


  綰心停下腳步,向旁邊的小丫鬟詢問,小丫鬟告訴她,二太太不喜歡這些玉蘭,說花開時一片白色不喜慶,讓栽上月季。


  綰心一向看不慣二太太的做派,想著:這會子大太太剛去了時日不多,她就開始砍樹,當家稱王的意圖也太明顯了,不過,自己隻不過是個小丫鬟,管不了主子的事,可以回去稟報給驍少爺。


  想到這,便邁開腳步,要接著走。


  隻見二太太身邊最得意的丫鬟紡春往自己這裏跑,路上還不時指揮著別人幹這幹那,綰心不願意招惹她,可路邊都開始砍樹刨坑,實在無路可避,隻好掏出手帕假意擦汗,擋住半邊臉,裝作看不見她。


  紡春跑近,嫌綰心礙事,正好又想起太太說,想要個如意頸口的花灑,待會親自澆花,便吩咐綰心去花房取。


  綰心聽著來氣,怎麽還指使起自己來了,於是沒好氣地說:“紡春姐姐,甜小姐吩咐我去取衣料,脫不開身啊!”


  “你快去快回,離得也不遠,耽擱不了多少時間。太太要重整園子,你快去取花灑來,別讓太太等著急了。”


  “甜小姐催著要呢,誤了事我可擔待不起。既然離不遠,又是二太太的要緊事,姐姐自己去一趟吧。”綰心聽著紡春一口一個“太太”,心下不忿,特別加重了“二太太”,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氣的紡春牙關緊咬。


  二太太聽了紡春說的,跳著腳罵:“她算哪門子的小姐?不過是個通房大丫頭!仗著少爺寵她,還跟我擺起小姐的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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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綰心向梁驍和甜兒敘述此事,梁驍大怒:“太太屍骨未寒,她就要把家霸起來……”甜兒趕緊勸住他:“此事想必老爺也知道,老爺不說什麽,你也不好跳出去和她明著鬧,免得老爺又請家法。咱們來日方長,更何況這次我定然是得罪了二太太,咱們還是先小心著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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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梁驍已經哈欠連天,便先躺下了。醒來一覺,看到甜兒還在等下忙著為自己做衣服,感動又心疼,爬起來蹲到甜兒腿邊,仰頭望著甜兒,關切地說 :“好妹妹,你都累了一天了,趕緊休息吧。這衣服我也不急著穿。”


  “還差一點了,給你再繡上幾朵花就好了。”甜兒繼續縫著,突然一不小心紮到了手指,血滴瞬時湧出,梁驍心疼地抓起甜兒的手,將刺破的手指放到口中吮著,眼裏滿是疼惜。


  梁驍不由分說,把甜兒手中的衣服放到桌上,抱起她放到床上,自己摟著她躺下。


  甜兒氣血虛,常手腳冰涼,天一冷更是厲害。


  躺在梁驍身畔,甜兒突然玩心大起,悄悄把腳伸進梁驍的被我,冰涼的腳一下踩在梁驍肚子上。


  梁驍沒有防備,被冰的打了個激靈。看甜兒正衝自己壞笑,梁驍小孩心性也上來了,抓住甜兒的腳,在腳心上一通狂撓,癢得甜兒一邊用力掙紮一邊笑,不多時,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住地求饒,各種甜言蜜語飛入梁驍耳朵。


  梁驍滿意的停止了進攻。


  經過這一通折騰,甜兒的小臉紅撲撲的,更生嫵媚。


  她嬌怯怯地望著梁驍,嬌嗔地瞟了梁驍一眼。梁驍湊到她臉前,挑釁的問:“怎麽?你還準備臥薪嚐膽?那我可先斬草除根了。”說完一通壞笑。


  甜兒生怕他再嗬自己的癢,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可憐兮兮的看著梁驍,蜷縮起來。梁驍看著她故作可憐而又嬌羞無限的俊俏模樣,心中波瀾起伏,伸手握住了甜兒冰涼的小腳,頓生愛憐,把甜兒的腳按在自己胸口上,替她暖著。


  甜兒感覺到梁驍對自己的關愛,心裏甜甜的,往梁驍身邊湊了湊。
——

  甜兒和梁驍這邊濃情蜜意,老爺和二太太那邊卻不平靜,二太太正在為自己哥哥當銀樓大掌櫃的事煩老爺。


  梁家新增了銀樓生意,二太太曾極力推薦自己的哥哥陸坤當大掌櫃,老爺磨不過她,便同意試試。可是一年多下來,生意並無多少進展,算上房租、工錢等,倒賠進去不少,私下裏還聽二掌櫃和夥計們抱怨大掌櫃處處掣肘,老爺便動了換大掌櫃的念頭。


  二太太為此事軟磨硬泡,老爺一時又想不出合適的人選,隻得暫時還讓陸坤掛著大掌櫃的名,但銀樓事務已經不讓他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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