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兒女情長
此後，甜兒與梁驍每日一同上學，課間與甜兒親密交談，散學一同回家。
回到家裏，兩人一同溫習功課，甜兒研磨、梁驍鋪紙，不時相視而笑。
梁驍之前雖不用功學習，但多少還是學了一些，比甜兒懂的多，而且字寫得不賴。他教甜兒識字、手把手地教甜兒寫字。
甜兒經常會提出一些疑問，為了給甜兒答疑解惑，不丟了顏麵，梁驍還真的在讀書上下了一番功夫，常找先生請教問題，水平提高很快，先生和梁老爺也頗感欣慰，對甜兒也讚許有加。
梁驍自幼學習吹笛，如今雖算不上出神入化，卻也是笛聲悠揚、技藝出眾，甜兒向梁驍學習吹笛，笛聲嗚嗚咽咽，梁驍悅耳的笛聲和甜兒斷續的音符盤旋在院子上空，不知不覺間，梁驍的笛聲中竟多了此前不曾有過的情意，技藝也攀上了新的高度。兩人互相吹奏著，眉眼間的暗暗傳情，梁驍的情緒飛揚、甜兒的謹慎試探，借笛聲慢慢相訴。
兩個孩子此時還年幼，尚不懂得男女之情，隻覺得世間有此親密夥伴，是自己平生幸事，有對方在身邊，心裏是那樣安寧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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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有時玩得高興，打打鬧鬧起來，梁驍從沒有擺過少爺脾氣，往往是甜兒一顯不悅之色，梁驍就立刻笑顏哄逗。
梁驍習武，想要拉上甜兒一起學，甜兒在練武上不大有天分，學了些日子也沒什麽長進，常借著太陽曬、要溫習功課、疲累等理由，偷懶不練。梁驍拿她沒有辦法，又加上心疼甜兒單薄的身體，也就由著她，自己則更加努力——將來要保護甜兒。
功課之餘，梁驍常給甜兒將自己從書館聽來的評述、故事，看著甜兒樂得前仰後合的樣子，梁驍也覺得很高興、很滿足，看甜兒專注的聽，眼裏流露出欽佩的神情，梁驍很有成就感。
晚上，兩個人經常同榻而眠。梁驍講故事，甜兒躺在梁驍身側，大眼睛看著梁驍，專注聽故事，有時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有時梁驍講著講著也會睡著。
梁驍喜歡有甜兒在身邊的感覺，睡覺都覺得比原來踏實和香甜，聽著甜兒均勻的呼吸聲，拉著甜兒的小手，梁驍進入了夢鄉。
閑暇時，梁驍會帶甜兒到外麵轉轉，有時是到街上逛逛，有時是到觀音山或瘦西湖遊玩，城裏的大明寺、天寧禪寺等地也留下他們的足跡。梁家宴請賓朋或帶著少爺梁驍去別人家拜訪時，梁驍都會帶上甜兒同往，甜兒逐漸見了世麵，眼界大開，加之甜兒本就機靈，為人處世越發得體、周全。
甜兒早熟，較同齡人很是通達人情世故，沒多久，織虹與甜兒也成了好姐妹。梁繪本就和甜兒關係不錯，之後更是要好。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挺喜歡甜兒，加上驍少爺的緣故，時間一長，府裏已經公開的管甜兒叫“甜小姐”了；老爺太太也默許了，而且還給甜兒配了個專門伺候她的小丫頭，叫綰心。
兩個孩子耳鬢廝磨，感情愈加深厚。
時光飛逝，白駒過隙，青梅竹馬的兩個小孩漸漸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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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五月的一日下午，梁驍在院子裏練武，他新學了長鞭，正練得起勁，長鞭上下翻舞，不時抽打在地上、柱上、樹上，發出“啪啪”的響聲。甜兒在屋裏看書，偶爾抬頭望向窗外，看梁驍練武的身影。
七年過去了，梁驍已經長成了十七歲的翩翩少年，身姿高大挺拔，肩膀寬闊，麵容俊美，笑容溫和醇厚、笑聲爽朗，峰眉英朗，眼中總透著情深意切，顧盼神飛、玉樹臨風。
天氣漸暖了，他沒有著上衣，上身袒露著，顯出骨骼和肌肉的線條，在陽光下，健康的膚色和身上的汗水，竟映得身上閃耀著迷人的光輝。甜兒靜靜看著，竟羞紅了臉，地下頭。
此時的甜兒已經是十三歲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身姿婀娜，肌膚白皙勝雪，一頭烏黑雲鬢，發上簪著珠花、釵環，點點光華閃爍，容顏秀美明麗，是公認的標致姑娘；朱唇微揚，笑意媚生；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含情脈脈，眼波流轉，令人心神顛倒，雙眸漆黑深邃，如無盡永夜，有高貴無暇之感，讓人不敢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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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兒正心神不定，忽然聽到院中長鞭抽打之聲戛然而止，於是抬頭觀瞧，卻不見了梁驍的身影。趕忙起身，憑窗相望尋望。
院子裏並無人影，隻有陽光透過樹葉灑在院裏，微風吹動葉片，葉舞婆娑。梁驍的長鞭扔在地上，石凳上還堆著他脫下的衣裳。
頃刻之間梁驍哪裏去了？甜兒心急地張望著，喚了幾聲也無人應答，正準備出門尋找，雙眼卻被人蒙上了。
甜兒心中先是一緊，隨即放鬆下來，這是熟悉的感受和熟悉的味道。甜兒決定和他逗一逗，問道：“你是誰呀？”
“你猜猜。”耳後響起了一個故意憋得沉悶粗啞的聲音。
“你是吃人的妖怪！”
“哈哈！對啦，我是吃人的妖怪，專愛吃漂亮又聰明的女娃娃。”說著，一陣怪笑。
甜兒也笑起來，輕輕掰開了蒙著自己眼睛的手，側臉看向身後。梁驍湊過臉來，臉上還帶著 計謀得逞的滿足感。
甜兒故作生氣的一板臉，嗔怒道：“你嚇著我了。”
梁驍從後麵用雙臂環住甜兒，緊抱甜兒，下巴抵住甜兒的肩膀，柔聲道：“是我不見了嚇到你了，還是蒙住你眼睛嚇到你了？”
“都有。”甜兒用胳膊肘輕輕頂了一下梁驍。
梁驍溫柔一笑，頭緊緊貼住甜兒的臉側，“你這麽惦記我啊？”
甜兒臉紅了，好在梁驍的位置看不到。甜兒微微扭動了一下，想要掙脫，梁驍手臂上又加了點力氣，把甜兒牢牢抱住。
“一會兒咱們去觀音禪寺玩玩吧？”梁驍提議。
“嗯。”甜兒輕聲回應。
梁驍沒有放手的意思，就在床邊這麽抱著甜兒，甜兒害羞：“別讓人看到了。”
“看去吧。”梁驍沒有動地方。
甜兒感受到梁驍身上的男子氣息，不由得心中一蕩，又感覺梁驍在自己耳邊呼吸，吹得耳朵癢癢的，心裏也騷動起來。她不再掙紮，放鬆了身體，軟軟地靠在梁驍懷裏。梁驍心裏顫了一下，甜意用上心頭，把甜兒摟得更緊了，臉頰貼在甜兒鬢邊，讓發絲摩挲過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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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人去了觀音山上的觀音禪寺，又在山上玩了一會兒。甜兒在草地上歡快的跑著，微風揚起她的裙擺和飄帶，衣袂翩然；西斜的陽光照在甜兒身上，白皙的皮膚顯得透明。梁驍看呆了，癡癡的望著，停下了手中正在編的花環。甜兒喚了他幾聲，見他沒有反應，手裏拿著一朵剛采下來的蘭花跑過來，拍了梁驍一下，撅起小嘴道：
“驍哥哥，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麽也不理我？”
“噢”，梁驍回過神，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和我說什麽啦？”
“我問你，這朵花好看嗎？”甜兒揚起手中的蘭花愉悅的問。
“好看！”梁驍說著接過蘭花，替甜兒別在發上，然後欣賞了一番，不住地點頭，“這朵花真是太幸運了，能被這麽漂亮的姑娘選中戴在頭上。”
甜兒害羞地推了梁驍一下，甜蜜的笑著，指了指梁驍手中編了多一半的花環。梁驍趕緊繼續編，很快就編好了。他把花環輕輕戴在甜兒頭上，甜兒轉了兩圈，開心的問：“好不好看？”
“當然好看！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百花仙子！”梁驍神情又寵愛地看著甜兒讚美道。
甜兒臉上一熱，笑意盈盈地跑開了。梁驍追過去，兩人嬉戲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