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行和夢秋還沒到後廚,半道上見著衛雲,北館對於衛雲來說可沒有什麽舒服記憶,也沒有什麽事情值得故地重遊,人還是來了,不光來還向慕雪行走過來,衛雲在夢秋麵前恭恭敬敬施禮“見過使者”
不用說衛雲肯定是為慕雪行而來,慕雪行也不會看不出衛雲來意,慕雪行向夢秋道“沿著大路直走往右拐過個側院就是後廚,你先去我過會就到”
衛雲上前請安明擺著就是有事,夢秋不會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夢秋向慕雪行衛雲欠身這才離去。
夢秋遠去衛雲似笑非笑凝視慕雪行“我對使者心服口服”
一開口就誇讚慕雪行一句,從這點來看衛雲好像不是來惹事,衛雲是來惹事這點慕雪行十分肯定,衛雲是不是誇讚慕雪行一聽就明,衛雲不是誇人是來諷刺。
慕雪行直視對方眼眸深處眼勁有些讓衛雲難以捉摸,葛怡汐受傷完全是拜衛雲所賜,罪魁禍首就在眼前,慕雪行最正常反應應該是打掉衛雲兩顆門牙,慕雪行沒有動手就隻是在看人“你也會服人?”
衛雲勉強笑道“別人不會,對於使者肯定是要佩服”
慕雪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微笑接聲“哦?為什麽?”
“時候不早了”現下是晚膳時間當然不會太早,衛雲笑說過後,笑容中透著鄙薄寒氣“葛小姐一定流得不少血,算算時間血在多現在也該是流盡,使者一臉無事看是葛小姐現下無恙,很好奇,我讓人看住靖北所有藥堂,使者在無藥情況下是如何止血?”
慕雪行平平一笑,但那雙盯人的眼睛如同凝結冰霜“不妨猜猜”
衛雲盯著慕雪行眼睛微微收攏苦笑“猜不到,是以登門解惑”
慕雪行怎麽會把葛怡汐住處告訴衛雲,慕雪行依舊在笑,笑容顯得溫平怡靜“你來就是為這個?”
來前衛雲也知道慕雪行不會給他答案,這次來,倒也不是單為葛怡汐“也不是單為這個,這次來是想和使者道歉”
道歉二字,衛雲說得輕描淡寫,慕雪行看人的眼睛忽而沉冷“哦?為了何事與我道歉?”
衛雲淡淡一笑“使者何必明知故問,當然是為當時沒救下葛小姐和使者道歉”
慕雪行垂下眼簾冷意更深“衛兄當時是為了救人才傷人?”
衛雲麵色此刻顯得萬分歉疚“是呀,當時使者和葛小姐讓地痞找麻煩,也怪我學藝不精,原本是想攔地痞傷人沒想到誤傷葛小姐,真是過意不去”
慕雪行冷笑“原來是這樣,那麽事後衛兄為什麽要讓人看著藥堂?”
衛雲訝聲道“使者誤會我的意思,不是讓人看藥堂,是讓人候著想著幫使者打打下手”
慕雪行冷笑頓消忽而換上一副感激笑容“看來是我誤會衛兄”
衛雲也是笑道“使者的確是誤會我了,有些事說開就好,使者好像還有要事,那麽就不在打擾”
慕雪行施禮笑道“衛兄慢走”
衛雲展笑離去。
直至看不見衛雲慕雪行那張臉如同讓冰雪凍傷一片慘青,衛雲的來意思已經很明顯,他是在告訴慕雪行這翻舉動是誤傷不是有著什麽歹意,如果慕雪行想拿這事找麻煩,這就是衛雲應對說辭,這翻說辭一點問題也沒有,看來慕雪行也隻能把這暗虧硬吞。
公主要用膳這才是目前要緊事,慕雪行也不在原地耽擱多思量什麽,人往後廚去。
慕雪行去後廚,有人進南館,能進南館的人當然是北鈴騎的人,人是去見方墨,方墨臉色不是很好看,就好像被人撥得一盆洗腳水。
方墨很想將這人當成一塊肉幹丟出去,這個隻是想想當然不會這樣做,方墨語氣顯得凶悍狠厲“查不到?什麽叫查不到!一個班工匠那麽多人怎麽會查不到?那些人在靖北難道不吃不喝,去整修時不在街上走動?人是打地洞過去還是飛過去?既然做過整修肯定會有人見過”
前去打聽守衛顯得惶惶不安“自從帖得畫像,兄弟們沒有一日怠慢確實是找不到人,要不然城外也讓人找找?”
方墨眉頭沉得一沉在抬起深黑冰涼的眼眸道“找!這事由你負責,尋不著人軍法處置!”
“是!”守衛戰戰兢兢退下。
方墨長長吐得口氣。
“統領”衛雲這時入內。
方墨心煩道“何事?”
衛雲注視方墨將他找慕雪行麻煩事情說出來,方墨皺眉道“不是讓你小心應付使者為何如此莽撞?這麽做是不是有特別的理由?”
能問出這話說明方墨很了解衛雲,這話雖含一些責怪但更多的是想和衛雲討教,衛雲這麽做理由應該是很充分,衛雲的理由當然很充分。
“那葛姑娘和使者還是舊識,關係非淺”衛雲笑道“想著如能擒下那姑娘審問,應該是使者突破口”
聽衛雲這麽一說,方墨頗覺遺憾“如真是突破口沒抓到人的確可惜”方墨示意衛雲就坐。
兩人分主次坐下,方墨道“你還是急了一些,這姑娘如此重要為什麽不讓人跟著在找機會下手”
衛雲當然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衛雲有自己看法“的確是急一些,但害怕使者將人送出城,城外天地遼闊,如果出了城要想找到人就難了”
方墨思量片刻在問“那姑娘現下在何處?”
衛雲歎口氣“不知道,人跟丟了”
“丟了!”方墨顯得不可置信身子不禁抖一抖“就算跟丟人也可讓人看住藥堂,人受了傷總是需要用藥”
方墨能想到的衛雲怎麽會想不到,衛雲能想到的慕雪行又怎麽會想不到,衛雲苦笑道“藥堂早讓人看住,在這段時間裏沒人抓傷藥,使者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替那姑娘止血”
“止血了?”方墨道“你如何知道那姑娘止血了”
衛雲顯得無奈道“見過使者才過來的,使者滿目無事不像是裝的”
方墨奇道“靖北並非荒郊野外,怎麽能隨隨便便就能尋到藥草止血?”
衛雲自嘲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使者是如何做到,這使者當真是有過人之處”
方墨眉頭微微斜飛“就算止得血,也要找個靜處養傷,除北館外使者還能將人藏在何處?”
衛雲道“那姑娘不在北館,靖北客店正在派人找,隻是使者多半不會放人在客店”
方墨點頭“如果放人在客店,就等於等著讓人上門抓,這姑娘既然很重要,那麽你要想辦法務必將人找出來”
“是,我會盡力找人出來”這事就算不用方墨吩咐衛雲也會照做。
衛雲當然會照做,程若媛不會照做什麽,因為她在照顧人,人是葛怡汐,葛怡汐鼻子很挺,膚色也比程若媛白,睫毛也比程若媛長,不管別人是不是這麽認為,總之程若媛是這樣看。
葛怡汐躺在床上,這是程若媛的床,葛怡汐猶如反客為主而且睡得十分舒服,葛怡汐眼睛是閉著,程若媛眼睛是張著,閉著眼睛的人也不會一直閉著,張著眼睛的人也不會一直張著,葛怡汐輕輕悶哼一聲,如黛青色的眉微微一動,眉一動眼就開。
葛怡汐眼一開,程若媛眼也跟著微微一眨“醒了”
葛怡汐眼神閃動顯得微微驚訝“你是。。”
程若媛靜靜看著人“使者將你送來這裏,放心吧,這裏很安全”
“望。”葛怡汐連忙住口改口道“慕哥哥人呢?”
慕哥哥叫得好生親昵,這話一入程若媛的耳,這就比冬日寒風鑽入耳中,程若媛麵色一沉聲線沉得幾分“他走了,不過會找機會來看你”
葛怡汐緩緩挪動起身,程若媛也沒上去扶人,葛怡汐背靠床頭板掩唇輕咳幾聲,這一輕咳顯得讓人憂拎,程若媛不覺間關切輕問“沒事吧?”
人剛醒,麻散藥效已過,傷口火辣辣痛感傳來,葛怡汐輕咬朱唇忍得一會“沒。事。”
葛怡汐看向程若媛漾起梨渦似的一點笑意詢問“姐姐如何稱呼”
葛怡汐這一笑就如春暖花開,簡直讓程若媛氣都生不起來,程若媛唇角努了努才道“我姓程”
葛怡汐低眉淺笑“程姐姐”
葛怡汐受傷顯得弱不經風,更添幾分女兒嬌態,一口一個姐姐叫著,程若媛也不知道該拿她如何,唇角笑容微微一滯問“你。你和使者很要好嗎?”
葛怡汐感到有些冷將軟被拉緊一些,眼角微微一凝輕聲詢問“使者?程姐姐和慕哥哥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麽聽上去顯得很生分?”
“好朋友?”程若媛這三字說得無比感傷,話落人笑,笑容如畏寒夜風,淺笑,眼睛一抬看向葛怡汐“我和使者算是朋友吧”
俗話怎麽說來著,女人最容易看穿女人,如此感傷說出好朋友三字已讓葛怡汐察覺到什麽,楞得片刻心中苦楚道“是了,如是慕哥哥不是對她。。對她萬分信任,也不會把我送來這裏”
萬分信任當中含著什麽情意,葛怡汐不笨一想猜出七八分,知道也能裝作不知道,葛怡汐一雙剪水秋瞳盈盈漾著笑意“程姐姐,這是什麽地方?”
聽人問起住處,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程若媛楚楚應聲“這是司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