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林大夫的秘密
而且，說是轉換，也並不準確。
因為實際上兩種技能在施放過程中，並不互相幹擾。
就像現在，他運轉鐵頭功時，穿花摘葉身法也並不會因此中斷。
如果能靈活運用本體技能和銘符技能，淩征就可以變幻出更加多樣的戰鬥組合和招數變化。
這種操作唯一的缺陷，就是這種雙技能的開啟，對他的精神力的消耗很大。
而這種精神力的消耗，又會直接在本體能量值的快速消耗上體現出來。
“原來是這樣！”
“所以，歸根結底，仍然是如何更好地控製技能，減小消耗。”
淩征一邊與張大壯交手，一邊揣摩這其中的關竅。
幾個回合之後，張大壯已經在地上滾了好幾次，口中粗氣連連，滿頭都是大汗蒸騰。
淩征的眼睛卻是越打越亮。
二十四小時的生存時間還沒有到，其他的穿越者到現在還沒有摸到銘符的邊，相當於連起跑線都沒站上。
但淩征不僅贏在了起跑線，而且已經率先跑出去了一大截！
終於，張大壯氣哼哼地停了下來。
“不打了！”
淩征見對方終於消停，也收手不打了。
張大壯哼了幾聲，又反複看了淩征幾回，終於還是憋出一句話來。
“你確實還挺厲害的，我打不過你。”
見到張大壯如此說，淩征也拱拱手，拿話給對方台階下。
“剛才全靠兄台手下留情。”
“我這點微末本事，其實比起驍騎營的這些精銳將士，那是差遠了。”
聽到這個獄卒的話還算中聽，張大壯心裏的悶氣似乎又順了一些，把腰板挺了挺。
“也是，我要不是生了病，咱倆還能再過兩招。”
淩征笑笑沒有再說話。
林昭中瞧了他們一眼，什麽也沒說，蹲下身去收拾剛才被他們撞翻在地上的藥草。
淩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上前幫他一並收拾。
所幸剛才被張大壯甩出來的那些黃色液體沒有沾到藥草上，這些藥草都還能用。
林昭中看到淩征的額頭上裂開了一道挺大的血口子，想到這個獄卒剛才好意替自己拿藥箱，衝他擺擺手道：“算了，你還是旁邊呆著吧……”
“一會兒我替你把傷口處理一下。”
張大壯搓了搓一雙大手，也來幫忙。
正好原本那一群等著治病的士兵們都被剛才甩出來的那些黃湯臭水給嚇跑，收拾好藥草，林昭中抬起手背擦了一下臉頰，招手淩征過去坐下。
隔得近了，淩征這才多看了這位大夫幾眼。
這位大夫麵容偏瘦，蓄有胡須，從這方麵看，年齡上，至少應該有三十多歲了。
不過細看幾眼，淩征又覺得不太像。
這位大夫雖然蓄著胡須，皮膚也看著有些發黑暗沉，但細下之下，皮膚緊繃，彈性十足，跟他表現出來的年齡並不相符。
或許他本是學醫之人，比尋常人更懂得養生之術，這也說得通。
不過，很快淩征就注意到另外一個細節。
那就是眼睛。
林昭中經常把眼睛眯起，初時淩征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異樣，以為他隻是眼睛不太好。
但因為他要給淩征的額頭傷口進行處理，兩人的距離就非常近。
偶爾有那麽一瞬間，淩征注意到，林昭中的眼睛或許是眯得太久，放鬆了一下睜開眼來。
就這麽一下，淩征便發現他的眼睛不僅生得挺大，而且還給人一種水汪汪的感覺。
淩征心中頓時生出大大的疑問。
這種眼睛，怎麽可能出現在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臉上？
再一留心，淩征便發現林昭中眯眼的學問來。
眯起眼睛時，林昭中眼皮和眼角輕輕皺起，眼睛也小了很多，跟他的胡須一配，看起來便要顯得老一些。
而當他的眼睛睜開到正常狀態時，一雙水汪汪的眸子與那副帶著滄桑的扮相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個人無論裝扮得多麽細致，眼睛卻是永遠無法騙人的。
有了這些疑問，淩征更加留心觀察對方。
很快，他又察覺到林大夫身上其他的不同之處。
林昭中的手背比較黑，皮膚也很粗，但指尖觸及到他的額頭，卻是一種溫軟細膩之感。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差異，不應該出現在同一隻手上。
另外，林昭中頜下有長須，一般視角下，長須便正好遮住了他的脖子。
但在近距離的視角下，淩征還是看到，林昭中的喉部沒有突出的喉結。
再細看去，林昭中的衣服顯得比較寬大，若是不注意，可能隻會以為是他太瘦了的原因。
但在看到這麽多的異常之後，淩征已經得出結論，那件衣服，應該根本就不是林昭中本人的。
“這個大夫，也是假扮的？”
不僅是假扮的，應該還是一位年輕女子假扮的。
淩征記起，楊世勳說過，這位林大夫是從流民中招上來的，心中便有些恍然。
現在戰亂未休，民眾四處流離，尋求可能的安全之所。
但相較於男子，女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麵臨的危險會更多更大。
所以“林昭中”才女扮男裝，又刻意把自己扮得老一些，避免被人注意。
隻是無巧不巧，他們這一群人流落此地，卻被驍騎營的人抓來充當壯丁。
淩征來的時候已經看到，驍騎營為了防止這些壯丁逃散，剝掉了他們的衣衫，嚴加看管。
“林昭中”當然不能像那些男子一樣，脫光了衣服去勞役。
但如果被察覺她是女子身份，誰又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所幸軍營之中剛剛死掉了大夫，她又正好學過一些醫術，便毛遂自薦來到這裏，暫時安身下來。
對於這個女子來說，這一路的隱匿躲藏，想必也是心驚膽戰。
淩征也沒有點破對方的身份，隻隨意道：“剛才我看大夫拿藥，似乎對這些藥草不是那麽熟悉？”
林昭中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就語氣自然地回道：“這裏的有些藥草，我在家鄉見得比較少，所以確實不是很熟悉。”
淩征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你又是因為什麽來這裏呢？”林昭中向嗆問道。
對於一個縣衙的獄卒跑到軍營裏來治傷，他也感到很是奇怪。
畢竟縣城裏麵，也是有醫署和大夫的。
淩征想了一下，道：“關於叛黨的事情，袁都統要找我了解一下情況。”
林昭中哦了一聲，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很快，淩征額頭的傷口便處理完畢，淩征道了一聲謝謝，又找個角落坐下。
醫帳裏的打鬧平息，外麵的病號士兵們也陸陸續續鑽了進來。
經過這麽一鬧騰，誰都沒有心思再去找淩征的麻煩，都一臉訕訕地重新排隊等候看病。
一場風波，總算是風平浪靜，平安無事。
時間在淩征的等待中慢慢流逝，就快要到申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