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圍追堵截
楊世勳目光微微一凜。
身為驍騎營的一員,楊世勳太明白這些士兵的眼神意味著什麽了。
驍騎營的戰力不弱,連帶著軍營裏的士兵也擁有著比其他軍隊更高的氣勢。
這種氣勢,放在戰場上,就是藐視對手,勇猛爭勝。
放在戰場下,同樣見不得有別人在他們麵前得瑟。
就算是與兄弟友軍見麵,也要想辦法壓過別人一頭才行。
而作為領軍的將領,一般來說,都不會打壓這種情緒,反而還會刻意強化和維護。
畢竟一支有傲氣的軍隊,才能在戰鬥中爆出更加的士氣。
隻是驕傲和驕橫,往往隻有一線之隔。
雖說如此,這些士兵平常傲氣慣了,哪裏能看得下一個縣衙的獄卒在他們的地盤上耍威風?
離淩征最近的一個,是一個名叫張大壯的軍士,此人人如其名,身高八尺,體格健碩,勇武有力。
在看到淩征穿來穿去時,張大壯第一個看他不順眼。
瞅準機會,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一把將淩征的衣服抓住,臉上帶著慍怒之色喝罵道:“你這家夥,哪裏來的?”
淩征有些摸不著頭腦,下意識回了一句,“樂風縣大牢。”
張大壯啐了他一口,“一個小獄卒,會點功夫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是不是?”
“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淩征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遇上了。
隻是這幫家夥不是都病蔫蔫的麽?
怎麽突然就這麽精神了?
伸手擦去張大壯濺到他臉上的口水,淩征賠了一個笑臉,回道:“知道啊,這不是驍騎營麽。”
張大壯一看這家夥居然還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心頭更是來氣。
呼地將蒲扇般的巴掌向淩征扇過去。
“知道這是驍騎營,還敢跑到這裏來顯擺?”
旁邊的士兵也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齊聲聲吆喝起來。
“張大壯,揍他!”
“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把他打到爬回衙門去!”
小小獄卒也敢到驍騎營中軍大營裏得瑟,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叫鍋兒是鐵打的!
淩征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說動手就動手。
自己也就在這裏麵多走了兩步,又沒撞著誰,又沒打著誰,犯得著這麽大火氣?
眼見對方大掌呼來,淩征也不能站著挨打。
隻見他肩膀突地下沉,身體忽地一擰,像像遊魚一樣從張大壯的手中脫出。
緊接著腳下一錯,足尖輕點,身形似一片乘風而起的樹葉,不受力般飄然退後。
張大壯還沒有搞清楚這家夥是怎麽從自己的手掌心裏逃脫的,但看到淩征在往後退去,哪裏會讓這家夥就此逃脫?
“想跑?”
“沒有那麽容易!”
張大壯不由分說便追了上去。
淩征不欲與這個大頭兵動手,這個時間是他穿越來後難得的清靜時間,他隻想在這裏平安無事等到係統激活。
醫帳之中到處都站滿了人,淩征隻退得兩步,後麵就被阻住。
更讓他鬱悶的是,他後麵的那些士兵,不僅沒有讓開,反而一臉若無其事地齊齊往前麵擠,擺明是想要把他的路線全部封住。
淩征眉頭一皺。
這些家夥雖然都是些病號,但畢竟全都是驍騎營的人。
這種情況下,淩征的局勢就很是不利了。
張大壯見自己的袍澤堵住了淩征的退路,不由哈哈大笑一聲,提氣前衝,一隻沙包大的拳頭照著淩征的腦袋就砸了過來。
前有追兵,後有堵截,淩征眼角的餘光左右一掃,驀地以腳跟為軸,身形似陀螺般一轉,無巧不巧地從右側一個堪堪可容一人通過的空隙穿了過去。
張大壯萬萬沒有想到,淩征還能以這種方式從包圍之中脫逃。
但是他前衝的勢頭已經刹不住,揮出的拳頭也沒有辦法收得回來。
“嗵!”
一名士兵當場就被砸翻在地,腦袋上起了一個大包,躺在地上哼哼出聲,半天爬不起來。
旁邊的人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MD張大壯,你長眼睛了嗎?”
“拳頭往哪裏招呼呢?”
“還打自己人?”
“你個大傻子!”
張大壯失手打倒了自己的袍澤,又是羞愧又是惱怒,兩手用力推開身邊阻礙的人,又向淩征追過去。
“小子,有種別跑!”
淩征才不管他,腳踩穿花拂風步,連續在人群中穿行,回頭道:“有種你別追!”
張大壯氣得哇哇大叫,心浮氣躁之下,又撞倒了好幾個。
這裏的人都是些病號,身體自然不比平時,張大壯體格又太壯實,衝撞之下頓時一陣七葷八素。
其他的士兵也看出來了,不是張大壯太蠢,而是那個獄卒小子太滑!
那小子簡直就跟一條泥鰍一樣在醫帳裏滑來滑去,張大壯那種莽夫根本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枉自撞倒了許多自家人。
“中軍大營裏,豈能讓這種家夥猖狂?”
一時間,除了那些實在是不怎麽動得了的,醫帳裏但凡還有點行動力的士兵,一個個挽起袖子,開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圍追行動。
一眾本來病怏怏的士兵,一下子頭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跑路也有勁了。
他們用自己活生生的例子,證明了什麽叫精神的力量可以治愈一切,療效超過名藥良方。
淩征沒想到自己越是跑得快,惹的麻煩就越大,一時之間也有些頭痛。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技能不斷施放,銘符上的能量值也在不斷下滑。
90%……
89%……
88%……
87%……
淩征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跑下去。
能量值總歸是有用完的時候。
“喂,差不多得了啊!”
“再追下去,我可真要動手了啊!”
淩征忍不住出聲警告。
其實他不想跟這幾個病號動手。
這幫士兵雖然氣勢洶洶,其實一個比一個虛弱,身上不是帶著病的就是帶著傷。
包括那個張大壯,雖然看上去比別人都凶,但腳步虛浮,沒跑幾下頭上就冒汗了。
打倒這些家夥,也沒有啥意思。
而且這裏畢竟是中軍大營,要是事情越鬧越大,外麵的士兵源源不斷湧進來,他那點能量值又能放倒多少?
偏偏這幫家夥一聽這獄卒居然還口出狂言,一下子更來勁了。
“嘿!這死崽子還敢跟我們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