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醫術有限的大夫
出了城門，隊伍行進的速度便開始加快。
又走了一陣，終於看到了驍騎營中軍大營的駐紮營區。
隔著老遠，淩征就看到一群人正在營區外幹活，看樣子似乎是在修築工事之類。
那些人老少不一，但俱都是男性，麵容愁苦，不少人更是骨瘦如柴。
而這些人都沒有穿上衣，隻有穿著一條單薄的褲子。
旁邊則站著不少神情嚴厲的士兵，手持皮鞭，看到誰幹活不力，就一鞭子抽過去。
有“淩小魚”的記憶，淩征一下子就看明白，這些都是被抓來的壯丁。
大多數，都是因戰亂流落到這裏的流民。
他們在此地無根無基，又沒有去處，便被軍隊抓來勞役。
工錢是不可能有的，每天管一頓飯，保證他們死不了就行。
之所以脫掉他們的上衣，主要是防止這些人逃跑。
看到這些人，淩征心裏湧起複雜的滋味。
他在這個世界拚命求生，其實這個世界的這些人，何嚐不是一樣？
隻是淩征尚且還有改變命運的途徑，這些人，或許終將勞死在這裏。
進到營區裏麵，大門的旁邊是個校場，校場的邊上立著一根木樁，一根粗粗的繩索係在上麵，繩索上還吊著一個士兵。
那名士兵年紀二十餘歲，上衣被扒掉，露出有些單薄的身體，上麵滿是被抽打留下的傷痕。
看起來，這個士兵應該被吊了不短的時間了，奄奄的耷拉著腦袋，沒有一點精神。
又因為接近午時，太陽很是毒辣，那名士兵被曬得有些脫水，眼窩陷落，嘴唇幹裂，似乎連眼睛都不太睜得開了。
這還不是全部，就在淩征他們剛剛經過那裏，旁邊一名軍士已經提著鞭子走過去，啪啪啪啪就是一通亂抽。
那名士兵被抽得吱哇亂叫，卻是連叫的聲音也虛弱得很。
淩征看得搖搖頭。
人類總能想出層出不窮的辦法來對付同類。
楊世勳看著淩征臉上的血跡，道：“都統說了，要給你治傷。”
“趁現在都統還沒有傳你過去，你先去醫帳治一下。”
除了淩征，還有那個被他撞傷膝蓋的護衛也需要救治。
淩征摸了摸自己臉上殘留的血跡，笑了笑。
“好！”
淩征等人走遠之後，校場地那名被吊著的士兵緩緩睜開眼，有氣無力地啐了一口。
“也不知道我現在這個狀態，還能不能挺到任務激活的時候。”
“MD，還能有其他穿越者能比我更慘嗎？”
楊世勳把淩征帶到了營中醫帳。
讓淩征有些意外的是，裏麵的人，居然還挺多。
一大群士兵皺著眉頭哼哼唧唧捂著肚子皺著眉頭，竟是把這個醫帳圍了個滿滿當當。
帳營中擺放著藥箱、草藥，各種瓶瓶罐罐，還有撕成長條的許多布條，看樣子是作為繃帶準備的。
一位大夫正在一堆草藥裏翻翻找找。
那名大夫體型略顯瘦削，麵色微黑，嘴唇和下頜都蓄著胡須，看模樣三十來歲。
“這位就是驍騎營的醫帳大夫，林昭中。”
楊世勳向淩征介紹道。
不過，這位叫林昭中的大夫顯然並沒有什麽空閑來招呼他們，光是應付這許多病號就已經讓他應接不暇了。
看著這一營帳的士兵，淩征也不由得驚訝道：“你們的軍營裏，居然有這麽多病號？”
在醫帳裏看了一圈，楊世勳也很奇怪。
“今天的人，似乎比往天要多很多啊。”
“這幾天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任務啊。”
“難道是火頭軍整治得不幹淨，全都吃壞了肚子？”
看病的人太多，但大夫卻隻有一位，所以淩征也隻有等著。
由於那名護衛的腿傷要嚴重些，所以楊世勳讓他插了個隊。
但淩征卻婉拒了楊世勳讓他提前治傷的好意。
“既然還有這麽多人等著，那我也再等一會兒好了。”
反正現在袁成還沒有傳他過去，正好借著這個理由，多在這裏耗點時間。
不過淩征還是找了點水把臉上的血跡清理了一下，那些血跡糊在臉上，早就不舒服了。
之前他是想要用血來掩蓋一下麵容，避免穿幫，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了。
洗了把臉，淩征頓時感覺清爽多了。
反正等候的時間也還長，淩征便在這醫帳裏探著腦袋左看右看。
很快，淩征就注意到，這裏之所以逗留了這麽多人，其實是因為這位叫林昭中的大夫看病的速度並不快。
其實在問診環節，林昭中還還比較利索，基本上能比較快速準確地對士兵們的病症作出診斷。
但在抓藥配藥的環節上，林昭中就比較慢了。
有時在藥草堆裏翻來撿去，思考好一陣，那些士兵都等急了，藥還沒有配好。
淩征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向楊世勳問了一句，“這位大夫，看上去對藥不是很熟悉的樣子呢？”
楊世勳回道：“這裏原來的醫官前幾天突然得急症死掉了，上麵調配的醫官，還要過幾天才能到。
“所以才從流民中臨時招了這這位大夫上來。”
“昨天才剛來，可能還沒有上手。”
淩征又問了一句：“這麽大一個軍營，隻有這一個大夫在忙活，抓藥看病都是他一個人，沒有說給他配個助手什麽的？”
楊世勳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種事，一般都是醫官的徒弟來做，其他人哪裏做得來？”
這時，旁邊一位年紀有些偏大、同樣等著看病的軍士聽到他兩人的對話，轉頭過來，一臉悻悻然，道：
“這個大夫醫術有限，我看像是個赤腳醫生。”
“應該是怕被抓去勞役，所以才毛遂自薦來的。”
“唉……反正咱們的命賤，隨便折騰吧。”
“什麽時候折騰死了，什麽時候就算解脫了。”
淩征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
就算是赤腳醫生，那也是醫生不是？
不過，隨著來看病人數的增多，那位大夫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麻利起來。
相同病症的士兵，他很快就能把藥配好。
看起來，似乎開始有些得心應手了。
淩征沒再在意這些，尋了一個地方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鬼符2個小時的冷卻時間便已經結束。
灰白的銘符再度亮起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