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巧合
田文樂根本不會讓對方抓住把柄,反擊道:“田某人沒有做過的事情,有什麽可否認的?”
袁成現在手裏也沒有對方的實質證據,也沒有辦法坐實對方的罪名,隻得道:“田大人,你現在盡管嘴硬。”
“我已下令,左帳先鋒營即刻進城,封鎖全城搜捕要犯。”
“待我找到要犯,田大人就好生在縣衙裏等著上峰降罪吧!”
田文樂也知道,大牢也好,那些普通囚犯也好,都不及歐陽澤重要。
但麵對袁成的指責,他卻不會輕易服軟。
自己把可疑人等抓了一群關在牢裏,也沒有找出誰是歐陽澤。
袁成哪裏有那麽容易就能把他找出來?
除非……袁成掌握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信息。
想到這裏,田文樂忽然覺得自己的把握沒有那麽大了。
如果真的被袁成搶先找到人,那自己逾令行事,又讓要犯逃脫的罪責可就真的坐實了。
那個時候,恐怕上麵的人也不會再保他。
田文樂覺得一陣心煩意亂,抬眼剛好看到穿著獄卒服飾的淩征,頓時一時火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就是一腳。
“你們這群廢物!”
“幾個垃圾雜碎都看不住?”
“要你們有個屁用!”
一幫衙門小吏本來圍在淩征旁邊,看到縣太爺發怒,立即像驚弓之鳥,嘩啦一下散了開去。
隻是田文樂那瘦弱的身板,如何能踢到淩征?
淩征錯步側身,輕輕一下就避開了。
反倒是田文樂一腳踢空,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栽去,卻又被什麽絆住腳下,撲地一下滾倒在地。
淩征淡淡道:“田大人,小心”
淩征對這個田文樂一點好感都沒有。
此人奸滑狠毒,在大牢中肆意殘殺無辜之人,不是良輩。
這種人,殺之無損,反增其益。
可門口那幫小吏們卻不一樣,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這衙門裏麵,縣太爺就是天,他要打罵誰,有誰還敢躲開的?
更不要說讓縣太爺栽跟鬥了。
劉哥……你也太硬氣了吧?
連縣太爺都敢得罪?
一時之間,眾人麵麵相覷,啥話也說不出來。
那田文樂在地上一滾,才發現絆倒自己的竟然是躺在地上的人。
田文樂第一反應是死人,登時驚了一跳。
一骨碌翻身爬將起來,才注意到這些人穿著驍騎營的軍服,神色驚疑不定。
“這幫亂黨,難道連驍騎營的人也殺了?”
袁成看到田文樂出了洋相滾倒在地上,正想取笑一番。
但笑聲才起,便突然頓住!
他分明看到,地上躺著的,竟然是自己的幾個隨行護衛。
還有一個抱著腿在滾倒在地上,滿臉都是冷汗。
袁成心裏的驚怒更甚田文樂十倍。
“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小吏小跑幾步跟上去,扯扯田文樂的衣襟,低聲道:“大人,這是劉保山跟那幾個護衛起了衝突,把他們全給撂倒了。”
田文樂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你說誰?”
小吏指了指淩征,道:“劉保山……聽說是王世風前幾天新招進來的。”
“劉保山,王世風?”
田文樂回想了一下,似乎王世風是有跟他提過這個名字。
這類小事,他自然不會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看看地上的護衛,又看看淩征,他仍然不能相信。
他手底那幫獄卒衙役,也就能對付普通老百姓,哪個能有這般厲害?
那小吏連聲道:“真的,田大人,我們這群人都親眼所見。”
“劉保山這家夥,嘩,就這麽幾下,就把他們全放倒了,那幾個人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聽到這話,門口的其他小吏也是連連點頭,表示他們全都親眼看見。
袁成臉上卻變了色,一把將地上那個唯一清醒著的護衛揪起來,“真是如此?”
那護衛不敢隱瞞,隻得連連點頭,但卻把責任推到了淩征身上。
“我們兄弟幾個看他是大牢裏的獄卒,便向他詢問一下裏麵的情況。”
“哪知道這家夥極其惡劣,上來就直接動手。”
“兄弟們一時大意,便……”
衙門的小吏們一聽之下,立即又鼓噪起來。
“詢問?你們都自稱是‘爺’了,多大的派頭!”
“我剛聽到的時候,還以為是哪位大人在盤查,嘖嘖嘖!”
這幫護衛當時言辭無度,甚是囂張,讓小吏們也聽得極其不爽。
此時抓著機會,便是一通回懟。
“你們四個圍著人家一個,還好意思說一時大意?”
“就是,刀子都亮出來了,這也是‘一時大意’亮出來的?”
那護衛還想找回點臉麵,抗聲叫道:“確實大意了,要不是沒準備好……”
袁成臉色青黑,一巴掌給扇了過去。
“四個打一個,還被打得爬不起來,還有臉說個屁!”
一把將手裏的護衛丟開,袁成淩厲的目光看向淩征。
“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人也敢動!”
打他的護衛,就等於是打袁成的臉!
更何況,對方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獄卒!
淩征神色淡然道:“小的從大牢出來,已經受傷,急需救治。”
“但大人的護衛卻極力阻攔,不得已之下,我就跟他們過了兩招。”
袁成眼神漸漸陰沉起來。
罵歸罵,但這幾個所衛是什麽實力,袁成自然清楚。
這個小小獄卒,竟然能夠把四人全部放倒,實力可見一斑。
但這越發讓袁成生疑。
“以你的實力,進到軍中,至少也能謀個軍士長或是副尉之職。”
“若是再累積些軍功,當上校尉應該也不難。”
“卻如何甘願來這小小的縣衙,當一個不入流的獄卒?”
淩征平靜道:“因為我怕死。”
袁成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丟出這麽一句話。
目光一冷,袁成話語中鋒芒漸露。
“我剛才聽說,你是前兩天新近才進到衙門裏的?”
“是!”
“你是何方人氏?”
“通和縣人。”
“本地有何親屬?”
“沒有。”
袁成的嘴角現出一抹冷笑。
“一個外地人,一個習武的好手,在這邊沒有任何親屬,卻突然從通和縣來到樂風縣。”
“然後就這麽巧,在大牢出事前幾天,他就當上了縣衙大牢裏的獄卒。”
“然後又是這麽巧,大牢今天就出了事!”
“然後還是這麽巧,其他人都死了,唯獨隻有他一個人活著出來!”
“這許多的巧合,未免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