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中求活
瞬息之間,就又有數名獄卒送命,兩個手握半截斷刀的獄卒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要逃跑。
其中一個轉身稍慢,被淩征上前一步,一記撩陰腿正正踢在襠部。
“嗵!”
“啪!”
空氣中似乎響起什麽爆裂的悶響,那名獄卒後臀以一個非常詭異的姿勢向上抬起,然後撲地一下摔倒在地,眼神中的光澤瞬間渙散。
大牢中的囚犯看到淩征大發神威,連斃數人,感覺又是激動又是解氣。
但他們俱是男子,看到最後這一下,卻也不自覺地一下收緊了雙腿,夾緊了臀部。
這……光是想想都覺得好疼!
另一名跑得稍快,卻連頭也不敢回。
但他哪裏能跑得過現在的淩征?
淩征三步兩步追上去,一把揪住那獄卒後背的衣服,生生拖將過來,氣勁凝實的鐵頭像一記鐵錘,“砰”地一下就把那獄卒的腦袋給砸開了花。
此時,從外麵進來的守衛獄卒盡數斃命,隻有先前去查看王世風的那一個因為隔得較遠,才留得了性命。
眼看淩征凶悍如狼,那獄卒早就嚇得麵無人色,緊握手中的佩刀,一邊戒備,一邊往後退。
但淩征已經封住了出口的位置,除了這大牢之中,除了囚室,就隻有一條窄窄的通道,又能逃到哪裏去?
淩征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那名獄卒,一語不發。
這鐵頭功的威力確實不弱,就是總用腦袋去砸,砸得一臉都是血糊糊的,有些不爽利。
最後那名獄卒咬咬牙,似乎想要上前拚命,但看著滿地的屍體,根本提不起任何勇氣。
隻能一步一步往後退,一直退到退無可退,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靠在了一間囚室的牢門處。
淩征冷冷看著他,邁開步向他走去。
“你……你不要過來!”
那名獄卒接連後退幾乎快要哭出來,握著長刀的手不住顫抖。
一雙手從囚室柵門的縫隙中伸出去,一下子把獄卒牢牢拽住。
緊接著,第二雙手,第三雙手,第四雙手……
無數雙手從裏麵伸出來,拖衣,拽手,扯頭發,扳腳踝……
獄卒大駭之下,拚命想要掙紮,卻哪裏掙脫得了,整個人都被拖得緊緊貼在牢門上,連握著長刀的手都無法移動半分。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牢裏所有的囚犯驀地沸騰起來。
一名囚犯奮力拖下獄卒手中的長刀,轉手便又從牢門縫隙中刺了出去。
這一刀用力極狠,將那獄卒刺了個對穿,帶著鮮血的刀尖從胸前觸目驚心地露出一截。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其他囚室的囚犯雖然沒有辦法參與動作,卻都握緊拳頭拚命高喊。
仿佛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宣泄心頭積壓已久的憤怒。
“哧!”
“哧!”
“哧!”
長刀連續在獄卒的身體中穿進穿出,鮮血浸透了衣衫,那獄卒卻漸漸沒了聲息。
整座大牢裏,獄卒悉數被殺,隻剩下王世風還抱著斷腿躺在地上,整張臉慘白得沒有血色,大顆大顆的冷汗滾落。
雖然已經明知到了窮途末路,王世風仍然戾氣十足。
“小子,別以為你能逃得出去!”
“告訴你,外麵除了縣衙的官兵,還有駐防的驍騎營!”
“你隻要從這裏跑出去,立馬就會被抓回來!”
“到時候,你會比現在更慘百倍。”
淩征瞟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直接走到費六子的屍體旁邊。
先前他被放出來,就是費六子給開的牢門,現在大牢的鑰匙也正在他的身上。
淩征手腳上的鐐銬雖然給掙斷,但是隻掙斷了鐐銬中間的鎖鏈,手腕和腳踝上帶鎖的部分仍然套在上麵。
迅速搜出費六子身上的鑰匙,試了兩把,終於找到正確的鑰匙,徹底輕鬆自由了。
看到淩征解開了鐐銬,其他囚犯們也一下子湧到牢門邊,從縫隙中伸出手來,向著淩生不住叫道:“兄弟,少俠,救我們一救!”
“求求你,放我們出來吧!”
淩征沒有說話,抬手把那串鑰匙丟給了宋瞎子。
宋瞎子激動不已,趕緊打開手腳上的鐐銬,又把同囚室的朱胖子等人的鐐銬打開,這才打開牢門走出去,又把其他牢門上的鎖全部開掉。
一眾等死的囚犯突然獲得生機,頓時無比激動,紛紛解開鐐銬,齊齊往大牢大門湧去。
但還有一些囚犯跑得兩步,卻又停下來,眼巴巴地看著淩征。
他們這些人,全靠淩征的突然爆發打倒了這些獄卒,才有機會逃出生天。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看到淩征當時有多麽強悍。
憑借肉身之力掙斷鐐銬,幹淨利落地強勢解決掉十餘名持刀帶刃的獄卒,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如果要衝出去,淩征當然是他們中無可爭議的第一戰力。
每個人都在心裏生出同一個念頭。
跟著淩征,才有活路!
但在這些人的目光中,淩征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平靜道:
“田縣令說了,這次抓捕,他沒有通知驍騎營。”
“剛才我又殺死了外麵守衛的獄卒,所以眼下是你們逃命的最佳時機。”
“想活命的,就趁這個機會趕緊逃吧。”
有人還是不肯放棄,道:“那……小哥你呢?”
淩征冷然道:“我跟你們不同道,你們不用指望我。”
“再遲一些,隻怕其他的官兵就聞聲而來了!”
“到時候,你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這些囚犯一陣麵麵相覷。
淩征居然不跟他們一起?
但是逃出生天的大門已經打開,沒有人會不願意活下去。
是以經過短暫的遲疑後,一眾囚犯終於還是衝出了牢門。
逃出去之前,幾名心思活絡的囚犯甚至還撿起了獄卒的佩刀。
宋瞎子跑了兩步,回頭看看淩征,有些遲疑道:“小兄弟,我看你的麵相,初時有黑氣上升,是大凶之相,但現在卻紅光亮堂。”
“我覺得小兄弟的命相是死中求活,後麵一定否極泰來。”
淩征抹了抹臉上的血跡,不由得笑了笑。
這血流一臉,可不就是紅光亮堂麽?
宋瞎子似乎也有些尷尬,道:“其實我一向算命看相都不太準,不過這一回,我覺得我沒有看錯。”
向淩征拱一拱手,轉身跑出了牢房。
很快,偌大一間大牢,就剩下了淩征和斷了腿的王世風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