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許頌之殤
時間回到不久以前。
州城分部,星辰之河。
從早些時候開始,許頌就感覺到有某個像“門”一樣的東西,開啟了。
而在此之後,他甚至感覺到原本四周的異能量氣息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不斷在減少著,他的心裏頓時一沉,恐怕是“傳送”已經開始了!
琴後似乎也同樣感受到了此般變化,她展顏一笑,道:
“既是開始……許頌,接受命運吧。”
許頌突然在這個時候朝著琴後發動了偷襲,然而卻被後者一琴給擊退回來了。
“你還不明白嗎?”琴後抬眼俯視跌坐在地上的許頌,頗有種蔑視之感,“逞羅門一旦開啟,便是不可逆的,無論你此時如何做,都隻不過是徒勞罷了。”
許頌臥在地上半晌沒有起來,其實此時的他已然沒有掙紮的力氣了,隻是心中卻始終有一股執念,哪怕明知道自己不是琴後的對手,哪怕明知道就算自己在這裏幹掉了對方,也不一定能夠阻止傳送的繼續發生——他依然還是想要站起來,最後與對方來個了結。
琴後柳眉微蹙,說實話此時她的任務早已算是完成了,她甚至已經感覺到除了自己之外的武後、美後、獸王、靖王、禹王等人的氣息已經開始逐漸遠離——恐怕這時候依然留在州城分部中的除了一群負責善後的炮灰之外,就隻剩下自己了。
琴後想走,目前根本沒有人能夠攔住她,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琴後心裏依然還是有一股奇妙的預感,仿佛事情還遠沒有結束一般。
趁琴後愣神的時候,許頌再一次頑強地爬了起來,拚了命似的跑向了星辰之河,手裏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似乎是想要用這隻匕首將這星辰之河給破壞一般。
盡管知道對方這麽做無非是徒勞,但琴後依然還是輕掃豎琴,再一次將其擊退了回去。
“啊啊啊!”
琴聲命中了許頌,後者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牆上,一口精血就此噴出。
這一下連他的氣息都微弱到幾乎已經無法感知了,鼎鼎大名的許家宮主就落得一個如此落魄的下場。
琴後有些不甚理解,皺著柳眉問道:
“此意,究竟是為何?”
許頌吐出了一口血沫,換做是以往任何一個時候,他都不會做出如此“不禮”之事,隻是現在的他已經什麽也不在乎了。
看了一眼琴後,他忽然笑道:
“世界上總會有一些東西,比生死更為重要……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琴後心中忽然燃起了一道無名火,玉手再次撫琴,又是一道充滿強勁威力的聲波,結結實實地打在許頌身上,這一次他再也沒有能爬起來的力氣了。
“比生與死更重要的東西?無稽之談。”
琴後最後瞥了許頌一眼,是時候了結這一切了。
她本不想殺了許頌,因為沒有意義,但許頌此番三次激怒於己,琴後決定親手將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殺死。
然而,正當琴後準備動手時,星辰之河的運轉突然停止了!
“什麽?”
琴後表情微變,轉頭一看,星辰之河竟然真的終止了運轉狀態,狀態屏回歸了正常情況下的藍色,而非運轉時候的紅色。
不僅如此,就連四周圍氣息減少的速度也同時緩和了下來,這正代表著不再有人被傳送至逞羅門內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琴後的表情變得猙獰,這是她又一次失態了,隻是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還要來的嚴重。
“嗬……嗬嗬……哈哈哈哈!”
許頌在一旁放聲大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付出了這麽多,計劃了這麽多,終究不過隻是徒勞,琴後,你可知你自己有多悲哀!哈哈哈哈……”
琴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突然轉身彈出一道聲波,聲波化為了利刃,洞穿了許頌的心髒!
許頌的表情頓時凝固在了臉上,帶有著不甘與憤恨等複雜的情緒,整個人緩緩倒下,眼睛始終沒有閉上。
沒有留下任何一句交代的話,也沒有任何人見證他的死亡。
至此,許家宮主許頌,便是以這樣一個姿態,離開了這個世界。
悄無聲息。
殺死了許頌之後,琴後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也很快想清楚了星辰之河會停止運轉的原因。
既然這邊沒有出現問題,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逞羅門那邊,出事了!
隻是……這真的可能嗎?
從剛才的場麵來看,毫無疑問傳送已經開啟了,也就是說逞羅門也同樣已經開啟了。
沒有人知道逞羅門開啟後悔發生什麽,但無論是根據文獻記載還是合理猜測中來看,逞羅門開啟本便是一段不可逆的過程,既是一旦開啟,就再也無法關閉!
但事實便擺在了琴後的眼前,逞羅門開啟了是真的,但關閉也是真的!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隻可能是人為造成的這一切!
“以人為的方式去關閉已經開啟了的逞羅門……這,真的可能嗎?”
琴後的表情變得無比凝重,忽然臉色一變:“難不成,是影蛇?不,不可能,這個家夥已經失蹤已久……總之,唯有再次開啟一次……”
琴後試圖再度與“界石”構建聯係,以再次開啟星辰之河,然而卻在這個時候,琴後突然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正以一種幾塊的速度朝著自己迅速逼近!
是一枚子彈!!
琴後輕撫豎琴,身影悄然一升,避開了這發子彈。
子彈落空,卻停留在半空,化作了一個穿著黑袍、手裏拿著鐮刀的身影。
這個身影全身都被黑霧所環繞,幾乎根本無法看清楚他兜帽下的那張神秘的臉;手裏拿著的鐮刀似乎隱隱在散發著血腥味,每移動一分都發出了尖銳的金屬聲,是鎖鏈在碰撞而發出的聲音,聽上去竟是如此的滲人!
這模樣,竟是死神!
琴後表情微變:
“這是?”
轉眼看去,老白正撐著一把已經炸了膛的狙擊槍勉強站著,正狼狽地喘著粗氣。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了,而在兩人眼前的這個死神模樣的人,正是來自老白打出的那枚子彈——死神之吻!
與上一次在新生榜比賽中與蘇佑林一戰中使用的死神之吻有些不同,上一次的死神之吻是老白刻意壓製過威力的,而這一次使用的,是一發“完整版”的死神之吻!
這是老白隨身攜帶的最大殺器,原本老白隨身帶著是當個威懾的,因為“死神之吻”製作起來本就不易,目前加上他手裏的總共不過才三枚罷了,隻是他卻沒想到竟是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別的不說,就看眼前這個穿著黑袍拿著巨鐮的“死神”,塊頭都要比當時出現的那個死神大的多!
隻是,越是完整版的死神之吻,老白打出這一槍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多,這一發子彈非但直接將他的槍給直接炸成了廢品,連同老白自己都頓時七竅流血,身體內一陣氣血翻湧,更是差點一股鮮血噴出,就此昏迷過去。
好在老白強行撐住了,利用著身體的疼痛,他堅持著直至戰勝琴後之前,自己一定不能昏過去!
促成老白不顧一切打出這枚“死神之吻”的原因,正是他看到了許頌那具躺在自己麵前的屍體。
老白和許頌認識的時間不長,兩人更是今天才認識的,滿打滿算加起來認識還不超過一個小時,隻是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兩個在年齡和見識上都有著很大差別的兩個人都感覺到對方的熟悉感。
許頌覺得老白這個人雖然個性很奇怪,但想法都非常有趣,是個不錯的家夥。
而老白則覺得許頌這個人很有意思,雖然時代遇身份地位皆不同,但他想的事做的事都和自己非常相似,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與知己一般。
也許在老白的心裏,早就打定主意在事情完成之後,定要和許頌把酒言歡一番,哪怕是讓他出錢也認了。
隻是這樣的一個家夥,卻就這麽幹脆的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而殺死他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老白生氣了,這麽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生氣過。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掏出了藏在身上的那枚死神之吻,也不管手裏的槍能不能承受住這一發子彈的衝擊,也不管自己的身體現在是怎樣一個糟糕的狀態,將子彈上膛後,老白就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砰——”
“死神”揮舞著鐮刀,冷冷地盯著在自己麵前的幾個人。
一個頹然倒地,眼看著已經無力再掙紮了——這個人正是老白,是召喚出自己的人。
另一個正用警惕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樣子絕美——隻是死神並不在意美醜,在他眼中隻有生死。
看樣子,這個女子,便是自己此行要“收割”的目標了。
他抬起了手臂,那巨大到誇張的鐮刀也應聲而起,隨後便毫不猶豫地朝著琴後的方向揮砍而去!
琴後柳眉微蹙,琴曲一奏,身影在鐮刀的攻擊範圍外飄然而過。
看似這一擊被自己躲開了,然而卻在下一刻,琴後突然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