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最初的樣子
密林中,黑士和陳宇等人朝往著山上前行著。
黑士等棋團的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麵,黑卒則帶著楊小萌走在隊伍的中間,陳宇則扛著撕裂者走在隊伍的最後麵。
撕裂者雖然沒死,但是狀態有些古怪,一時半會應該是醒不過來的。
對此沒有人能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黑士卻有些猜測,因為雖然都是傀儡,但撕裂者這個傀儡卻並不像其他傀儡一樣連走個路都勉強,甚至還能發揮出他原本的大部分實力,這簡直就不像是個傀儡,反倒更像是一個克隆人。
而此時撕裂者本人會陷入這樣的狀態,會不會和這個有所關係呢?
猜測僅僅隻是猜測,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並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侍者那邊應該出了什麽事了,如不然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走著走著陳宇就發現前麵的人停了一下,他納悶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前麵。”黑士回答道,“有情況。”
陳宇順著方向一看,前方不遠處的山腰上不知為何爆發出了耀眼的白光。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現象,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隱隱間陳宇覺得這一定和侍者有所關係。
“走!過去看看!”
……
山洞內,白光繚繞。
侍者竭力讓自己在這白茫茫的一片中能看清楚周圍的一些情況,無奈視線已經被完全阻擋了,沒有辦法他隻能用最傳統的方法,那就是用手去摸索。
突然其中一隻手摸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但是軟乎乎的東西,還沒等他感受到什麽呢,迎麵而來的就是毫不客氣的一巴掌。
“啪!”
巴掌聲在這個環境下顯得格外突兀,也不知道連柔是怎麽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精準地找到侍者的臉的,難不成女人對打巴掌這樣的事有著天然的天賦不成?
侍者委屈地揉著自己的臉,等到連柔走進的時候他才看到連柔那張已經紅透了的臉,他終於明白剛才是怎麽回事了,隻是現在這種情況似乎說啥都不太對,沒辦法隻能假裝啥也沒發生,也不主動跟對方說話。
不一會白光消散了很多,也漸漸開始能看得清一些東西了。
首先看到的就是橫七豎八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一群人臉怪物,然而此時它們身上所有的麵具都已經被破壞了,它們凝實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相信再過不久之後這些“容器”便會因為失去拘禁靈魂的滋養而消失不見。
再找了一會,現場沒有發現傀儡村民的身影,不知道他們是被毀了,還是因為別的某種原因而消失了。
最後是那四個人,此時的他們很奇怪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侍者試探著上去將他們的身體轉過來,卻發現他們每個人都睜開了雙眼,眼神極為空洞,並不像是死亡,反而有點像是被抽離了靈魂似的。
隻是他們的靈魂到底去了哪裏,是自由的、還是被囚禁在某個地方不為人所知,除了造成這一切的小北之外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了。
連柔已經收拾好了心情,臉色也恢複了正常,此時走到了侍者旁邊對他說道:
“是‘他們’吧?”
侍者點了點頭。
這幾個人的特征很明顯,更重要的是侍者剛剛在翻動他們的身體時,都在他們的手腕上看到了熟悉且不可複製的一個紋身。
一個用特殊筆跡刻上的小小的“反”字,這是那個組織的死士最獨特的特征。
毫無疑問,這幾個人都是反軍的人。
也是他們當時將小北擄走,而後製造了這一切。如果說當時李衝當時對小北做的事是導火索,那麽反軍的利用和布局則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一股無名火從侍者的心裏熊熊燃起,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痛恨一個組織!
從來都沒有!
他這輩子從來不爭不搶,從不爭強好鬥,永遠站在絕對公正的角度上看待事情,為的就是讓自己和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過得好一點,過得平靜一點,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永遠都看不到自己或是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最終慘死在自己的手裏。
然而他是這麽想的,麻煩卻主動找上了他。
是反軍,害的小北麵成了這副模樣,是反軍,造成了這麽多無辜生靈的慘死!
是他們,讓這個世界永遠不得平靜!
如此一想,侍者便像是走入了一個死胡同裏,繞不出來了。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鑽進了侍者的懷中。
暴戾的思想頓時斷了,侍者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了自己懷中的那個人兒身上,一下子竟愣了神。
他想說些什麽。懷裏的人卻輕輕喊了一句:“別說話。”
侍者頓時就不說話了,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更重要的是,連柔的這個舉動將他從剛才的思想泥沼中拉了出來,如果任由他再像剛才那樣胡思亂想下去,自己會變成怎樣恐怕沒有人會知道。
反正會很可怕就是了。
不過……感受到現在懷裏的溫度,還有對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嗯……
這樣似乎也不錯!
突然腰上傳來了一陣痛感,侍者頓時被痛的口眼歪斜,連柔趁機鑽出了他的懷抱,瞪了他一眼道:“就這一次,你別多想。還有,出去之後你最好把這件事給忘了,如果你到處亂說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這句話的威脅意味非常濃厚了,侍者忙點頭答應,反正他自己也從來不是一個大嘴巴的人。
剛才一打岔差點忘了正事,侍者在視野依舊有些模糊的山洞裏繼續找尋著小北的身影。
最終他還是沒有找到小北的身影,不過侍者卻在剛才小北的位置附近找到了一些東西。
一張麵具。
就是曾經周文凱還是傀儡大師的時候臉上帶著的麵具,也是小北在發動最後那招“逆傀儡之術”之前手裏拿的那張麵具。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這張麵具的時候,侍者心裏對沒有找到小北在哪而感到的焦躁和不安的情緒一下子就平複了下來,就好像看到這張麵具就等於是看到小北那張稚嫩的臉一樣。
麵具和剛才看到的時候有些不太一樣,在四個角上分別多出了一些不太一樣的花紋出來。
剛好是四個,侍者一下就想到了那四個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反軍死士。
原來小北將他們的靈魂禁錮在了這張麵具裏麵,而這個術如此之強大,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一定相當昂貴。
為此,小北他可能已經……
想到了這,侍者並不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再知道這樣的消息之後會哭天喊地,相反,他此時的內心非常平靜,就像仿佛是一汪湖水一般。
看著他的樣子,連柔也似乎想到了什麽。她是大大咧咧不錯,但她也是女人,心思的細膩是有些人永遠都比不上的。
這個時候的她知道,無論對侍者說什麽話,都無法起到很好的作用,於是她便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地站在侍者旁邊,與他一起度過這段無聊又漫長的旅程。
……
不就過後,陳宇和棋團等人來到。
他們看到山洞裏這亂七八糟的造型嚇了一跳,看到連柔的時候還意外對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最後還是在連柔的示意之下,他們看到了侍者此時的模樣。
熟悉侍者的都知道,這是他遇上一些不太開心的事時會露出來的樣子。
在場的人中認識侍者的就有黑士、赤馬和陳宇,黑卒是在侍者離隊之後加入的,所以並沒有和他見過麵,也就不談熟悉了。
隻是他平常除了在聊自己的“作品”之外都不怎麽愛說話,此時也沒有主動開口大煞風景;最終還是楊小萌悄悄地在陳宇的耳邊問了一句:“他怎麽啦?”
陳宇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委婉地解釋一下。
他說道:“你最近一次哭是什麽時候?”
楊小萌嘟起了嘴巴,想了一下回答道:“應該是上個月吧,那時候晚上直播完吃宵夜,然後一個不小心把一顆最大的肉丸子掉在地上,當時我就委屈的哭了……”
陳宇笑了笑,這個家夥是不是和正常人有一點本質上的差別?
不過雞湯還是要灌的,陳宇看了侍者一眼,輕輕歎道:“那現在對他來說,也許就相當於他已經掉了一百顆肉丸子了……”
……
天色拂曉,山裏披上了厚厚的一層濃霧,就好像這座山給穿上了一層衣服似的。
村民們從自己的家裏睜開了眼睛,迷茫的雙眼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象,記憶中他們隻是和以往一樣簡單地睡了一覺,隻是他們的內心裏麵都不約而同地有著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好像他們已經做了很多很多的事一樣。
他們還見過幾個超人一樣的人類在他們麵前跟耍雜似的打架,那五顏六色的光到處亂飛的,炫酷極了。
隻是想了想他們又自嘲地一笑——這是自己又做了個什麽離譜的夢了吧?
晨起的丈夫出門耕地去了,婦女們開始了一天的家務活,孩子們還在溫暖的床上呼呼地賴著床不肯起來。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