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火車鬧劇
作為一年之中的最後一個月，十二月代表著很多。
它代表著一年的結束，也意味著新一年生活的即將到來。
人們也很喜歡給這個寒冷的月份賦予一些含義，例如說聖誕節。
十二月已經過去一半，距離那個從外國傳來的紀念日已經隻剩下十天左右了。
年輕人們早已經計劃好了那天要和朋友們如何慶祝，帶上紅彤彤的帽子，將禮物塞進襪子裏，或者期待著某個留著長長白色胡子的老混蛋從煙囪裏來到他們的家。
甚至有人已經計劃好了，等到那個老混蛋真的敢來的話，就馬上抓起來痛打一頓，然後果斷報警——以非法入室的罪名。
年紀稍大一些的人們，正忙著努力地工作，盡管是一年之中的最後一個月，他們也想著盡量多賺些錢，等到真正團圓的日子再與家人們好好聚一聚。
對於很多人來說，春節是他們一年之中唯一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
算上來，也許在人生中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們相聚的時間也隻能用天這個單位來計算了。
一輛火車，頭上冒出了白灰的怒氣，哢哧哢哧地踏上了由南至北的路程。
它孜孜不倦地橫跨著幾千公裏的旅程，為的不是回家。
它隻是在承載著一群回家的人罷了。
雖然距離新年還早，但總有人迫不及待地想念著家鄉的菜，他們提早請好了假，買好了票，坐上了火車，踏上了旅程。
乍一看，人數其實並不少。
窗外，夜幕已經降臨。
火車的車廂裏，熙熙攘攘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帶著孩子的中年婦女、有獨自坐在窗邊的白發老者、有戴著一本正經眼鏡的中年男子，手裏提著比他還要一本正經的公文包，人卻愣愣地看著窗外，似乎在那有著一名穿著暴露的美女正朝著他招手。
車廂裏有著形形色色的人，隻不過像那兩位擠在角落裏的年輕男子的人卻不多。
“如果我早知道火車上的情形居然是這樣的話，說什麽我都不會跟你上車的，真的是信了你的邪！”其中一名年輕男子說道。
“到了這個地步，你說什麽也沒用。”另外一名男子回答道，隻是他的表情也露出了一絲無奈，“那個地方遠在北湖省，現在那邊正在下雪，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航線全都已經停運了，我們能趕在上這班火車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雖然明知侍者說的沒錯，但陳宇還是不服氣地說道：“那也不至於買個站票，我們可是要在火車待上兩個晚上的，好歹買張臥票吧？就算是硬臥也好啊。”
侍者白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不想嗎？問題是想起來的時候臥票早就沒有了。
陳宇歎了一口氣，心裏麵不免感到一絲悲哀。
堂堂兩名A-級異能者，就算放眼全世界也都是鳳毛菱角的存在，這個實力放外麵哪裏不能討個位高權重的位置，如今卻居然為兩張臥票而發愁，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侍者麵無表情道：
“好了，有時間發牢騷的話，倒不如好好想一想該怎麽睡吧。”
陳宇聞言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兩人現在擠在了車廂的角落，四周都是人，別說是躺下了，就算是坐著腳都不能自由活動，稍微伸展一下都能碰到別的人。
就是這樣的情況，侍者居然還期待晚上能好好的睡一覺？
他那聰明的小腦袋到底是怎麽想的，難不成還能站著睡？
陳宇還盤算著呢，之間侍者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條白色長布，隨手將它的一端甩在火車上方的欄杆上打了個結，長布在重力的作用下形成了一個長長的橢圓形，而侍者則把自己的下巴撐在布條的下端，四肢放鬆，就這麽舒服地睡去了。
陳宇大吃一驚：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吊”式睡覺？
看著已經沉沉入睡的侍者，陳宇在驚駭這家夥居然能這麽快就進入睡眠的同時，心裏也在糾結。
誠然這個模樣非常不雅，甚至可以說非常難看，但在有限的空間中這樣反而是最好的解決睡眠的辦法。
雖然身為實力強大的異能者，對他們來說睡不睡覺其實影響不大，隻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不能睡覺還能幹嘛？
而且，如果就這樣一直保持著清醒直到目的地，且不說半路上會被無聊死，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敵人很可能就是已經消失已久、但最近卻又疑似複出的超強變態殺人狂“撕裂者”，到時候如果自己不能保持最好的狀態，對敵的時候就會顯得非常被動了。
所以，在此之前能夠好好睡一覺，是非常有必要的。
侍者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在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以這樣的方式睡起來。
陳宇在一邊猶豫了很久，不過最終還是沒能有辦法下定決心。
一股尿意湧現，陳宇打算先去上個廁所，回來再做決定。
去廁所的路上人很多，陳宇雖然沒把注意放在他們身上，但身為異能者的本能，陳宇還是看到了一些情況。
例如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臉上看去若無其事，手卻伸向了在她前麵的一位年輕女孩的包包裏，將裏麵一隻最新上市的昂貴手機不動聲色地抽了出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再例如一名戴著眼鏡的猥瑣胖子，正意有所圖地貼在一名半夢半醒中的年輕女孩身後，身下某個已經立起來的部位正享受著若有若無的摩擦，紅潤在胖子的臉頰中迅速升溫……
陳宇默默地看了一眼，心有所動不過最終卻沒有做些什麽。
老實說，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見義勇為的熱心少年，他隻是一名有著超人實力的普通人罷了，對於這樣的事情，除非是觸犯了自己的利益，或者危及到了別人的人身安全，否則他是不會出手的。
這一點，其實對大多數異能者來說，都是一樣的。
他們並非執法者。
這就像是異能者和人類之間達成的某種共識，或者說潛規則。
人類不插手異能者的行動，異能者也不影響人類世界的正常運營，井水不犯河水。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這樣的“準則”，其實到底是好是壞……
歎了一口氣，陳宇便不再看了，扭頭就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十分鍾後，陳宇從臭氣熏天的火車廁所裏出來。
他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廁所裏那味道讓他有些上頭。
他想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可是一想到那邊擠滿了人，自己回去又要經受一輪人與人之間最距離親密的摧殘，陳宇頓時不寒而栗，抗拒了這個想法。
偶然瞥見一邊，陳宇再次看到那一個熟悉的胖子，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完事了，正往旁邊的軟臥區裏走去。
他是賣了軟臥的乘客？
看著胖子離開的背影，陳宇捏著下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神裏突然流露出了興奮的精芒。
……
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透過窗戶忽閃忽閃的陽光正一下又一下地灑在胖子的臉上。
臉上有點癢，胖子撓了撓，並沒有醒來，打算繼續睡個回籠覺。
臉上又是一絲瘙癢，這一次和被太陽光照射的感覺不同，似乎是有像是頭發那樣的東西在自己的臉上折騰。
胖子閃過一絲不悅，他閉著眼睛奮力地想要將臉上的頭發撇開。
可是但當他的手抓住那幾根調皮的頭發時，瞬間一聲尖銳的叫聲從他的前麵炸了開來！
“非禮啊啊啊啊啊啊！！！！”
幾乎是聽到尖叫聲的同時，侍者從淺度睡眠之中醒來。
原本他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可是直覺告訴他似乎事情沒那麽簡單。
當他的人湊到傳來尖叫聲的地方時，他隻見到一個中年大媽正臉色悲憤地拿著她的包包，一下又一下奮力地砸向一個戴著眼鏡的猥瑣胖子上。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很快侍者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這個戴著眼鏡的胖色狼，半夜趁所有人睡覺的時候爬上了這位中年大媽的床，兩人擠在一張床上安穩又“甜蜜”地度過了一個晚上，結果早上他卻還依然意有所圖，想要對這位大媽動手。
幸虧大媽及時發現，於是就有了這樣的一幕。
“大大……大姐！饒命啊！這都是誤會！！”
“大你個頭姐！我很老嗎？證據確鑿了你還敢在這說誤會！看來你是嫌打的還不夠了對吧？！敢對老娘下手，不要命了！別跑！！”
“這真是誤會！我怎麽可能對你這種……”
“我這種什麽？！你有種再說一次！！”
兩人的對話異常精彩，圍觀的人們也看了個熱鬧，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這場鬧劇終於在下一站停車時結束，在乘務員的帶領下兩人下車同時前往了警察局，屆時那位胖子已經鼻青臉腫了，卻依然滿臉無辜。
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自己真的半夜夢遊，爬上了那老妖婆的床？
噫！
想想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