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荒的說明
“好玩的獵物?”
紮菲爾有些意外費薩爾會說出類似這樣的話來。
對於這個哥哥,沒有人比紮菲爾要更了解了。從他懂事以來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沒有任何一次令費薩爾比這次來的更加興奮。
費薩爾在紮菲爾的心裏一直都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形象,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事情足以讓他產生感情波動——哪怕是他親手捏碎他們兄弟倆那酗酒家暴的父親的時候,他那雙冰冷的眼神都沒有絲毫改變。
作為納霍姆幫的領袖,費薩爾和紮菲爾的童年並不比別的人要來的輕鬆,甚至可以說極為坎坷了。
母親是一位標誌性的拉巴特貧民區女性,他們的父親身份雖然高不到哪裏去,但在當時也算是有點小權勢。
他們本來是一個美好的家庭,但自從他們父親經營失敗、無奈破產之後,他們的父親就開始了整天酗酒、以及對倆兄弟可憐的母親家暴。
可悲的是,他們的母親由始至終都沒有萌生出帶著他們逃出這個可怕家庭的打算。
直到有一天,兄弟倆親眼看著這位可憐的拉巴特女性被醉酒的父親拿著煙灰缸砸到腦袋,倒在血泊中再也爬不起來的樣子。
就從那個時候,費薩爾的眼神就變了。
從此他的眼中不再有天真,不再有無助,也不再有希冀。
那時隻有到他們父親腰部身高的費薩爾,忽然在無助又恐懼的紮菲爾麵前站了起來。
做完了那件殘忍暴行的父親由於醉意倒在了地上,喉嚨卻忽然被一雙小手給抓住了。
他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不對,睜開眼發現掐住自己喉嚨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自己從前寵愛有加的大兒子費薩爾!
“費……費薩爾,你這……混蛋!你……想要……幹什麽!”
他掙紮著想要怒斥費薩爾,可是這個僅僅不到十歲的孩子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讓這個成年人一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他那隻掐住父親喉嚨的手,就如同鋼鐵一般紋絲不動。
任憑男人如何掙紮。
最終,父親的瞳孔逐漸在費薩爾的眼神中變得灰暗,他渾身也漸漸失去了力氣,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紮菲爾仍然記得這之後的場景。
費薩爾在結束了這一切之後沒有再理會一切,直接轉頭就打算走出這個家門。
“等一下!”陷入恐懼之中的紮菲爾最終還是鼓足勇氣朝著這個已經開始變得陌生的哥哥喊道,“我們……不應該把這裏處理一下嗎?”
費薩爾轉過頭來,臉上平靜的如一灘死水。
忽然,他露出了戲謔的笑意,道:
“處理?誰?你是說這個可悲的野獸、還是那個軟弱愚蠢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這張戲謔的笑容時,紮菲爾的心裏萌生出了極度的恐懼。
他被嚇的不敢說話了。
“哼!懦夫。”
“跟著我——如果不想就這麽呆在這,或者被當成殺害兩條人命的凶手被警察帶走的話。”
說完費薩爾便轉身走出了家門。
說實話,當時的紮菲爾的確有認真考慮過到底要不要跟費薩爾走。
但最終由於對未知生活的恐懼,以及費薩爾的那番話,紮菲爾還是跟了上去。
之後的故事就如許多電視劇的劇情類似,年幼的兄弟倆開始闖江湖,費薩爾利用他成熟的思考和狠辣的手段在拉巴特的黑色地帶不斷壯大自身,期間成立納霍姆幫。
直到現在,納霍姆成為了拉巴特人人聞風喪膽的名字。
紮菲爾很感謝費薩爾,因為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帶來的。
隻是有一點紮菲爾一直很在意,雖然他們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得多,他們的身份和地位都得到了顯著的提高,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再挑釁他們,敢得罪他們。
但是,費薩爾的笑容卻越來越少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自己的哥哥笑了。
剛才,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在費薩爾的臉上露出過笑容。
盡管那是一張見到獵物的殘忍笑臉。
紮菲爾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要有什麽樣的情緒,是要為費薩爾終於展露了笑顏而感到開心,還是為自己兄弟倆為了今日的一切而犧牲的人類情感而感到悲哀呢?
……
“宇哥,怎麽了?”
對於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劉馨晨自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
她才剛剛感悟異能量,成為真正的異能者,並沒有能像陳宇那般感應危險的能力;隻是她的心裏一直有一股淡淡的預感,恐怕此時在這座會所內,存在著讓他們不得不小心行事的角色。
“難道……是那個納霍姆幫的老大嗎?他竟然有這麽大的能耐,能讓宇哥這樣的異能者都為之動容嗎?”
劉馨晨心裏如是想著。
陳宇正猶豫要不要如實說,這次他們恐怕真的遇上了一個狠角色,忽然玻璃窗外的舞台忽然亮起了絢爛的光芒。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舞台上。
和守門的黑袍人一樣,他身上同樣穿著足以遮住全身的黑袍,臉上也同樣有著一團黑霧遮擋住他的容貌。
可以說他和守門的黑袍人一模一樣,隻是很快陳宇他們就從他的聲音認出來,二者並不是同一個人。
他手裏拿著一個話筒,湊在了嘴邊。
這時候包廂內響起了他的聲音。
“歡迎各位來到我們這一次的拍賣會,我是今天的拍賣官,你們可以叫我——‘荒’。”
這個聲音在每個包間裏麵同時響起,陳宇注意到了他們的包廂裏麵的天花板角落處有著一個不大顯眼的喇叭,聲音大概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吧。
至於聲音很正常,就是一個普通的男聲,並沒有像守門黑袍人一樣是毫無生氣的機械聲,所以這就是他們認為此人和守門黑袍人並不是同一個人的原因。
“"荒"?好奇怪的名字!“
薩利赫對這裏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鮮和好奇,同樣他也對剛才說話的聲音也非常感興趣,並開始調侃著這個並不常見的名字起來。
畢竟那個叫做“荒”的主持人說的話是用阿拉伯語的,在場的三人當中也就隻有薩利赫這個土生土長的摩洛哥人才能聽懂。
於是小男孩自然就成了他們幾個人的專屬翻譯了。
“我知道你們心裏著急,但在場的有些人是第一次來參與我們的拍賣會,所以還請你們仔細聽一下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荒的聲音繼續傳來,“我們這一場,和其他的拍賣會類似,我們會逐一上拍品,客人們競價,價高者得,三次敲桌沒有更高競價的話則成交。”
的確是和其他的拍賣會一樣,規則基本都是如此。
很快荒的聲音接著說道:
“不過,在拍價這方麵,我們是十分寬容的。
“考慮到在場一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客人,我們可以接受世界上任何一個地區的貨幣,當然最終還是以匯率來比較高低——另外則是,我們接受‘以物易物’,如果你們願意拿出一些有趣的玩意來交換拍品的話,我們也是非常樂意接受的。”
“以物易物?有點意思。”
陳宇感興趣地抬起了下巴,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在異能者屆並不少見。
就算是在“聯盟”裏,也偶爾會有拍賣會出現,而在這些拍賣會裏成交量最多的都是以物易物,而並非通用貨幣“異能點”。
因為對於異能者來說,好東西通常都是有價無市的。
而適合自己的裝備則更是少見了,所以在麵臨選擇同等價值的貨幣或者裝備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毫無意外地選擇裝備。
就譬如陳宇手中的冰魄麵具,那原本是隻屬於裁決團的東西,根本就不會在市麵上流通。
如果不是葉老接下了委托,陳宇就算再有錢也沒有辦法得到哪怕半張冰魄麵具。
舞台上的荒繼續說道:
“至於說最終決定是用貨幣還是物品成交,這就是拍品的主人——也就是這場拍賣會的主人來做最終定奪,也就是說,他才擁有最終的解釋權。這樣說明,你們懂了嗎?”
沒有人說話,因為他們都不知道怎麽出聲才能讓站在舞台上的荒聽到他們的聲音。
當然荒自己也沒有想要得到他們的回應,他的任務隻是將要說的說完罷了。
於是他繼續說道:
“接下來我要講的是競價方式……在你們的桌子上,有一顆紅色的按鈕。你們需要競價的時候,隻需要拍下它,同時出聲喊價,我這邊就會知道你們的具體競價了。”
有意思的方式。
不知道荒是如何通過這種方式得知遠在包廂裏麵的人說話的聲音,但這樣卻是方便省事了不少。
接下來荒同時又講了一些拍賣會的操作,以剪短又準確的語言將流程大概地過了一遍,而其實和一般的拍賣會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很快荒的說明就到達了尾聲。
“最後一點,我需要你們記住的是。”
荒的聲音忽然冷漠了下來,並且不帶有任何的感情。
“在會所內,禁止你們使用任何的異能力,也不允許客人之間的動手和衝突——若有範,初次警告;第二次,就麻煩你們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