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監視中的老白
劉友此刻的心情很複雜。
非常複雜。
作為南方部隊的總教官，他有無數次機會喊停這場比賽，卻始終沒有辦法下定決心，隻得眼睜睜地看著情況越來越被動。北方部隊的選手是如此詭異，就連周進這等高手也都重傷敗北，不敢想象接下來高傑會是怎麽樣一個慘狀。
他清楚，高傑進入部隊隻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雖然他憑借著出色的實力和表現屢建戰功，軍銜也到達了一個尋常軍人兩三年都未必能達到的高度，也成入選了這次大賽南方部隊的陣容。但如此決定僅僅隻是讓他汲取經驗，讓他更快地成長，盡管劉友自己是非常看好高傑的未來的，但現在的他，絕不可能是葉明清這頭笑麵虎的對手。
劉友看向了自己的左邊，坐著的分別是楊先生和萬進軍。兩人都期待著接下來的比賽。
看著自己這邊拿到賽點，萬進軍的表情輕鬆，神情也比一開始的嚴肅要放鬆太多了。而楊先生則還是那股淡然的模樣，別說是發現北方部隊的異狀了，他似乎對現場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
難道，他真的隻是一個徒有虛名的老頭子嗎？
劉友心裏這麽想，表麵上卻禮貌地出聲問著：“楊先生，我……”
楊先生沒有回過頭看，他擺了擺手打斷了劉友的說話。
“讓比賽繼續，老頭子我很久都沒有看到過這麽有意思的比賽了。”
劉友暗自咬牙，不過也沒有說什麽，重新將視線放回比賽場內了。
……
“陳宇，你說，咱們高教官有沒有可能獲勝啊？對方可是排行榜第三的高手啊。”
沈雲生的語氣有些遲疑，顯然他也是非常不看好高傑能夠獲勝。但內心的希冀還是希望高教官能夠給他們一個驚喜。
陳宇說道：“論實力的話，葉明清卻是要比高傑高上一籌，尋常情況之下高傑要戰勝葉明清的話，老實說很困難。”
聽到陳宇的話，沈雲生的臉色焉了下來。之前陳宇所有的看法都準確無比，分析也是極為準確，所以現在的沈雲生已經將陳宇視為一個絕對的權威了。
連陳宇都這麽說了，看來高教官這下子是真的沒什麽希望了啊！
“不過……”陳宇話題一轉，“說是很困難，但也並不是不可能。”
“嗯？什麽意思？”
沈雲生不解，為什麽實力懸殊，但輸贏卻並不確定呢？
陳宇一指場內，示意讓沈雲生細看。
擂台上，高傑和葉明清的比賽已然開打了。兩人都沒有選擇使用武器，純屬在利用自己的肉身和搏擊經驗在對抗。
而葉明清顯然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他的風格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輕盈淩厲，葉片不沾身，如清風般徐來，卻暗藏殺機。對上高傑他幾乎每一次進攻都奏效了，甚至一些攻擊則是在貼到了高對方的麵前才被高傑堪堪抵擋住。
而與其對比，高傑就顯得狼狽許多。
他大部分的時間內都處於在被動防守之下，麵對葉明清雨點般襲來的攻勢他顯得有些忙亂，在他人看來，他所有的心思都處在了如何抵擋上麵了，偶爾抽空反擊一兩下卻被葉明清輕描淡寫的抵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場上的形勢，真如所有人預料的一樣，呈現一麵倒的趨勢了。
沈雲生很努力地觀察著場上的兩人，想盡力看到陳宇口中的那一絲希望，但是很可惜，除了看到高傑在葉明清的攻勢下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實在是沒有看出什麽門道。
看著沈雲生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陳宇苦笑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家夥距離他哥還是有很大的一段差距啊，若是他哥在的話，早就應該能夠看出來這裏麵的蹊蹺了。
陳宇正準備向沈雲生解釋，一旁的“林卉”則率先出聲道：“你是笨蛋嗎？這麽明顯的事到現在你都沒看出來嗎？”
對陳宇的話沈雲生是服氣的，但是對林卉他可沒這麽客氣：“你說的那麽厲害，那你倒是說說你又能看出來什麽門道？”
林卉翻了個白眼：“說你傻你還真配合我……你再仔細看看，雖然局勢一麵倒，但現在高教官的狀態如何？“
狀態？
沈雲生一愣，他再度看向了擂台。場上，葉明清依舊處在絕對的上風，高傑也是不斷地招架著葉明清的攻勢，但是他的樣子卻從容不迫，動作條理非常清晰，就連呼吸的節奏都沒有被打亂。
就好像葉明清的所有攻勢都在他的可控範圍之內！
怎麽可能？
看著沈雲生有些驚訝的表情，陳宇解釋道：“看樣子葉明清的有效擊打很多，但很可惜這並不是摔跤賽，不是以點數決勝負的。事實上，雖然高傑挨了不少拳頭，但所有的這些進攻都是由他在有意挑選下放棄部分的防守，雖然比較多，但力道卻是在高傑能承受的範圍之內。而比較致命的攻擊高傑則全數抵擋掉，所以直到現在，高傑甚至都沒有承受過任何一次比較重的傷害。
“反觀葉明清，他的呼吸已經開始紊亂了。他應該也是注意到了高傑的動作，攻擊頻率越漸變快了起來。但是如此一來他反而是打亂了自己的節奏，讓高傑有機可乘。你現在再看看，沒有發現高傑成功反擊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嗎？”
沈雲生眯起眼睛仔細再看，果然就如陳宇說的那樣。
在驚訝於高傑如此高明的手段的同時，他也再一次對陳宇的精準分析產生了崇拜感。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到底有什麽事情瞞不過他的眼睛？他的實力又是如何？
種種疑問產生在沈雲生的內心中，他不由得再一次看向了這位長相清秀的少年。從外表上看，他隻不過是一名平平無奇的大學生，除了帥一點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是，能夠作出如此分析的家夥，怎麽可能會是一個平凡的學生？
沈雲生之前對陳宇的猜測不是信口胡來，他當下真的懷疑陳宇是和自己身旁的許思晴一樣，是某一個武道大家的天才弟子，下來白鹿大學體驗生活了。
被沈雲生這麽看著的陳宇並沒有過多的聯想，他全神貫注地看著擂台上激戰的兩人。
此時，擂台上的形勢又有了變化。
……
之前不斷處在進攻模式中的葉明清忽然在一次攻勢之後自己主動後撤，拉開一段距離之後便停下來了動作。而高傑則也是很配合地停下了動作，原地站著。
如果有有心人看著他的位置，他們一定會注意到，自始至終高傑站立的位置從來就沒有改變。在開始的時候他就站在這裏，直至第一波攻勢結束，他仍然還站在這裏。
巋然不動。
葉明清理了理自己稍顯紊亂的呼吸，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兩人就這麽站著，互相對視。畫麵似乎變得詭異起來。
忽然，葉明清笑了。他道：“出乎我的意料，你很厲害。”
高傑淡淡地道：“你也如此。”
“不不不，我這可不是奉承的話。”葉明清笑著搖了搖頭，“我是說，雖然你的硬實力並不如我和沈秋生，甚至比起烈家兄弟倆來也完全不夠看。但是，你的戰鬥經驗非常豐富，懂得利用敵人的想法和戰鬥方式製定戰略，從而抹除實力上的硬性差距。你的真正實力，恐怕還要在現在的周進之上吧！”
高傑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在剛才我倆的對攻之中雖然我占據了上風，但我始終無法給你帶來有效的威脅，反而是我先進入了疲憊期，說實話，我有一些小看你了……你能跟我說說，你從哪裏得到這麽多戰鬥經驗，你的功夫又是從何而來？”
高傑皺起了眉頭：“我似乎沒有回答你的必要吧？”
“看樣子你是不想說了。”
葉明清聳了聳肩，顯得很無奈：“但是，我突然對你這個人很感興趣，我非常想知道關於你的事情……怎麽辦呢？“
“那就隻有……打到你說出來為止了。”
說完，葉明清開始動了。
而這一次，他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動作都要快！
……
老白覺得自己真的是撈了一筆苦差事。
如果說讓他監視著的是一個女人，哪怕這個女人沒有那麽好看，他也是願意的啊！
但是偏偏陳宇要求他盯著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老頭子，雖然說這胖老頭腰纏萬貫，但是總不會因為自己看著就能夠把它們看到自己的口袋裏。
所以在大部分的時間內，老白都是在無聊中度過。偶爾加工廠有顧客上門，他就把電腦往旁邊一放，一邊趕工一邊盯著。
在電腦的顯示屏裏，劉富春剛剛結束了一個電話。他把管家萬程給叫了過來，在他旁邊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便出了別墅門，在一群身著黑衣的保鏢簇擁下離開了貝弗利別墅。
老白突然想了起來，劉富春昨天好像有決定今天晚上要舉辦一個舞會，地點是在他的另一處私有房產，一個叫“華城”的私人會所裏麵。
想到這，老白趕緊回到了電腦麵前，操作著無人機，緊緊跟在了劉富春出行的車輛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