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胃息肉或腫瘤
柯偉延眸子裏溢出令人心碎的苦痛，他的心肺在無聲的碎裂，他牙齒咬得。“格格”響。
舒婉婷開車走到一個街邊廣場，她停下車，向廣場看了一眼，那裏有些老人坐在長椅上休息。她想，柯母鬱悶，也許會來這裏散心。下了車，她向廣場走去。
坐在廣場的長椅上，看看街景，享受清涼晚風的吹拂，是老人們的一大樂趣兒。舒婉婷走到長椅前，仔細端詳每一個老人，走到第三個長椅的時候，她驀感覺坐在長椅上，眼窩深陷，閉著眼睛的老人像是柯母，她雖然看過照片，也是柯母得病後拍的，但照片上的柯母沒有眼前這個老人這麽憔悴，這麽蒼老。人無論怎樣變化，臉的輪廓不是變化太大。她輕輕推了下老人：“伯母，你醒醒。”
老人睜開眼睛，黯淡渾濁的眸子打量著舒婉婷。
“你是柯伯母吧？”舒婉婷問道。隻幾年前和柯母見過一麵，現在，病魔把老人改變了很多，她需要確定一下。
“姑娘，你怎麽知道我?“
”伯母，我叫舒婉婷，以前咱倆見過麵。“
老人認出了舒婉婷，渾濁黯然的眸子有了些許光亮：”你看看，我老眼昏花了，一時沒認出你來。婷婷姑娘，你怎麽在這裏?“
”伯母，我是來接你回醫院的，我們走吧。“
老人的眼睛突然黯淡下去，良久，她說：”我不回去了，我想好了，我是時候去我該去的地方了。“
舒婉婷的身體一顫，一下子坐在長椅上，抓著老人的手說：”伯母，你可不能胡思亂想！你這樣，你是在割你兒子的肉，剜你兒子的心呢！“
老人的眼淚奔湧而出，她感覺愧對兒子，她決定不再拖累兒子了。
”伯母，你隻有好好配合醫生治療，你兒子才能安心生活。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會好的。“
老人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似乎已經鐵了心不再去醫院。
舒婉婷打電通知了葉飛燕。
葉飛燕立刻打電話給柯偉延，告訴他柯母找到了，讓他放心。之後，她打電話通知了嶽淩峰，並讓嶽淩峰通知吳強。
葉飛燕開車趕到廣場。
無論舒婉婷和葉飛燕怎麽勸，老人閉著眼睛，充耳不聞。
無奈，葉飛燕撥通了柯偉延和的電話，讓柯偉延勸勸老人。她點了免提。
電話裏傳來柯偉延焦急的聲音：“媽，你聽見我說話嗎？”
柯母一激靈，睜開了眼睛。
“媽，你快回醫院吧，你這樣，讓我……怎麽辦哪。”電話裏傳來柯偉延的抽泣聲。
老人身體一抽，渾濁的老眼裏湧滿了痛苦的淚水：“媽這就……回醫院去，這就……回去。”
舒婉婷和葉飛燕一邊一個，架著柯母走向停在路邊的轎車。
”伯母，你怎麽到這裏來的？“舒婉婷問道。
”以前晚上沒事，我就到這裏坐坐，我喜歡這裏。我想最後再來這裏看看。我想走過來，走著走著，就走不動了，坐了八站地的公交車，花了一塊錢，一塊錢哪！“老人那麽心疼，好像花的不是一塊錢，是一千，一萬。
舒婉婷和葉飛燕都鼻子發酸。
她們知道老人還沒吃晚飯，在附近一家飯館點了倆菜，陪老人吃了頓飯。
回到醫院，葉飛燕找到院方，鄭重告訴院方，柯母有不好的征兆，要求院方務必看護好老人。
從濱城第一人民醫院出來，葉飛燕和舒婉婷又趕到柯偉延住的醫院，她們知道，現在，柯偉延更需要安慰。
第二天上了班，葉飛燕被上司一頓臭罵。要是以前，她才不會受這份窩囊氣，早轉身走人了，可現在她不敢，她隻有忍，家裏商場死活不知，柯偉延母子都在醫院裏，正是花錢的時候，她不但不能走人，還要好好表現，以免丟了這個值不了多少錢的飯碗。她深深體會到 了什麽是矮簷之下。
這天，嶽淩峰興衝衝的來到幼兒園，可幼兒園的老師說，小虎三天沒來幼兒園了。嶽淩峰感到不對勁，除非嫂子休息小虎才不來幼兒園，可嫂子是個勤勞的人，大哥沒進去的時候她都不舍得休一天，現在，家裏這麽缺錢，她怎麽舍得休好幾天！他立刻撥打了嫂子的電話。
電話裏傳來揚桂香有氣無力的聲音：”小峰兄弟，你有事呀？“
”嫂子，你的哪？“
”我在家裏，累了，休幾天。“
嫂子說話一向底氣十足，今天這般有氣無力，一定出事了，嶽淩峰騎上摩托車向桂香家飛馳。
來到揚桂香家，嶽淩峰吃了一驚，身體健壯，不輸爺們兒的揚貴香臉色暗黃，精神萎靡：“嫂子，你怎麽了？”
揚桂香強笑了笑說：“我沒事，就是有點兒累。”
小虎拉著嶽淩峰的手說：“我媽媽肚子疼。”
“嫂子，現在去醫院。”
“不用，我已經吃過藥了，過幾天就好了。”
嶽淩峰沒再說什麽，他知道，說也沒用，現在最好有個女人和他一起把嫂子硬拉到醫院去，畢竟男女有別，他一個大男人多有不便。他想給姐打電話，可這幾天姐太忙，親服裝評審到了最後階段，姐實在分開身。他想到了鬱芬芳，可芬芳沒車，隻有把嫂子硬塞進車裏才行。他想到了葉飛燕，於是，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向葉飛燕求助。
被逼和尹博文訂婚，柯偉延母子雙雙住院，弄處葉飛燕焦頭爛額，十分壓抑，開朗健談的她成了悶葫蘆。接到嶽淩峰的電話，她向上司請假，說，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上司臉似冰坨，怒目圓睜：“不想幹點兒滾！”
葉飛燕跳動了下嘴角，盯了上司一眼，想罵就罵吧，誰叫我在矮簷下呢！
按嶽淩峰給的地址，葉飛燕開車來到揚貴香家。
嶽淩峰給葉飛燕和揚貴香作了介紹。
”燕子妹妹，讓你費心了。“揚桂香說。
”嫂子，你不用客氣，這不算什麽事。“葉飛燕說。
“嫂子，葉子是專門來接你去醫院的。”嶽淩峰說。
葉飛燕向嶽淩峰使了個眼色，嶽淩峰領著小虎出去了。
不由分說，葉飛燕扯著揚桂香換衣服。
這是小峰兄弟和燕子的一份關愛，揚桂香不好再固執，隻好換上衣服，坐進了葉飛燕的奔馳。
坐進車裏，揚桂香又後悔了，家裏家外就隻有幾十塊錢，這可怎麽辦哪！也不能老花小峰兄弟的錢哪！何況，他掙錢也不多，他還沒成家，需要錢的地方多著呢！硬下車，死活不去，又怕傷了他們的一片好心。這個堅強的女人，此時哭的心都有。
葉飛燕開車來到濱城第一人民醫院，濱城最好的醫院。
醫院患者很多，掛號，排隊，折騰到近中午，醫生檢查說：“明天來做個胃鏡，並告訴了注意事項。
葉飛燕陪揚貴香進的診療室。嶽淩峰在外麵等。
出了診療室，葉飛燕又返了回去，問醫生道：”醫生，我嫂子是什麽病？“
醫生瞥了葉飛燕一眼：”胃息肉和腫瘤的可能性大。“
葉飛燕的心一沉，天哪！可別是惡性腫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