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奇跡
觀察了片刻,醫生豎起食指問道:“這是幾?”
嗯,這是什麽意思?我是兩歲的幼兒?嶽淩峰不解的看著白大褂。
徐源看著嶽淩峰懵懵懂懂的樣子,頓時大失所望,嶽淩峰醒是醍了,可被撞成了傻子,他抱著一絲希望說:“你還識數嗎?你要是識靈數就告訴醫生這是幾。”
嶽淩峰看了徐源一眼,他並不認識。他恍然大悟,這是在測試自己識不識數,為什麽要對自己進行幼兒測試?這是醫院,難道自己出了什麽事?既然是測試,就老老實實回答好了:“這是一。”
醫生又豎起五個指頭:“這是幾?”
“五”
醫生又問道:”你感覺怎麽樣:“頭疼。”
“你出了車禍,受了傷。你需要好好休息。”說完,醫生轉身而去,走出病房,他仍然難掩激動,右手砸著左手掌感歎道:“奇跡!真是奇跡!”
徐源也很激動,跑到走廊上給舒婉婷打電話。
舒婉婷正在開會,給各部門布置下一階段的任務。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下屏幕,是徐源。她心頭一緊,不會是嶽淩峰出什麽狀況了吧?她掃了一眼在坐在各部門負責人:“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她走出會議室,點通了電話。
電話裏傳來徐源激動的聲音:“舒總,嶽淩峰醒了!他認出了一個指頭是一,五個指頭是五,他沒被撞傻!”
舒婉婷亦是激動不已,她回到會議室宣布,會議到此,下午接著開。
回到辦公室,舒婉婷的喜悅激動平靜下來,心中又浮起擔憂,隻是認出二和五還不能就此斷定嶽淩峰沒留任何後遺症,他會不會像電影電視劇裏那樣出現失憶,或者留下其他後遺症?他身邊沒有一個熟人,現在要緊的是找到一個他認識的人。她想起了老奶奶。她叫上林小雅,立刻開車把老奶奶接到了醫院。
嶽淩峰感到頭疼的厲害,閉上眼眼強忍著。
忽然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嶽淩峰睜開眼睛一看,是兩個陌生女人攙扶著奶奶進來了,他臉露驚喜之色:“奶奶。”他半支起身子要坐起來,被徐源抓著肩頭按在了枕頭上。
奶奶走到床邊,抓著嶽淩峰的手,哆嗦著嘴唇說:“峰兒,你嚇死奶奶了!老天有眼,老天還是眷顧好人哪!”
嶽淩峰叫出那聲奶奶,舒婉婷的心放下一些,嶽淩峰沒有失憶,剛才他半支起身子要坐起來,他的胳膊和上半身沒有問題,舒婉婷說:“你活動一下兩腿。”
嶽淩峰看了一眼舒婉婷,他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他把兩腿蜷起來,又伸直。
舒婉婷感到一陣難言的輕鬆和喜悅,他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隻是他的身體很虛弱,他的目光卻明亮剛毅。
老奶奶指著舒婉婷和林小雅說:“峰兒,你出了車禍,特別嚴重的車禍,是這兩位姑娘把你從一百多裏地外救回來,要不是這兩位姑娘,你就不在……峰兒,救命的大恩大德,你可一輩子不能忘啊!”
嶽淩峰看看舒婉婷,瞅瞅林小雅,麵有感激之色,她想起身給二位致謝。
舒婉婷說:“你別去,你需要臥床休息。”
一個護士進來對舒婉婷說:“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不宜長時間打擾。”
“我們這就走。”舒婉對嶽淩峰說,“你安心靜養,不要想別的。你想吃什麽,需要什麽,就讓徐源給你去買,不要客氣。”
嶽淩峰感激的點了點頭。
醒過來幾天後,嶽淩峰感覺頭不那麽疼了,渾身也有了力氣,他不喜歡宅在屋裏,和徐源來到醫院的後院。這裏白揚參天,綠草茵茵,狹窄的石板甬道在茵茵綠草地上蜿蜒曲折,石板甬道兩邊有供病人休息的深紅色長椅,明麗的陽光下,有的病人在石板甬道上散步,有的坐在長椅上享受溫暖陽光的揉撫。
徐源拉嶽淩峰坐在長椅上,給嶽淩峰講起了舒總救他的經曆,從他被撞到舒總的車輪下講起,舒總把手伸到他鼻子下,感覺他還有微弱的呼息,急忙給120打電話。舒總怕耽誤了搶救時間,舒總和林小雅艱難的把他抱上車,林小雅開車向120急救車迎上去。舒總怕他重傷的腦袋再次受到傷害,讓他的頭枕在懷裏,兩條胳膊輕輕夾著他的頭,不隻弄得渾身是血,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式,舒總累得渾身顫抖,腿也被他壓麻了,和急救車相會,舒總一下車就癱倒在了地上。
徐源是個善良直性的小夥子,講到動情處,他的眼睛潮濕,幾乎要哭出來。他看了一眼嶽淩峰,嶽淩峰望著遠處,臉上毫無表情。嗯,這小子怎麽回事,難道是冷血動物?徐源對嶽淩峰印象不錯,嶽淩峰話不多,有凜然的男子漢氣度。此時,他有點兒厭惡這個冷血的東西了。
盡管徐源對嶽淩峰的表現很不滿意,他還是要講,他要讓這個冷血動物知道舒總為救他付出了多大代價,他又給嶽淩峰講了舒總給他交二十萬押金,甘冒風險在手術單上簽字,給醫院寫保證書,承擔一切後果。講完,徐源看向嶽淩峰,嶽淩峰仍然望著遠處,臉上依舊言毫無表情。徐源愈加厭惡這個冷血的家夥,他心裏暗暗罵道:白眼狼!
臉上毫無表情,嶽淩峰的內心早已風吹池水,波湧浪翻。
舒婉婷出去辦完事,回來正好路過醫院,順便來醫院看看嶽淩峰的情況,病房裏空無一人,她猜想他們可能去了後院,便來後院尋找,她遠遠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嶽淩峰和徐源。
徐源正生嶽淩峰這個白眼狼的氣,一扭頭看到,舒總向這邊起來。他起身迎上去。
嶽淩峰也起身跟在徐源身後。
“舒婉。”徐源和舒婉婷打招呼。
嶽淩峰也叫了聲:“舒總。”
舒婉婷打量著嶽淩峰,他臉上有了血色,氣色好多了:“你感覺怎麽樣。”
“我已經痊愈,我想出院。”
舒婉婷婷笑笑說:“這你我可說了不算,要聽醫生的。”
徐源冷冷瞥了一眼嶽淩峰,心想,他想出院就讓他出院好了,這種白眼狼沒什麽好可憐的。
嶽淩峰麵浮尷尬之色,訕訕地問道:“舒總,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嗎?”
“當然可以。”
嶽淩峰和舒婉婷走到沒人的地方。
嶽淩峰看了一眼舒婉婷,窘迫的低下頭說:“舒總,真不好意思,你給我墊付的押金我現在還不了你,我隻有一萬兩千塊錢,你給我個賬號,我行給你打過一萬去,剩下的我會想辦法盡快還你。”
著急出院,原來是錢鬧的,舒婉婷微笑著說:“錢的事你不用著急,什麽時候有了再還給我不遲。現在,要緊的是你要靜下心來,把身體醫治好。隻有身體痊愈,你才能上班,才能想還錢的事。還錢的事不是你現在要想的。”
舒婉婷招招手,把徐源叫到跟前說:“嶽淩峰的手機丟了,無法和朋友聯係,如果他有什麽需要,就用你的手機。”她覺得,嶽淩峰身邊都是她們這些剛剛認識的人,無法敞開心扉,一定感到很孤獨。
徐源瞥了一眼舒總,把手機給嶽淩峰用,她很不情願,不是他小氣,嶽淩峰這種白眼狼,你對他多好都沒用,他根本不懂感恩,到頭來還是白瞎舒總一片善心。可舒總說了,他不好違抗,氣哼哼的“嗯”了一聲。
“你可以給你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來陪陪你。你有女朋友嗎?”
嶽淩峰點點頭,“嗯”了一聲。
“給她打過電話嗎?”舒婉婷問道。
“沒有。”嶽淩峰老老實實回答。
舒婉婷嗔了嶽淩峰一眼:“這我可要批評你了,你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能瞞著她呢!你沒有手機,這麽長時間聯係不上你,她該有多著急!”
嶽淩峰一米八五的漢子,像犯了錯的孩子,低下頭,悠悠的說:“我錯了,今天我就和她聯係。”
鬱芬芳每天都給嶽淩峰打電話,每次電話裏都是那個永遠不變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後來,她撥通電話就緊張得渾身肌肉抽緊,唯恐又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