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棒打鴛鴦
電話那頭的人準被葉飛燕喊懵了，以為葉飛燕在發神經。
葉飛燕掛斷電話，走到尹博文身旁，一臉的焦急萬分的樣子：“我一個同學生孩子難產，她身體又不好，能不能剖腹產醫生們正在研究，我必須馬上過去。”
尹博文十分掃興，可人家同學現在生孩子有生命之憂，他也不能強拉著心愛的美人陪自己愜意，隻好說：“燕子，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葉飛燕忙說：“女人生孩子的事，你一個大男人去不合適。”
一輛出租車開過來，葉飛燕跑過去攔住了出租車，回頭招呼尹博文：“你快上車，我要回去開車！”
尹博文無可奈何，隻好上了出租車。
到了自家小區，葉飛燕也不管尹博文，跳上自己的車，開車急馳而去。
去哪啊？想來想去，葉飛燕也想不出個可去的地方，沒法兒，她隻好把車停在商場門口，進商場裏閑逛消磨時間。
看看快到下班時間，葉飛燕出了商場，開車來到時尚服裝公司樓下，掏出手機給舒婉婷打電話。
舒婉婷正坐在辦公室裏考慮回款的事，她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下屏幕，是葉飛燕，她點通了電話：“美女，寂寞了。”
電話裏傳來葉飛燕八度高的聲音：“寂寞你個頭啊！煩著呢！”被尹博文和老媽逼得有家不能回，她滿肚子火，可找著個出氣筒。
“這麽大火，誰惹你了？”
電話裏，葉飛燕歎了口氣說：“一起吃飯吧。”
舒婉婷非常清楚葉飛燕的性格，心直口快，但不是遇到特別煩心的事，她不會發火。她約她一起吃飯，就是借機訴苦。閨蜜之間就是垃圾桶，誰有煩惱倒給對方，情緒失控就向對方發泄，倒完發泄完就輕鬆許多。閨蜜需要倒垃圾或發泄的時候最好不要拒絕，不然對方會很傷心，舒婉婷問道：“你在哪？”
“我就在你們公司樓下。”
舒婉婷出了公司大樓就看到，葉飛燕站在她的紅色寶馬車旁，她一米六七的個頭，著一襲米色半袖衫，麵容白皙俊俏，婷婷娜娜，一道養眼的人間美景。
葉飛燕看著走來的舒婉婷，一米六九的個頭，轉發披肩，麵似雪如玉，氣質高雅，一襲月白色連衣裙，風吹裙裾，輕搖漫擺，儼然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來仙子。葉飛燕的心忽然隱隱作痛，舒婉婷這般絕世美人卻沒有談戀愛的權利。真紅顏命薄嗎？造物主太不公了！
“我們去哪？”葉飛燕問舒婉婷。
“還是老地方吧。”舒婉婷說‘
她們上了各自的車，舒婉婷開車在前，葉飛燕開車在後，她們的車匯入了下班的車流。
舒婉婷和葉飛燕的車停在了仁心大酒店門前的停車場。這是一家中檔酒店，飯菜價格不高，還挺好吃，生意很火爆，來晚了根本找不到座位。她倆幾乎十天八天就來這裏吃一頓，不隻是為了吃飯，而是閨蜜之間訴訴苦惱，說說心裏話。
進了飯店，舒婉婷掃視了一眼大廳，因為時間還早，食客並不多。她和葉飛燕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舒婉婷把菜譜推給了葉飛燕。
葉飛燕點了兩個菜，因為都開車，沒點酒水，點了飲料。
菜很快上來了，葉飛燕給舒婉婷倒上一杯飲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舉起杯說：“幹一個！”她一仰脖幹了個精光。
“別幹太猛，不然，還沒吃飯就灌大肚了。”舒婉婷端起感覺喝了口飲料問道，“燕子，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了？”
葉飛燕漂亮的臉上立馬愁雲飄繞，氣哼哼的說：“還不是我媽逼婚的事！我還表態同不同意，竟然逼著我和那個男人訂婚！她一門心思巴結高門富豪，根本不顧我的感受，你說這是什麽事啊！我該怎麽辦哪！”
冷雪蓮逼女兒嫁給尹博文，不隻是想讓女兒一生衣食無憂，還有生意上的考量，尹家財大勢大，女兒嫁過去，對葉家的生意大有好處。在商場上打拚，沒有強有力的靠山，一旦遇到風浪，很可能是滅頂之災，而且，女兒嫁給一個農村的窮小子，葉家在人前別想抬起頭來了。
“冷處理。”舒婉婷說,“冷暴力最折磨人，他受不了冷暴力，必然自動縮回頭去。”
“大姐，沒這麽簡單！他臉皮厚著呢！就是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主！有一次我被他逼得沒轍了，幹脆裝潑婦罵他，我說，你這隻癩蛤蟆，拿鏡子照照自己的嘴臉，就別在世上惡心人了，跳到開水鍋裏死了算了！你猜怎麽著？他竟然嘻嘻笑著說，’罵得越好，罵出文采來了。被美女罵是男人的一種享受。’我的媽呀！這種人粘住你真可怕！”
舒婉婷笑笑說：“這種人追女人就是毒蛇纏繞，想擺脫很難。燕子，你也別拿這事太當回事，你死活不同意，你媽你爸也不能拿怎麽樣，畢竟你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葉飛燕又幹了杯飲料，鬱悶的鼓起紅唇吹了口氣：“婷婷，我真怕了我媽了，她動不動就用割腕相逼，我真沒轍！”
舒婉婷沉默了，遇到這樣的老媽，真的難有選擇的自由。
葉飛燕憂鬱的說：“我好累，好絕望啊！人們把愛情比作美豔絕倫的花；文人筆下的愛情，情真真，意濃濃，萬裏豔陽，千裏春風，喜看合巹成。狗屁！都是欺騙！愛情不過銅臭裏開出的屍花！”
“燕子，你太偏激了，你也有過真愛的。放平心態，隻要你敢於麵對，事情總會有轉機。”舒婉婷說完，突然感覺這話有點兒假，自己的處境並不比葉飛燕好到哪裏去。
舒婉婷的話戳到了葉飛燕的痛處。大二時，葉飛燕和同係的柯偉延相愛了。柯偉延是農村人，家裏隻有一個老母，老母靠種幾畝地為生，可以說一貧如洗，家徒四壁。葉飛燕不是拜金女，她不在乎這些。大學畢業後，柯偉延隨葉飛燕來到了濱城。自己的女兒要嫁給一個農村的窮小子，冷雪蓮簡直不敢相信。
為了讓老媽能接受柯偉延，在老媽過生日的前一天，葉飛燕給柯偉延兩千塊錢，讓他給老媽買些生日禮物前來祝壽。她知道柯偉延沒有錢。柯偉延怎麽可能用中葉飛燕的錢買禮物去給未來的嶽母祝壽，他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積蓄，買了些補品前來葉家給冷雪蓮祝壽。
冷雪蓮怒視著柯偉延：“誰讓你來的？給我出去！”她把柯偉延帶來的禮物扔到了門外。
柯偉延冷靜的盯了冷雪蓮片刻，轉身而去。
事情到此並不算完，晚上，冷雪蓮把葉飛燕叫過來，命令道：“你聽好了，從今天開始，絕不能再和那個窮小子見麵！”
葉飛燕的唇咬出了血，她突然吼道：“不可能！我活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冷雪蓮蒼白著臉盯著葉飛燕，突然，她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放在了自己的腕子上，“葉飛燕，今天你必須選擇一個，要那個窮小子，還是要你媽？”
鋒利的水果刀在冷雪蓮的腕子上緩緩滑動，血已經滲出了冷雪蓮的皮膚。
葉飛燕嚇得麵如白紙，她撲上去，一把抓住了冷雪蓮拿刀的手，顫抖著聲音說：“媽，我要你！我和他斷……”
那一夜，葉飛燕用被蒙著頭哭到天亮。
一鉤殘月懸掛天空，葉飛燕站在小區外，仰望天上的殘月，她感到自己的心就像這殘月一樣已經死了大半。
柯偉延來了。他還是穿那套破舊的衣衫。
“抱抱我吧，最後抱抱我！”葉飛燕淌著淚水說。
柯偉延抱住葉飛燕，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轉身離去，他沒有回頭，去的那麽毅然決然。他知道葉飛燕對他的那份真情，那份深愛，他清楚葉飛燕承受著多大的壓力。他不怪她，也不想給她留幻想餘地，無端加重她的傷痛。
葉飛燕蹲在地上，無聲的哭泣。
許久，舒婉婷說：“燕子，俗話說，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你是大學本科畢業生，沒人能捆住你的翅膀，隻要你敢，天高任你飛。”舒婉婷忽然覺得這種大道理那麽蒼白無力，可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自己的閨蜜，更沒有讓閨蜜解脫的辦法。
葉飛燕看著舒婉婷眼睛笑了笑：“你是讓我離家出走？還說這些煩心事了。婷婷，你找到救的那個人的家屬了嗎？”
“找到了，他是個孤兒。”舒婉婷說。
“他是個孤兒?”這完全出乎葉飛燕的意料。她扭頭望向窗外，天空烏沉沉的，像要下雨，她梳理了下思緒，扭過頭來，盯著舒婉婷嬌嫩的臉說，“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他是孤兒，不會粘到你手上吧？能放手還是早點兒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