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晴天霹靂
“……”莫小果實在沒辦法點頭說‘好’，隻能無奈的歎氣。
真是好想好想穆北城趕緊回來，現在恐怕也隻有他才能解救自己了。
不過，俞蘭也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說好，帶上門，轉身就出去忙去了。
一整天，穆芯和公公都上班去了，隻剩下莫小果和俞蘭在家裏幹瞪眼。
到下午的時候給穆北城打電話，電話沒打通。想著可能是信號不好，也就沒有繼續打，隻坐沙發上看電視。
一會兒俞蘭就搬了個音箱出來，在播莫紮特、貝多芬之類的鋼琴曲。
顯然，這是從現在就開始做胎教了。
雖然這是早了點，可是，聽著這些音樂莫小果還是覺得心情舒暢許多。
孕婦總是有些嗜睡。靠在沙發上，聽著音樂，就這麽睡了過去。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是讓俞蘭推醒的。
“莫小果？莫小果！”
“啊？媽。”莫小果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到俞蘭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她勉強打起精神，坐直身子，“有事嗎？”
“你趕緊看這新聞。”俞蘭指著電視。
莫小果莫名所以，按她指示看了。央視新聞上正在播一個山林區的事故，那兒天氣差，狂風暴雨的，又有泥石流和洪水，所以出了不少事故。有房屋倒塌的，有公車翻車的。傷亡情況慘不忍睹。
莫小果實在太困了，掃了幾眼，眼瞼又要落下。可是，閉上眼的那一瞬，想起什麽，整個人猛然一顫，將眸子瞠大。
俞蘭被她那反應嚇到了，隻問：“北城是不是在這兒出差？嗯，他是在T市吧？”
“……”莫小果也顧不得回來，立刻伏身從一旁撈了手機撥穆北城的電話。可是，電話撥過去，始終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聽著那僵冷的‘嘟嘟’聲，她手都抖起來。
“怎麽？電話沒打通？”俞蘭忙問了一句。
莫小果的唇有些發白，“媽……穆北城的電話一天都不通。”
俞蘭也嚇得夠嗆，“趕緊打其他人的問問情況啊。他秘書呢？”
莫小果拿了自己的手機，翻了陳茜的號碼出來，撥過去。可是，也一樣是無法接通，她立時心急如焚，偏偏又不曉得該怎麽辦。
俞蘭怕影響到她的情緒，繼而影響孩子，雖然心裏亂糟糟的，心煩意亂，可還是安慰她，“你先別急，那邊現在風大雨大的，指不定是把哪兒的顯露給吹斷了。咱們北城福大命大，是絕不會出事的。”
“是是是，穆北城不會有事的。”與其說是自我安慰，不如說是祈禱，莫小果一遍遍呢喃著。可是，怎麽也坐不住，站起身，來來回回的走著，給陳九打電話，要了和穆北城一起去的其他同事的電話。
可是，無一例外，沒有一個能打得通的。
怎麽辦？該怎麽辦？
來回走了幾次後，她一咬牙，“媽，我實在不放心，我現在就訂機票，過去看看。”
心裏如擂鼓一樣，全是不安。那份不祥的預感拉扯著她的神經，讓她實在無法平靜。
俞蘭一聽她這話，想也沒想就否決了。
“那怎麽行？你現在是孕婦，而且身體這樣不好，決不能去！”
“媽，現在穆北城在那邊是什麽情況我們都不知道，讓我現在幹坐在家裏等著，我做不到！”一想到穆北城在那邊可能會出事，莫小果就連一刻都呆不下去。
她現在真後悔，當初自己真應該提出來和他一起去的。而且，送他出門的時候，她眼皮就在亂跳。
不不不！不能亂想，不能！那一定是自己的錯覺，穆北城是絕對不會出事的！
“我知道你著急，我也和你一樣著急。不過，現在又還沒有準確消息，可能就真是因為線路斷了而已。你哪裏都不許去，就在家裏等著。或許晚點那邊有信號了，他就會給你電話。”
俞蘭不得不這樣樂觀的想，又抓了電話到手上，“我給老爺子掛個電話，讓老爺子打電話過去過去問問傷亡名單。要真有我們家北城，一問就問出來了。”
“是是是，媽您趕緊問問看。”
俞蘭立刻給老爺子掛了電話，莫小果就站在一旁等著。老爺子一聽俞蘭說的這事兒，也和他們一樣心裏七上八下，一刻不敢耽誤，一個電話就掛到這會兒正在T市做救援和疏導的部隊去了。
那邊一聽穆老爺子的孫子可能在列，自然是不敢怠慢，隻說去查了立刻回消息過來。
這邊，莫小果焦急如焚，一遍一遍撥穆北城電話的時候，可是，回答她的依然是無法接通的結果。俞蘭一邊要擔心穆北城，一邊還得擔心莫小果的情緒的問題。
兩個人擰著心等了好久，俞蘭抱怨：“老爺子辦事效率怎麽也越來越低了？”
這邊話才一落，電話就響了起來。莫小果和俞蘭卻都沒有動，隻是互看了對方一眼，彼此心頭的驚惶都收入眼裏。
其實……
是都沒有勇氣。
誰也不知道，這電話帶過來的會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還是我來吧。”莫小果到底是下定決心，上前一步將電話拿到了耳邊。她相信他的穆北城是不會有事的！
“爺爺。”
“那邊來消息了，說是沒有穆北城的名單。我問過了，他們那一行人的名單都不在列。那邊的信號是斷了，現在正在極力搶修中。你們等著吧。”
老爺子的話一說完，莫小果“哇”的一下就哭了，哭著哭著又笑了，直說‘謝謝爺爺’才掛斷。
一看她破涕為笑的樣子，俞蘭自然就知道結果了。心裏也跟著鬆口氣，兩手朝天合十，“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保佑咱們北城什麽事都沒有。”
“媽，您放心吧，爺爺說那邊的線路斷了，要一會兒才能修複。等修複了，穆北城一定會給我們打電話。”
“我就說是信號問題。”俞蘭也安心了，“他這次要再給你電話，你就直接讓他回來，知道吧？明曉得現在氣候那麽差，還出什麽差。”
“好。”莫小果應了。
一整個下午，到晚上的時候，電話還是打不通。電視裏新聞播了這次事後，就開始撥其他新聞了。沒辦法，俞蘭隻得上網搜新的動向。
任莫小果在一旁心急火燎，俞蘭也不準她靠近電腦。一晚上，新的傷亡名單又出來了，還是沒有他們。
熬到好晚的時候，莫小果終於撐不住去睡了。如今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翌日。
一大早，睡夢中的所有人，就被廳裏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穆芯的房間離得客廳最近，一想到可能是穆北城來的電話，立刻穿著睡衣就奔了出來。緊接著，一屋子人包括穆誌貴在內，都走了出來。
“喂，你好。”穆芯將電話接到耳邊。
那邊，傳來陌生的聲音。不曉得是說了什麽東西，穆芯整個人都震得傻在當場，握著電話的手開始不斷的發抖。
“穆芯？”穆誌貴率先回神，一步過去，喚了女兒一眼。
看著父親，穆芯‘哇’的一聲就痛哭失聲，毫無預兆。所有人的心，都猛然一沉，穆誌貴立刻就抓了電話過去，貼在耳畔。
而後，他也呆住了。
莫小果身子一軟，就站不住了。俞蘭呢？什麽都還沒問，就隻哭起來，哪裏還有工夫管得了莫小果？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別一個個的都不出聲！”
“去T市！都去！收拾一下！”穆誌貴出聲，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
說罷，他麵如死灰的往房間裏走。俞蘭望一眼那背影，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穆芯，“別隻顧著哭，到底怎麽了？那邊是怎麽說的？你倒是說話啊，想急死我是不是？”
“跟北城一起去的團隊……被發現了……”穆芯哭得哆嗦，說出的話斷斷續續，“在懸崖底下，被車壓著……死的死，傷的傷……”
“那邊叫我們過去認屍體……說是，有幾個人已經血肉模糊，他們……從一具屍體裏發現了……發現了北城的身份證……”
晴天霹靂……
劈得她整個人仿佛碎裂成兩半了一樣。莫小果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死死掐著沙發，可是整個人還是就這麽坐了下去。
不！
穆北城不會就這樣離開她！
他答應過自己，要給她一場婚禮。她還沒來得及當他的新娘，沒來得及承諾一輩子，更沒來得及告訴他孩子的好消息……他怎麽會就這樣走了？
劇烈的打擊，擊得莫小果潰不成軍。她就木然的呆坐在那，整個人空洞得像是靈魂被抽走了一般。
“不！北城！我們北城……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我不相信……北城還那麽年輕……”俞蘭痛苦的哀嚎，聲音淒厲，響徹了整個屋裏，聽得讓人心顫。
最後，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整個人就那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整個家，一團亂。
俞蘭被送到了醫院，一直渾渾噩噩，不省人事，自然是去不得T市了。老爺子老太太那邊也收到了消息，已經瞞不住了，果然，二老一並進了醫院。
穆誌貴隻得留下來打招呼。
莫小果身體不好，再加上這沉重的打擊，更是讓人擔心，黎若就勸她別去。站在醫院長廊裏，莫小果一下子就哭了，哭得像個被拋棄的孩子，那樣痛徹心扉。
所有的人都受不住的哭起來。長廊裏被巨大的傷痛和淒厲籠罩。
穆芯走過去擁住莫小果，莫小果也不說話，就那樣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
她不可能不去的！
她要親自去看看，告訴所有的人，那些死傷的人裏沒有她的丈夫，沒有她孩子的爸爸！
為了她，穆北城會活得好好的……
他說過的……說過他們要在一起一輩子……一輩子，不是這麽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