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胡思亂想
掛了電話，穆北城和莫小果說：“不知道許磊這家夥要搞什麽鬼，我看，他這禮物不收也罷。”
捏著紅本本炫耀了一番，穆北城才真正收心了。穩穩當當的開了車，陪莫小果去了一趟墓地。莫小果在墓前和爸媽說了好些話，從墓地出來回市區，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兩個人中午是隨便在路上找個地方吃的，本打算晚上再好好吃一頓，算是為了慶祝。穆北城都已經訂好桌子了，就兩個人，浪漫的燭光晚餐。他甚至已經想好，該在那兒求婚。連戒指都一揣在了口袋裏——這是晚了兩年要送給她的，現在終於可以理直氣壯的戴在她手上。
可是，才進市區，電話就來了。
他手機是放在莫小果手裏的，莫小果看了眼屏幕，“是穆伯伯。”
穆北城將耳機帶上，接了，“爸。”
“怎麽樣？全弄好了嗎？”穆誌貴在那邊問。
“嗯。”穆北城看了眼莫小果，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已經拿到證了。”
“那就好。今晚回一趟老宅吧，把要換洗的衣服也帶上，今晚就住這兒。”
“今晚就去？”
“現在證都拿了，難不成還不把小果先帶回來，給大家正式見見？況且，還有改口茶這些都是要喝的。你讓小果有個心理準備，這些都是結婚後遲早要麵對的。”
“行，我知道了。”穆北城頷首。
莫小果在這邊也模模糊糊的能聽到一些話，大概是回老宅，然後還有提到她。等穆北城掛了電話，她便問：“怎麽了？”
“今晚得回老宅一趟，我見家裏所有的長輩和後輩們。”莫小果微驚了下，完全沒準備。穆北城安撫的握了握她的手，“緊張？我想著這一天總是要來的，早見了倒好，往後不用一直操心這回事。有我呢，穆芯和穆昊宇他們都會在，別那麽緊張。”
提起他們，莫小果心裏倒是真安穩了些。同輩們都在，又都是熟悉的，就沒那麽局促。想起穆昊宇，莫小果心裏是有歉疚的。當年走的時候，是沒曾和他提起過，就那樣走了。當時，她是有意要和他們穆家的保持距離的。
回公寓去拿換洗的衣服。莫小果挑了老半天的衣服，也挑不好，心裏一緊張就容易亂。穆北城就一身很隨意的襯衫風衣，就坐在大廳耐心的等著，等著她自己折騰自己完畢。
一會兒，莫小果將櫃子裏的衣服全抱到了廳裏，撒滿了沙發。
“你也幫我出出主意嘛，哪一套比較合適？”見穆北城悠哉悠哉坐在那，她真的要嫉妒死了。
穆北城無奈的笑，“在我看來，你穿什麽都好。喏，就這一套吧，橘色的挺襯你的膚色。”
“不好不好，這裙擺太短了，老人家不喜歡。”她現在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嫁給了穆北城，算是正式的第一次見麵，總歸要留個好印象。
“那這個呢？裙擺長了吧？”穆北城又給她挑了套黑色的真絲長裙。
“不行。”沒想到她又給否決了，“黑色的太沉重了，看著人心裏悶悶的，要是心情不好，看我穿這個，心情隻會更差。”
穆北城當真是服氣她了，既然這樣不中意這顏色，當初怎麽就買了呢？
隻是，到了後來，很久他才發現，原來女人這種生物，一貫都是心血來潮的。
“別糾結了，就穿這套。”穆北城隨手拎了條薄荷綠的裙子交她手上，“這個不但不沉悶，看起來也很大方。當初可是你說的，要大大方方的去見他們，忘了？”
“那時候還說大話呢，誰曉得會這樣快？”莫小果就信了他的，換了裙子後，又給兩個人都拿了換洗的衣服和睡衣才匆匆出門往老宅去了。
到老宅的時候，已經是飯點了。一進去，穆家的人幾乎都到了。廳裏坐滿了人，氣氛嚴肅得讓莫小果有些喘不過氣。她下意識捏了捏穆北城的手，穆北城將她拉近一點。
穆芯坐在末尾端，和魏良晨坐一塊兒，悄悄和她打招呼。她對麵是穆昊宇，雖然好久不見，可是彼此間那份熟悉感卻是沒有因為時間而淡去。他隻投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安心一點。
穆北城將她光明正大的介紹給全場的人，這是他的一個夢，如今實現了。聽她柔柔的聲音叫爺爺奶奶，他還覺得不真實。
“來，你們兩個，先在這兒跪著。”嬸嬸莫若的話，將他的思緒拉回來。傭人已經在兩人麵前鋪了一個蒲團，“先給爺爺奶奶敬茶。”
莫若告訴他們，而後，傭人立刻端了茶過來。
穆誌貴道：“這茶喝了，爺爺奶奶就算是認了這孫媳婦，小果就是我們穆家的人了。”
俞蘭坐在一旁，臉色還是不那麽好看，但是一句話不敢說。
孫子敬了茶，老爺子老太太都喝了。這邊，莫小果也有樣學樣，跟著穆北城敬茶，二老是有些不自在，畢竟這茶喝下去，不單單是認了這兒媳婦，也是把過去的錯誤一並給承認了。
老爺子咳了一聲，垂目看了莫小果一眼，到底還是仰頭喝了。老太太自然也是。莫小果長鬆口氣，就笑了，衝二老道：“謝謝爺爺奶奶。”
那笑容，媛媛的，倒真誠得很。老太太也不是不喜歡的，這孩子和陸瑩不一樣。陸瑩心性要傲得多，茶是敬了，不過總歸是不那麽樂意的，當然還是因為穆北城最初沒給她麵子，她心裏耿耿於懷的緣故。
難得這麽多人為難了莫小果這麽久，如今進了穆家的門，她也真可以放下心結。
“好了，再去那邊。新媳婦兒要改口了，得叫爸爸媽媽。”莫若主導著流程。
穆北城敬茶自然是一趟水就做完了，這邊莫小果眾目睽睽之下改口多少有些害羞，但也乖巧的叫了。穆誌貴朗朗笑，把茶喝了。俞蘭看了莫小果一眼，聽她叫了一聲‘媽’，她也沒應，但還是把茶接了過去。喝了一口，就道：“茶喝了，這媳婦也認了，不過，別怪我沒把話說在前麵。”
穆誌貴皺眉，俞蘭見他臉色不好看，便把語氣緩和了些，“反正我是要孫子的，不，孫子孫女都好，總之，你們就是得趕緊給我生個孩子！生了孩子，怎樣都行！”
穆誌貴道：“孩子們還年輕，這些事自己去規劃。你就別操那麽多空心。”
“哪裏還年輕了？”俞蘭咕噥一聲，也不敢太大聲反駁，隻是拿眼看向莫小果，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要孩子’、‘要孩子’！對於久久不來的孫子，她已經是望眼欲穿了。換了個媳婦，若再要不來孩子她真是要心焦如焚了。事實上，她心裏如今早就悔恨不已。若早知道結果還是北城和莫小果結婚，當初莫小果懷那孩子時，她真不該說不稀罕那孫子的話。有時候，她真怕有報應。
萬一孩子真不來了……
呸呸呸！胡思亂想！
俞蘭被自己的想法嚇一大跳，心裏思忖著得著手給莫小果補補身體，上個孩子就那麽流掉了，傷著呢。
這邊的人，都不曉得俞蘭這會兒在尋思那麽多。穆誌貴隻將莫小果從地上扶起來，“行了，該有的禮節都有了，起來吧。”
“謝謝爸。”已經不是第一次叫，莫小果也大方了一些。對於穆北城父親，她覺得親切，也感恩他對自己的處處維護、對母親的長情，叫一聲爸根本就是自然而然，像是自己的親爸爸一樣。穆誌貴眼有欣慰，看著兩個孩子執手相牽的模樣，眼角微潮。恍惚間像是看到了自己過去未圓的夢。這輩子，他心底的遺憾就是這樣種下了，再無力去改變。可是，好在孩子們和他不同。
穆北城聽著莫小果叫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心裏特別的滿足。從此以後，這小女人就是自己的家人了，他們是一體的，有著一樣的親人。穆北城在一旁坐下，拉了莫小果攬在懷裏，和眾人悠悠開口：“我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婚禮的事。”
婚禮？
莫小果驚訝的側目看他。婚禮的事，他可真沒和自己提過。本以為最近太忙，婚禮一事大概不會被提上議程，沒想到他心裏是早就在琢磨的。
莫小果揚唇笑，將手塞進他掌心裏。她早該知道，這個男人絕不會對她有丁點遺漏的。
“婚禮？”最先開口的是俞蘭，“你這才和小瑩離婚呢，就張揚的把婚禮給辦了，生怕陸家不來吵鬧啊？”
莫若也頷首，“是呢，陸震宇本就氣得夠嗆，要是這會兒再辦婚禮，可相當於在他臉上扇了一耳光，那是給他拉臉的事。”
“什麽拉臉不拉臉？娶媳婦，這是我們穆家的事，該怎麽辦還得怎麽辦。小果的爸媽都走了，如今坐在這兒的每一個都是她的長輩和家人，若是你們，能讓自己的女兒受了這種委屈？”穆誌貴顯然很不認同他們的話，他視線落到莫若麵上，“你舍得讓穆妙受這種委屈？”
莫若咕噥一聲，“我們家小四還八字沒一撇呢。”
“這婚禮肯定是要辦的，小果好不容易才和北城在一起，這麽好的消息當然是要給大家一起分享。”穆芯道，“就說陸家那邊，當初可是陸震宇自己提的條件，非讓北城娶他女兒。現在這耳光他早就應該要想到的。”
“說什麽呐，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將來遇上了多尷尬。”俞蘭不認同女兒的話。
穆芯不以為然，“媽，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不辦婚禮就不尷尬了吧？這陸家和穆家的結已經是個打不開的死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