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相似的一麵
想起種種，他皺眉。此刻的溫存和甜蜜，都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陳九開著車，偶爾劃過視線看著他越揪越緊的眉頭，“穆少，怎麽了？有心事嗎？”
穆北城回神，視線飄向他，嗤了一聲，“你不會懂。”
“切，女人的事，沒什麽我不懂的。”
“真的？”
“那可不。不信你問問。”
穆北城想了一下，才說：“如果你做了對不起你女朋友的事，你會不會告訴她？”
陳九張 大嘴，從後視鏡裏盯著他，“不是吧？你做了對不起莫小姐的事？出軌了？愛上別的女人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穆北城斥了一句。
陳九連‘嘖’了幾聲，“果然有錢人是靠不住的。”
“你少囉嗦！”穆北城沒了耐心，“你就告訴我，到底是打死不說，還是坦白從寬？”
“當然是打死不說了！”陳九毫不猶豫的說，“這種事說了就完了，女人的心都是很狹窄的。表麵上可能會說不在意，可是，心裏那些小九九我們男人是猜不到的。況且，她不知道就沒煩惱，知道後不是更傷心嗎？不如不清楚的好。所以，很多女人都說，寧願被男人騙一輩子，也不想聽實話。”
穆北城沉默。
腦海裏，幾乎是本能的想到莫小果以淚洗麵的樣子，心尖兒抽痛。
如今她的苦惱已經足夠了——媽媽的病，姐姐的不理解，還有兩家人的阻撓，已經讓她痛苦不堪。這種時候，他沒辦法再在她心上戳一刀。
莫小果再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亮起了一盞盞路燈。屋子裏沒有開燈，她怔忡的靠坐在床上，看著空蕩蕩又灰暗的房間，滿心都是失落。
即便空氣裏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他已遠去。
這種感覺尤其的糟糕，索性從床上爬起來，穿了衣服下樓。陳九已經從機場折回來，正翹著二郎腿等著她。
“莫小姐。”見到她，陳九立刻從車上下來，替她開門。
莫小果和他打了招呼，鑽進車裏，讓他送自己回去。一路上，陳九連看她幾眼，莫小果覺得狐疑，在他的視線再投射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問：“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為什麽他眼神看起來那麽怪異？
“啊，不是……”陳九忙搖頭。撤回視線去。
想了一下，一會兒又扭頭看過去，“那個……莫秘書，我們穆少是真喜歡你。剛上飛機前，還打電話給我再三叫我送你回去呢！”
“是嗎？”雖然是這麽問，可是，聽在心裏卻媛媛的。
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關機了。
莫小果笑眼彎彎，陳九又嘴欠，“我說，莫秘書，以後咱們穆少要真做了什麽錯事，你一定會原諒他的吧？”
就算是出軌這種事，那穆少也肯定是逢場作戲。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對莫秘書的用心了。
“嗯？”莫小果有些不理解的看著後視鏡裏的照映出來的他，“他做什麽錯事了嗎？”
“啊，不是，當然不是了！我隻是隨口說說。問問罷了！”陳九趕緊道，“我隻是覺得，你們感情這麽好，以後就算真有誰做錯了事，也一定可以相互原諒的。”
莫小果隻當他是隨口說著這個話題。可還是歪頭仔細想了一下，而後，搖頭又點頭，“嗯，也許吧。”
如果有愛在，這世界上又還有什麽是不能原諒的呢？
可是……
事情還沒發生，人往往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翌日。
莫小果去上班了，莫小娜手裏的案子剛結，便答應了陸甜慧去相親。
現在能讓媽媽心懷安慰的怕是也隻有這個了。
陸甜慧在收拾東西，莫小娜還在化妝的時候，門鈴忽然響起。莫小娜要起身去開門，卻聽陸甜慧已經從房間裏出來，“我來開吧，你忙你的。可能是你張阿姨過來。”
莫小娜也就沒理會了，隻低頭繼續忙自己的。
……
那邊。
陸甜慧一打開門，見到門外的不速之客，眉心一皺，心裏立刻騰升起不祥的預感。
竟然是……俞蘭……
“怎麽？莫夫人不打算邀請我進門嗎？”俞蘭見她就杵在門口不動，便率先開口。
“我想不必了。我和你之間並沒什麽好談的。”也顧不得禮儀，陸甜慧直接表示自己的不歡迎。冷淡，疏離。
說罷，她便要將門關上。
俞蘭伸手將門板壓住，“你心虛嗎？或許，你知道這次我是為了什麽事兒來的！”
陸甜慧的手一頓，抬目看著她，“你什麽意思？”
俞蘭借機走了進去。
陸甜慧攔阻不得，隻得任她了。她也不答剛剛的話，隻是徑自環顧了一圈屋子。
看著那小而老舊的幾間房間，她冷哼，“難怪你這樣處心積慮的想要把你的女兒嫁到我們穆家去，看樣子也是吃怕了苦頭了。你那死去的丈夫，確實樣樣不如我們誌貴，也難為你了。”
句句帶針，字字帶刺，陸甜慧雙手握緊，麵上卻是倔強的冷笑，“真是難為你還這麽關心我的生活。雖然現在是清苦了一點，不過，至少我丈夫這輩子都愛我，給了我足夠幸福而安定的生活。免了我像你現在這樣——孩子都這麽大了，卻還在時刻提防著丈夫是不是心裏還有其他人。”
俞蘭臉色一白，瞪著陸甜慧，“你說什麽？！”
陸甜慧也不示弱，冷冷的看著她，“穆夫人，現在到底是我可憐，還是你可憐，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自己的難堪，被一陣見血的刺破，頓時變得無所遁形。俞蘭氣不過，揚手，一耳光就要朝陸甜慧扇過去。
陸甜慧動作更快，先一步將她的手扣住了。
“穆夫人，你要想撒潑，請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她冷看著她，那雙眼裏迸射出來的寒光，竟然讓俞蘭打了個寒噤。
這份氣勢，恍惚間讓她想起她的丈夫。
他們竟也有這樣相似的一麵。
還是說……
彼此的影子還殘留在對方的心上，時過境遷也不曾退化？
思及此，想起那晚穆誌貴的電話和話語中的焦慮，心頭一痛，怒極攻心，她不甘心的警告：“陸甜慧，你都這麽大歲數了，別再做不要臉的事！”
奮力一掙，將手掙開了。
陸甜慧冷眼看著她，“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會聽不懂？”俞蘭嗤笑，“你知道和誌貴已經不可能，所以想法設法的讓你女兒接近我兒子，妄想嫁到我們家去！你敢說，這些不是你私下安排的？”
陸甜慧臉色微變。
她早該知道俞蘭會拿這個來攻擊甚至羞辱自己。
“莫小果絕不可能嫁到你們穆家去！”陸甜慧道。
俞蘭哼笑，“她都去見了我和誌貴，見了穆北城的爺爺奶奶，你說不可能？我看她好像殷勤得很！”
陸甜慧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俞蘭，“你說她去見了穆家的長輩？！”
莫小果卻一直瞞著自己。
雖然知曉她和穆北城還有來往，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跟著穆北城回去見家長。這不是送上去給穆家的人欺負嗎？
恍惚間想起曾經自己遭受的待遇，心裏又怒又氣。
俞蘭隻當她在偽裝，“當年你就是靠這種演技騙了誌貴的心？不過，陸甜慧，別怪我沒提醒你，穆家二老不會看上你女兒莫小果，也看不上莫小娜，所以勸你放棄你的算盤！”
陸甜慧更迷糊了。
莫小果和穆北城的事，為何又扯出莫小娜來。
“你別再裝不知情！你大女兒莫小娜也喜歡我們家穆北城，這個你一定也很清楚。”
莫小娜……喜歡穆北城？
陸甜慧再次驚愕住。
俞蘭繼續冷道：“如今她們倆姐妹，為了穆北城鬧黑了臉。哼！還真是可笑了，表麵上說著不稀罕進我們穆家的門，可是背地裏卻讓兩個女兒都往穆家鑽！”
俞蘭後麵的話，陸甜慧已經聽不進去了。
腦海裏來來回回的都是她說兩姐妹為了穆北城而鬧翻的話。難怪，這段時間，她們鬧成那樣！
以往每次磕絆吵嘴，最多是一天彼此就熬不下去，總有一個先低頭的。可是，這次過了這麽久，卻還是在冷戰。
她一直想不通是因為什麽事，卻不想……
竟然是因為男人！而且還是穆家的人！
陸甜慧怒氣攻心，隻覺得胸口痛得厲害。俞蘭卻還在繼續冷諷，“我們穆北城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莫小娜，你去問問你們家莫小娜，被我們北城拒絕得有多難堪！兩姐妹都來招惹我們穆北城，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不稀罕嫁到我們穆家？”
“你說夠了沒有？！”沒等陸甜慧開口，另一扇門忽然被拉開。
莫小娜蒼白著臉，屈辱的瞪著俞蘭。不敢去看媽媽失望而痛心的眼神，她徑自衝向俞蘭，扯著她的手就將她往門口拉，“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還有，以後都不要出現在這兒！”
俞蘭穿著高跟鞋，哪裏受得了莫小娜這幾下推搡？
整個人差點狼狽的栽在地上，扶著玄關好不容易站穩了，又打量了莫小娜一圈，“真是沒教養，難怪我們北城要看不上你。雖然不怎麽喜歡莫小果，可禮節這方麵多少要比你強一點。”
莫小娜身形一震。
更是覺得難堪。
“你走不走？”她瞪著俞蘭，眼圈已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