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隻是朋友
莫小娜突然笑了一下，看著她，“那……你今晚不會又像昨晚那樣不回醫院吧？”
“當然不會！”那幾乎是立刻搖頭。下一秒，又恍然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強烈，她頓了一下，深目看著莫小娜，“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莫小娜故作輕鬆的聳肩，“沒什麽。隻是想提醒你，女孩子還是早點回比較好。現在社會這麽亂，畢竟還是不安全。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先進去了。”
她轉身就往病房走。
看著那落寞的背影，莫小果腦海裏來來回回晃動的都是和莫小娜在一起的畫麵。
小時候，她們同睡一張床，悄悄說著少女的心裏話；瞞著爸媽偷偷看少女漫畫；一起瘋，一起鬧，一起想著對付老師的賤招。
她幫自己痛揍欺負她的小男生，滿臉掛彩；六年前遭受巨大打擊時，她比自己還要難受；父親去世，自己自責得差點抑鬱時，也是她寸步不離的陪著，蹲在床邊哄吃飯，幫洗臉……
她難以想象，如果有一天，這一切都不在了，又會是何樣的情形。
“姐！”她突然開口。
莫小娜身子一僵，卻沒有回頭。
“我們能聊聊嗎？我想和你談談。”莫小果說。沒有等莫小娜說話，她深吸口氣，繼續：“其實，我剛剛……”
‘騙了你’三個字，還沒出口，莫小娜突然揚聲打斷了她，“剛剛什麽呀？你不急著忙正事嗎？趕緊去！我才想起還在電子爐上煲了粥，再不關上要燒糊了！”
“可是……”
“別可是了！”莫小娜打斷她，又上前將她身子轉過去，推她走，“快走快走！我忙著了，你也忙你的去。現在還大筆的錢要靠我們掙呢！”
……
要出口的話，又被堵在了喉嚨口。
莫小果心事重重醫院門口走。遠遠的，就見那輛悍馬等在那兒。
車窗降下，隱隱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車內。
剛剛的沉重，掃去大半。神情已經不自覺地柔軟，她提著包情難自禁的小跑過去。
穆北城已經從裏麵替她將車門打開。
“先係上安全帶。”穆北城邊說，邊側過身去抓過安全帶替她扣上。
他寬闊的胸膛就在自己上方，將纖細的她完整的團團包圍著。那暖暖的，又讓人安心的感覺讓她覺得貪戀。
心一動，情難自禁的張開雙臂，輕輕摟住了他的脖子。
臉，埋進他脖子間。
眷戀的吸著獨屬於他清爽的氣息，她才戀戀不舍的要放手。
穆北城卻忽然出手她的手固定住，另一隻大掌纏上她的腰，將她鎖在懷裏。
“讓我抱抱。”
他呢喃一句。
她貪戀的從鼻尖哼一聲，不動了，任他這樣攬著自己。
如果可以，她好希望就這樣靠在他懷裏，直到永遠。
好一會兒……
穆北城才緩緩將她鬆開，垂目看她一眼，滿足的低笑，“怎麽就不怕讓她們看到了？”
提到母親和姐姐，莫小果下意識抓住他的手。
看了眼她纏緊的手指，他也沒掙開，隻是單手打了方向盤，將車從醫院門口移開。
莫小果說：“說實在的，現在，我覺得倒不如讓她們就這樣看見得好。”
她沮喪不已，像是破罐子破摔。
穆北城看她一眼，神情間有著寵溺，“這又是什麽消極情緒。”
她有些鬱悶的搖頭。
本要和莫小娜說清楚，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被她給打斷。
“如果真讓你這麽為難，還是我來？”
莫小果搖頭，“她都沒和你表白過，你卻突然冒出來拒絕，這讓她很難堪。”
穆北城還想說什麽，莫小果的手機卻倏然響起來。
她將電話貼在耳邊，穆昊宇的聲音從那端跳了過來，“喂！你們玩失蹤嗎？護士說阿姨轉院了，怎麽回事兒啊？”
“你小聲點兒，我頭痛死了。”莫小果揉了揉額角，“我媽是轉了。在第一醫院。”
“你不早和我說。”
“你最近不是又出國了嗎？所以我就沒打電話。”
“那你在醫院等著，我馬上過來。”
“別，我現在又不在醫院，你明天再過來吧。”莫小果說。
想起明天是母親拿結果的日子，有穆昊宇這家夥在，陪媽媽說說話，氣氛熱鬧一些那也是好的。
“那行，你明天在醫院等著。阿姨想吃什麽，你和我說一聲，我帶過來。”
“我媽現在還真吃不了什麽，你就別費那些心思了。你人來就行。”
“嗯。”穆昊宇也不和莫小果客氣，掛電話之前還在再三叮嚀她注意身體和休息。莫小果乖乖的點頭承應，不經意轉眼，對上穆北城掃過來的視線。
那眼神帶著探究和詢問。
莫小果忽然意識到什麽。
自己和穆昊宇的對話，聽在不明情況的人耳裏，似乎真的有些曖昧。
怕穆北城誤會，她趕緊和穆昊宇說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穆北城捏了捏她的手，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如果沒聽錯的話，是個男的。”
“嗯！是！”她頷首，絲毫不避諱。
他邊開車，邊繼續盤問：“上次在我麵前吻你的那個？”
唔。
他這個人的優點就是記性好。
所以，這麽久的事他也還記得清清楚楚。不過，心裏還真有些不舒服……
吃醋？
嗯。是吧！
不過，能這樣光明正大吃醋的感覺，還蠻新鮮。
莫小果有些囧。
“……嗯，是他。”這下子回答得沒那麽理直氣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臉色，她急忙表示，“我和他隻是朋友。就是哥們的那種！很好的哥們！”
“是嗎？”
穆北城不輕不重的問。
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
“真的！我沒騙你！”她再次強調，眉眼間的神情顯得越發生動。
他發現，她真的很喜歡看她這樣子。很可愛，很動容。
“好了，信你！改天有機會，把他帶過我見見。很難想象你這樣害羞的人還能交到哥們。”穆北城說的是實話。
在莫小果那樣忌諱男人的情況下，還有另外一個男人能靠近她，還沒有成為她男朋友，這讓他不能不覺得好奇。
穆北城開車很穩。
莫小果一會兒便躺下睡著了。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穆北城脫了外套給她披上。
等到了約定的地方，她還沒有醒來。
窗外，夜色已經彌漫。路燈的光影照在她麵上，映入穆北城眼裏，他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美好感。
從六年前山洞裏遇見她，直到後來在陸鋒那兒再見，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會真正走到一起。
手機轟然作響，他才從她的睡顏上抽開視線。
擔心吵醒她，忙將手機掏出來，貼在耳邊。
許磊在那邊哇哇的叫：“在哪呢？怎麽還不來？這兒人都到齊了，就等你一個人。”
“嗯，到門口了。”
簡單的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便將電話掛了。
莫小果還是醒了。拱了拱身上的外套，眯眼看他，迷迷糊糊的樣子像個小朋友一樣，“到了嗎？”
穆北城沒答，隻是俯首撐在她頭頂上，手指眷戀的輕撫著她額上的劉海。
“是不是最近累了？”
莫小果咕噥一聲，“昨晚沒怎麽睡……”
穆北城失笑，“那是我的錯。”
他不應該那麽沒有節製。
可是……
一想到昨晚兩個人的契合，他又開始想念。
莫小果臉紅了，抓過他的手放在唇間咬了一口。
“不許亂說。”
她下口很輕，貝齒和舌尖碰到他指腹上，濕軟的感覺讓他像觸了電一樣，身上起火。
“別亂來。”抽回手，他警告的輕點了下她的鼻尖，“這是赤裸裸的誘惑。”
現在身體裏那頭野獸正是張狂的時候，隨便一挑撥，就會躍出來。
她嗔怒又嬌羞的瞪他，“我才沒有。”
但是，對上他灼熱的視線，她乖乖的不敢亂動了。
將身上的衣服擱到後座去。
“如果累了，就睡會兒。反正裏麵許磊在打招呼，我們晚點到也沒關係。”穆北城完全把許磊剛剛的電話當成耳旁風。
其實……
他隻是希望能和她多呆呆。
自從她不在公司以後，他們能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
“那怎麽行？鬱總已經到了，我們還在外麵晃，太失禮了。況且，這個案子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快下車吧，別磨蹭了。”莫小果說著推開車門要下去。
看著她焦急的樣子，穆北城苦笑。
承受相思之苦的，隻有他一個人嗎？
……
他們兩個到餐廳的時候，許磊，鬱總都已經到了。而且……
出乎莫小果意料之外的還有陸鋒，他竟然也在。
隔了沒多久，卻經曆了好多事，再相見就好像恍如隔世。
穆北城也注意到了陸鋒，不動聲色的將莫小果輕攬在懷裏。
拉了張椅子，讓她坐下。
陸鋒此刻也看到了他們，視線落在他們緊緊相牽的手上，神色複雜。
餐廳裏的光線有些暗，叫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
莫小果跟隨著穆北城和一圈人打了招呼後，才和陸鋒淺淺頷首。
“誒，穆總，你們遲到，是不是應該自罰一杯？”鬱總似乎發現了點玄機，為了不讓氛圍看起來比較尷尬，便主動起身給穆北城和莫小果倒了杯酒。
“那是當然。這杯我敬鬱總！”穆北城絲毫不推辭，站起身來端著酒杯便是一飲而盡。
鬱總又將注意力投到莫小果身上，“莫小姐，這一杯就是你的了。”
為了促成合同，莫小果也不敢推脫。拎著酒杯就站起身，可是，酒杯還沒碰到唇，就被一隻大手給奪了過去。
驚訝的抬頭，穆北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頭和鬱總說：“她不太能喝酒，這杯酒不如就由我替了。”
鬱總哈哈大笑，雙手瀟灑的兜在口袋裏，“好啊，這樣英雄救美的事，我可是最樂見其成。”
穆北城要喝，莫小果暗自扯了扯他的衣擺，一臉的擔心。
“沒關係，兩杯而已，不能把我怎麽樣。”他安撫的按了按她的肩，在桌底下悄然將她的手握緊。